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大街，人声鼎沸。
望春楼二楼的雅间，临窗而设，能将对面铺面的光景一览无余。
“钱扒皮自愿将朱雀大街旺铺，售予不夜天！各位街坊邻里作个见证！”
沙哑的哭腔配着两声有气无力的锣响，滑稽又刺耳。
钱扒皮一张脸肿得像猪头，身后跟着两个衙役，正遵照约定，卖力地进行着一场公开的自我羞辱。
顾岁暮执起茶杯，吹开浮沫，桃花眼弯成月牙。
“怜老板，你这招杀人诛心，当真绝妙。一千两，买下朱雀大街的黄金地段，还附赠全城巡回的免费宣传。这经商手段，顾某自愧不如。”
他昨夜将人丢进柴房，带着江应怜一同“谈判”，本以为江应怜会开个市场价的七折八扣，再敲一笔封口费。
没想到，江应怜一开口，就要人用命来买单。
她拿着李主薄收受贿赂、伪造文书、草菅人命附有通天赌坊十几名赌客的画押的证书。
夸大其词的威胁着钱扒皮，告诉他这份状纸递到大理寺卿的案头，他是会掉脑袋呢，还是会全家流放三千里？
吓得钱扒皮一口一个“顾爷”“少奶奶”，屁滚尿流的将本值五千两的地契一千两银子就卖了，还“自愿”敲锣打鼓地告诉整条朱雀大街。
江应怜支着下颌，目光落在楼下那张绝望的脸上，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
“他那个楼，对我而言只值这个价。”
“何况，这笔宣传费，本就是他该付的。也算是他之前在朱雀大街仗着李主薄欺邻霸里的报应。”
顾岁暮抚掌大笑，笑声爽朗。
“有趣，有趣至极！与你合作，真是半点不亏。”
她收回视线，看向顾岁暮。
“我出来太久，该回去了。”
她起身。
“红尘渡的图纸也敲定了，你随我一同看看。”
顾岁暮立刻会意，跟了上去。
“去镇国公府，那里更安全。”
-
镇国公府后院，一株百年老槐下。
石桌上残茶尚温，几张画满了奇特符号的图纸被石砚压着，正是“红尘渡”的初步设计稿。
江应怜正在绘声绘色地描述着红尘渡的规划蓝图。
顾岁暮看向她的目光里，欣赏之外，多了几分深不见底的惊叹。
这女人，不是池中物。
他看她的目光，灼热得有些过分。
江应怜心头莫名一跳。
【系统，查看顾岁暮好感度。】
【叮！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谁说恶女不好？这当恶女可太棒了 目标5[风流少侠]好感度80100，状态：灵魂知己。】
80了？
江应怜有些意外。她和顾岁暮之间，明明还是纯洁的商业伙伴关系，这还是第一个因为合作而涨好感度的男主。
“图纸我看过了，大部分没问题，只是这……”顾岁暮的扇子点在图纸一角。
“三楼最里面的绮梦阁，当真要设成男宾止步的禁区？京城那些贵妇，能接受这种……嗯，新潮的玩意儿？”
他的话里带着几分探究和掩不住的兴奋。
江应怜白了他一眼。
【呵，男人。一说到这个就来劲了。】
“你懂什么？这叫精准抓住客户痛点。京城的男人们可以在外面花天酒地，凭什么女人们只能在后宅斗得你死我活？”
“我要给她们一个花钱，享受，还能拓展人脉的社交平台。这世上，女人的钱和孩子的钱，最好赚。”
顾岁暮听得一愣一愣的，随即抚掌大笑。
“你不需要懂，你只需要知道，这玩意儿能让京城里最有权势的女人们，心甘情愿地把金子往咱们红尘渡里搬。”
江应怜的狐狸眼狡黠地眨了眨，“到时候，你这位顾少主，可就是全京城贵妇们的蓝颜知己了。”
【嘿嘿，给这帮被压抑了千百年的贵妇们来一点小小的男色震撼。】
顾岁暮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一群环肥燕瘦的贵妇对着他含情脉脉，口称“顾公子”。
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随即又笑了起来。
“那第一批原始股的认购名单，就按我们商量好的，先从户部那几个老狐狸，还有镇国公府的几位世交开始？”
顾岁暮摇着他那把骚包的玉骨折扇，桃花眼微微上挑。
“不。”江应怜断然否定，“换个顺序。”
她的手指划过名单的另一端。
“先从这几家开始。袭着祖上爵位，内里却早就被掏空的勋贵。”
“他们比那些饱虎更饿，为了一个翻身的机会，他们愿意赌上一切，忠诚度反而更高。”
顾岁暮的折扇“啪”地一声合上，用扇骨轻敲着自己的掌心。
“有道理。饿狼比饱虎更凶猛。怜老板，你这脑子，真是天生该做奸商的料。”
江应怜斜睨他一眼。
“彼此彼此，顾少主。若论京城第一奸商，谁敢跟你抢？”
“你这是要把京城的权贵一网打尽啊。不过，本少主喜欢。”
他凑近一些，压低了声音，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只是，这么大的动静，宫里那位……能容得下？”
江应怜的动作顿了一下。
【狗皇帝？他最好别来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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