秦婉如见有人肯为自己“做主”,哭嚎得更起劲了,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
“青天大老爷啊!我怎么会认错!她就是我女儿林翠花!她化成灰我都认得!”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她开始竹筒倒豆子一般,往外说一些林欲雪的陈年糗事。
“她三岁还尿床!五岁偷邻居家的鸡腿吃,被人追了三条街!七岁的时候……”
“住口!你给我住口!”林欲雪彻底崩溃了,她捂着耳朵,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刀子一样割在自己身上。
“你这个疯婆子,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秦婉如被她一吼,也来了火气,她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指着林欲雪的鼻子骂道:“你这个不孝女!连你娘都不认了?!你这个小畜生!”
秦婉如见林欲雪这条路走不通,双眼一转,立刻锁定了全场地位最高的男人——周自衡。
她一个猛子扑过去,死死抱住周自衡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糊了上去。
“世子爷啊!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她就是我的亲女儿林翠花!我辛辛苦苦把她养大,她如今攀上高枝,就嫌我这个娘丢人了啊!我的命的好苦啊!”
周自衡被她这么一抱,整个人都僵住了。他低头看着自己袍子上那块湿漉漉的污渍,闻着那股子酸臭味,胃里一阵翻腾,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林欲雪看着这一幕,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顶,理智的弦彻底断了。
她再也维持不住那副清冷柔弱的仙子模样,指着秦婉如,发出了尖利到变调的嘶吼:“你这个老骗子!你再敢胡说八道一个字,信不信我立刻就叫人割了你的舌头,把你扔到乱葬岗去喂狗!”
这话一出,满堂皆惊。
在场宾客无不交换着惊异的目光。
这还是那个平日里说话细声细语,受了委屈只会红着眼圈,连一句重话都说不出的林姑娘吗?
这副狰狞狠毒的模样,简首比那撒泼的乡下妇人还要可怕。
周自衡更是浑身一震,他猛地转头看向林欲雪,第一次从她那张美丽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完全陌生的狠戾。
这句威胁如同火上浇油,彻底点燃了秦婉如,她像一头发怒的母狮,朝着林欲雪就扑了过去。
“好啊!你这个小贱人,还想割我的舌头!老娘今天就撕烂你这张狐媚子的脸,看你还怎么勾引男人!”
她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朝着林欲雪就扑了过去。
“啊——!”林欲雪吓得尖叫,连连后退。
秦婉如扑了个空,却并未罢休,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杀手锏,忽然发出一声尖利的笑。
她指着林欲雪胸口的位置,对着满堂宾客,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
“你们不信是吧?我告诉你们!我女儿林欲雪的胸口,有一块我当年亲手用烧红的烙铁,给她烫上去的梅花疤!”
“那朵梅花,还是五片花瓣的!是你偷了我五两银子,我给你烫上去的记号!你敢不敢把衣裳解开,让大家伙儿都瞧瞧!”
轰!
这句话,如同一个惊雷,在整个大厅炸响!
烙铁!烫伤!梅花疤!
这些词汇,太过具体,根本不像是能随口编造出来的谎言!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投向了林欲雪的胸口。
林欲雪的脸,在一瞬间血色尽失。她下意识地双手捂住胸前,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她身上根本没有什么梅花疤!这个疯婆子到底是谁派来的!为什么要这么毁她!
周自衡闻言,心中那块悬着的石头反而落了地。他与雪儿亲近过,自然知道她肌肤光洁,根本没有什么疤痕。
这妇人,果然是在胡说八道。
江应怜看着林欲雪那张煞白的脸,心中爽到飞起。
她故作惊讶地用手帕捂住嘴,走到秦婉如面前,柔声细语地“劝慰”:“大娘,话可不能乱说。用烙铁烫伤女儿,这可是重罪。雪儿妹妹她冰清玉洁,身上怎会有那样的疤痕?”
她嘴上说着“怎会有”,身体却微微侧开,让所有宾客都能更清楚地看到林欲雪那副心虚的模样。
秦婉如被她一激,更加来劲,指天画地地发誓:“我说的要是有半句假话,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她要是不敢认,就是心里有鬼!”
人群中,几个由顾岁暮安插进来的“宾客”开始恰到好处地煽风点火。
“哎,这叫什么事啊!到底是不是亲娘,验一验不就知道了?”
“就是啊!那妇人言之凿凿,说有梅花烙印,林侧妃又这般反应……实在是让人不多想都难啊!”
“为了定远侯府的清誉,也为了林侧妃的清白,总得有个说法吧?不然这事传出去,侯府和世子的脸面往哪儿搁?”
这些议论声不大不小,却清晰地传到了周自衡的耳朵里。
他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听着宾客们的窃窃私语,只觉得一张脸火辣辣地疼。
他本就知道林欲雪身上没有什么疤痕,所以对查验一事还是有些犹豫。
林欲雪彻底崩溃了,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扔在闹市口,被无数人指指点点。
她的人设,她的清誉,她苦心经营的一切,在这一刻,被这个疯婆子毁得干干净净!
“你闭嘴!你给我闭嘴!”她尖叫着,像个疯子一样扑向秦婉如,“你这个疯子!我要杀了你!我今天就要杀了你!!”
秦婉如也不是个善茬,见她扑过来,不躲不闪,反而迎了上去。
两个女人,一个穿着华贵的侧妃礼服,一个穿着肮脏的破烂衣衫,就这么在定远侯府喜气洋洋的大堂之上,当着满堂权贵的面,毫无形象地扭打在了一起!
“我让你胡说!我撕烂你的嘴!!你这个老泼妇!!”
“你个不孝女!敢打你娘!老天爷会收了你的!”
只听“刺啦”一声,林欲雪肩头名贵的云锦被扯开一道大口子,露出雪白的肌肤。
她头上的金步摇和珍珠发钗叮叮当当地掉了一地,滚落在尘埃里,云鬓散乱如草窝,脸上也被秦婉如抓出了几道刺目的血痕。
她平日里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模样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个披头散发,面目狰狞,歇斯底里的泼妇。
宾客们看得目瞪口呆,这哪里是侧妃大典,这分明是武林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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