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轧钢厂。
大清八早的，陈安全走进保卫科办公室。
赵德柱正低头擦枪，听见脚步声，把擦枪布往桌上一搁，笑着招呼：
“哟，小陈同志，今天来得挺早啊。”
陈安全没接这打趣的话，神色沉静地开门见山：
“老赵哥，你说这次跟公安的联合行动，会不会遇上武装对抗？”
赵德柱脸上的笑意顿时敛了，眉头微蹙，沉声道：
“不好说，这种事得往最坏处想，警醒着点总没错。”
陈安全语气放缓了些，却透着一股认真：
“我转业回厂有些日子，枪法怕是早生疏了，我可不想让我们科被人笑话，你手上这枪，能不能借我练一下？”
赵德柱一听这话，紧绷的脸霎时松快下来，眼里还泛起几分赞许：
“你这心思对路！不过我手里这家伙，你可不能动，真要是出事了，我不得和你一起劳改去？”
伸手拍了拍陈安全的肩膀，赵德柱热络地起身：
“不过，我陪你去找王主任申请！这事合情合理，他指定能批！”
陈安全应声跟上。
前面扯那么多，不就是为了这事。
借赵德柱这老人，陪着一起去申请，如此才能少些波折，顺顺当当......
保卫科科长办公室里。
王德发的办公桌上，堆着快成小山的文件图纸。
抬眼瞧见是陈安全和赵德柱进来，他摆了摆手，示意两人坐下。
赵德柱没等坐稳，就把陈安全想练枪的事说了出来。
王德发的目光，在陈安全身上转了两圈。
"练枪？"
王德发开口，语气颇为肯定:
"对对对，是该练，我们保卫科的人，就得有这份自觉。"
话锋一转，王德发看向赵德柱：
"我这就给上面打报告，晚点你带小陈去厂民兵营，让刘班长好好指点指点。"
"欸！"
赵德柱脆生生应了，脸上堆着笑。
陈安全安静地坐着，却将王德发看得通透。
那眼神，那表情......
哪会只是指点那么简单？
果然，王德发忽然压低了声音。
若不是陈安全强化过感官，恐怕真要听漏了：
"你跟老刘说，就说是我的意思，可以适当加点难度，看看同志的临场反应，哪怕不经意设点小坎，也是种历练。"
陈安全懂了，终于懂了。
王德发这是想借刘班长的手，摸摸自己的底细啊！
不过也好，正好是个露本事的机会，顺带......
攒点负面情绪！
出了办公室，赵德柱还乐呵呵拍着他的胳膊：
"瞧见没？王科长多支持咱们！等下可得好好露一手，别辜负了这份心意！"
陈安全只是笑了笑，没接话。
谁家好领导会故意给属下上强度的！
民兵营的射击训练场。
枪声噼里啪啦响个不停，震得人耳朵嗡嗡首叫。
"啪！啪！"
两声枪响刚落，远处的靶纸就应声翻倒。
"好枪法！二牛，又是八环！"
有人高声喊着。
李二牛放下枪，脸上露出憨厚的笑。
同时伸手接过许大茂递来的烟，熟练地叼在嘴里。
"哟，大茂，又给二牛递烟呢？"
旁边一个工友打趣道：
黄大白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你俩啥时候关系这么铁了？怎么没见你给我递烟啊！"
许大茂嘿嘿一笑，那张马脸上堆着笑纹，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去去去，二牛是我们班的神枪手，我给他递根烟怎么了？他可是我牛哥！"
许大茂嘴上说得谦虚，心里头的算盘，却是打得噼啪响。
李二牛可是厂里的射击标兵，要是能从他这儿讨点门道。
自己说不定也能在今年混个 "民兵模范" 当当。
到时候，岂不是就能跟厂里的大领导同桌吃饭？
实在是太想进步了！
正聊得热乎。
许大茂一眼瞥见，刘班长带着陈安全和赵德柱，三人往这边来。
那马脸是唰地就沉了。
想起陈安全坏了自己和娄晓娥的好事，许大茂心里的阴损冒了出来。
"哟，这不是陈大干事吗？"
许大茂扯着嗓子喊，声音里满是嘲讽：
"怎么着？陈大干事，你们保卫科的也得来练枪？这可真是新鲜事！"
许大茂一颠一颠地凑上前，小眼睛上下打量着陈安全：
"可得好好练着！别到时候枪都端不稳，给咱们厂丢人现眼，拖了后腿！"
李二牛应该是看懂了什么。
见许大茂出头，他也跟着往前凑了一步，粗声粗气地挑衅道：
"陈同志真想练的话，不如跟我比划比划？也让大伙儿瞧瞧，啥叫真能耐！"
李二牛话音刚落，许大茂立刻在一旁煽风点火，尖着嗓子喊：
"就是这个理！我牛哥可是厂里的射击标兵，去年民兵比武拿过奖状的！”
然而，陈安全面对两人一唱一和的挑衅。
脸上没半点波澜，眉头都没皱一下。
就这么平静地对着许大茂和李二牛。
毕竟，这俩货的负面情绪，不薅白不薅！
果不其然，周围忽然响起几声哧笑，有工友交头接耳：
"人家也没说自己枪法多好啊，他俩怎么跟被踩了尾巴似的？"
"许大茂又想挑事呗，他肯定是和这个姓陈的不对付！”
"懂了，真的是狗拿耗子，人家练枪关他屁事！"
“嘿，别说，还真别说，有那个味！"
许大茂听见这些嘀咕，偷偷瞟了眼周围。
见不少人眼神里带着几分戏谑，顿时觉得面皮发烫。
可不是么？
人家陈安全，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狂话。
是自己先跳出来找茬，倒像是他们理亏在先......
李二牛也察觉到气氛不对。
方才的嚣张，首接泄了大半。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自己这挑衅确实没头没脑，活像被人当枪使的愣头青。
就这么样的，许大茂和李二牛站在原地，活脱脱成了俩被围观的猴。
现在尴尬得都快把地面给抠出个三室两厅来！
与此同时，系统上的负面情绪值不再涨动。
陈安全这才缓缓开口：
"比划枪法？可以倒是可以。"
扫了一眼周围围观的人群，陈安全把目光落在许大茂身上，声音冷了许多：
"不过，既然是比划，总得有点彩头，这才像样，对吧？"
此话一出，周围瞬间鸦雀无声。
众人心里都打起了鼓：
这个保卫科的，不但敢接茬，还敢提彩头，怕是真有硬本事！
这下，可有热闹瞧了！
许大茂和李二牛本就理亏，被这话一逼，更是骑虎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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