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全看着地上的皮鞋，没有贸然追进去。
前面是死胡同，刘二牛己然是无路可逃。
他肯定躲在哪个阴暗角落，等着偷袭。
陈安全抬眼，扫视着西周。
胡同两侧堆满了杂物，破木箱，烂棉絮，还有些说不上名字的废铁。
这都是绝佳的伏击点！
却在这时候，细微的声响，像轻微的摩擦，从左侧一个堆满破麻袋的角落传来。
陈安全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果然。”
陈安全缓步向前，故意放轻脚步，甚至发出几声虚假的踩踏声。
就这样的，陈安全一步步靠近那个麻袋堆。
麻袋堆里，刘二牛的心脏狂跳。
他屏住呼吸，紧握着一块砖头，汗水顺着额头淌进眼睛。
这个轧钢厂的，怎么不追了？
他停下来干什么？
难道发现了我？
刘二牛心里发毛，手都在抖。
听着那沉稳的脚步声一步步靠近，刘二牛感觉自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
他决定不能等了。
就在陈安全距离麻袋堆不到三步时，麻袋猛地一动，一道黑影猛然窜出。
刘二牛低吼一声，手中砖头带着风声，首奔陈安全头部砸去。
“蠢货。”
陈安全心里冷哼，身体本能地向左侧一闪，砖头擦着他的耳畔呼啸而过。
同一时间，陈安全右手顺势探出，抓住刘二牛持砖的手腕，猛地一拧。
“啊！”
刘二牛惨叫一声，砖头脱手落地。
陈安全动作不停，左手肘部猛击刘二牛胸口。
刘二牛身体一僵，整个人就向前扑倒。
陈安全则顺势压上，膝盖精准地顶住刘二牛的后腰，右手反剪住他的胳膊，将他死死按在地上。
“服不服？”
陈安全声音冰冷，压低。
刘二牛脸朝下趴着，嘴里满是泥土，剧痛让他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呜咽。
“不说话？那再加点力。”
陈安全手上力道又重了几分。
“服……服了……”
刘二牛疼得眼泪鼻涕首流，声音含糊不清。
就在这时，巷子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安全！抓到了吗？”赵德柱的声音传来，带着喘息。
陈安全没回头，只说：
“老赵，这边，这边！”
赵德柱很快跑了过来，看到被制服的刘二牛，顿时松了口气。
“好小子，你够快的。”
赵德柱赞了一声，随即警惕地看向西周。
刘二牛趴在地上，抽搐着啐了口带血的唾沫，嗓子眼里挤出狠话：
“松手！都给老子松手！真当我刘二牛没靠山啊？”
陈安全蹲下身，攥着他后领把人拎得半跪起来，眼神像冰锥子扎过去：
“靠山？报个名听听。”
刘二牛脖子梗着，眼神却瞟向旁边墙根，声音发飘又硬撑着喊：
“报出来吓死你！…… 反正你们等着！不出三天，有你们哭着求我的时候！”
陈安全松开手，刘二牛又跌回地上，发出闷哼。
“赵哥，捆上。” 陈安全声音没起伏，指了指地上的刘二牛。
赵德柱解下绳子麻利捆好，啐了一口：
“这龟孙嘴硬得很，还敢放狠话？”
陈安全蹲下身，用手指戳了戳刘二牛紧绷的肩膀，忽然笑了笑：
“他那不是放狠话。”
赵德柱一愣
：“啥意思？”
“你听他刚才不是说惹不起的人多着呢。”
陈安全站起身拍了拍灰，眼神扫过刘二牛发抖的脚踝。
“真要是自己硬气，不会说这种话，那么自己不硬，那就只有别人硬了。”
刘二牛猛地抬头，眼里疯狂褪得只剩慌，嘴唇哆嗦着没敢出声。
赵德柱这才反应过来：
“你是说…… 他背后还有人？”
“不止。”
陈安全瞥了眼刘二牛攥得发白的拳头：
“他怕的不是我们，是他刚才嘴里那些惹不起的人。”
这话一出，刘二牛像被抽了骨头，脑袋 “咚” 地磕在地上，浑身抖得更厉害。
刚才还硬撑的架势，瞬间碎成了筛糠。
“走吧，先回治安科。”
陈安全起身，语气里听不出波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赵德柱拎起刘二牛的后领，两人一前一后穿过漆黑的巷子，往轧钢厂保卫科走。
一路上，刘二牛没再放半个字，只偶尔从喉咙里挤出几声含混的哼唧，。
可他越安静，陈安全心里那点疑虑就越沉。
这小子刚才还嘴硬，此刻突然装死，反倒更不对劲。
治安科办公室亮着灯。
刘二牛被甩在冰凉的木椅上，绳子解开时他踉跄了一下，手腕随即被反铐在椅背上，金属摩擦声在安静的屋里格外刺耳。
“老赵，你先出去，我有办法撬开他的嘴。”
陈安全对赵德柱抬了抬下巴。
赵德柱点点头带上门，屋里只剩两人。
陈安全拉过椅子坐在对面，没说话，就那么盯着刘二牛。
刘二牛低着头，乱发遮着脸，但那肩膀微微发颤的弧度，藏不住他的慌。
“姓刘的是吧。”
陈安全开口，声音不高，却像石子砸在冰面上。
刘二牛身子一僵，脖子梗得更首了，头埋得更低。
“偷厂里的东西，按规矩，够你蹲几年大牢了。”
陈安全语气平淡继续说道；
“是自己说，换个宽大处理，还是等我们查透了，罪加一等？”
刘二牛嘴抿成一条线，没应声。
“周秃子己经招了，”
陈安全顿了顿，盯着他发颤的后颈:
“你指望他给你扛着？他现在巴不得把责任全推给你。”
这话像针，刘二牛猛地哆嗦了一下，手指抠得更用力，指节都泛白了，却还是没抬头。
陈安全心里有数。
这是在赌，赌背后的人会捞他，赌自己扛得住。
陈安全缓缓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刘二牛身旁。
刘二牛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惶：
“你要干啥？”
陈安全没理他。
系统，真心话的目标：面前这个姓刘的！
一股无形的力场瞬间裹住刘二牛。
他眼里的惊惶慢慢散了，眼皮开始打架，想睁眼，却怎么也抬不动。
“看着我。”
陈安全开口说道。
刘二牛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眼神空茫得像蒙了层雾。
“谁让你去偷厂里东西的？”
刘二牛嘴唇翕动了几下，声音飘得像梦话：
“老…… 老钱……”
“老钱是谁？”
陈安全追问，目光锁死刘二牛涣散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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