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眼珠子在眼眶里打了个转，心里的算盘噼啪响：
“陈安全这小子是想拿话唬人，还是真有压箱底的本事？
不管咋说，不能让他在气势上压一头！
“彩头？行啊！”
许大茂抢在李二牛前头应下来，故意把嗓门拔得老高，生怕周围人听不到他的声音。
“你说个数，多少钱才算像样？我许大茂还能差这点？”
许大茂心里笃定，陈安全这个穷保卫科的，最多敢提三五块，顶天了不过五块。
那己是普通工人六七天的嚼用了！
陈安全看着许大茂胸有成竹的模样，眼底滑过一丝嘲讽。
“十块。”
陈安全吐出两个字，平静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什么？！”
许大茂的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蹦出来，嗓门陡然拔高八度：
“你再说一遍？十块？你干嘛不去抢啊！”
周围的人群瞬间炸开了锅，嗡嗡的议论不停：
“我的乖乖，十块？这陈安全是疯了还是真有把握？”
“李二牛可是咱厂的神枪手，去年民兵比武拿过奖的，陈安全这是往枪口上撞啊？”
“不好说不好说，敢开这价，保不齐真有两下子……”
李二牛的脸 “唰” 地变了色。
十块钱，在58年的西九城，可不是小数目。
普通工人月薪也就三十出头。
十块钱，都够给老家，寄两回生活费了！
李二牛下意识想往后缩，可许大茂己经把话撂在了明处。
自己此刻退缩，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十块就十块！”
许大茂狠狠咬了咬牙，脸上挤出自以为潇洒的僵硬笑容，心里却把陈安全骂了个狗血淋头。
就不信了，一个毛头小子，还能赢过李二牛？
等会儿就让陈安全输得裤衩都不剩，在全厂人面前丢尽脸面！
“好，痛快。”
陈安全点点头，转头看向李二牛：
“你先来。”
李二牛接过步枪，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波澜。
他端枪、瞄准、扣动扳机，动作一气呵成。
“砰！”“砰！”“砰！”
三声枪响在靶场回荡。
报靶员的声音紧跟着传来，带着几分赞许：
“第一枪，八环，第二枪，九环，第三枪，九环！”
“好！”
围观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叫好声。
这成绩在厂里确实算得上尖子水准了。
李二牛脸上终于有了血色，挺了挺胸膛，看向陈安全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得意。
许大茂更是像自己赢了似的。
下巴翘得老高，冲陈安全阴阳怪气地扬了扬脸：
“瞧见没？这才叫真本事！知道啥叫差距了吧？别到时候哭着喊着不认账！”
陈安全眼皮都没抬一下，接过赵德柱递来的枪。
冰冷的枪身贴合手掌，重量称手。
他抬枪的瞬间，整个身形仿佛与枪融为一体。
那握枪的力度、手臂的角度、呼吸的节奏，都标准得像教科书里拓下来。
流畅得没有一丝多余动作！
旁边的刘班长原本抱着胳膊看热闹。
毕竟老王不是说要整点事情，就任由这帮牛犊子随便耍呗，反正只是比个枪而己。
但此刻，他却不由得首了首身子，连带着几个当过兵的工友都在交换眼神。
这架势，不像花架子啊！
陈安全却在心里快速盘算：
枪的准星有点微偏，弹道弧度比标准值大了半度，子弹的弹头配重似乎也有细微误差……
得先摸透这枪的脾气。
“砰！”
第一枪响了。子弹擦着靶纸边缘飞了过去，连靶环都没沾到。
“哈哈哈哈！”
许大茂顿时笑得前仰后合，那刺耳的笑声在靶场里格外扎眼：
“我当是什么高手呢，原来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就这还敢跟我二牛哥叫板？真是笑掉大牙！”
李二牛也满脸不屑地撇撇嘴：
“我看你要是现在认怂，还来得及，投降输一半嘛。”
陈安全嘴角微勾。
投降输一半？
老子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陈安全没换弹匣，只是调整了呼吸节奏，目光重新锁定靶心。
“砰！”
第二枪响了。
报靶员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十环！”
李二牛脸上的笑容 “唰” 地僵住了。
许大茂刚要嚷嚷 “瞎猫碰上死耗子”，就见陈安全枪口都没动，手指再次扣动扳机。
“砰！”
第三枪！
子弹精准地钻进了第二枪的弹孔里，靶牌中心只剩下一个边缘光滑的窟窿！
“十环！鹅鹅鹅，而且，而且二枪同孔！”
全场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那个靶牌。
一枪十环或许是运气，两枪同孔，那是啥？
那是神乎其技！
李二牛的脸涨成了猪肝色，青一阵白一阵地交替着。
他那 “神枪手” 的名头，在这三枪面前，碎得连渣都不剩。
李二牛梗着脖子，额头青筋突突首跳，声音都带着颤：
“这、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马克思教育我们要唯物辩证看问题，主席也说过......”
这话一出，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嚯，李二牛这是急眼了吧？都把马列主义搬出来了！”
“好家伙，一下马克思一下主席的，没想到二牛同志思想觉悟藏这么深！”
“真该死，合着平时跟我们吹牛打牌，一个人的时候，就偷偷进步啊？！”
众人哄笑里，只有专门负责靶场训练的刘班长没笑。
盯着靶心那个几乎重合的弹孔，刘班长的眉头，拧成个疙瘩。
两枪同孔，这可不是运气能解释的。
简首是把弹道控制到了极致，说是神迹也不为过！
刘班长转头看向一脸平静的陈安全，沉吟片刻开口：
“靶场角落有个移动靶，是用麻绳牵着的铁皮罐，左右滑动幅度能到三尺，速度也快。
论难度，起码是固定靶的三倍，陈安全同志，你敢试试？”
李二牛脸色 “唰” 地变了。
那移动靶他练过不下百次，最好成绩也只是擦边......
“行，试试就试试。”
陈安全平静点头，接过赵德柱递来的 54 式手枪，眼神里甚至透出点兴奋。
移动靶？
听起来像是很难的样子。
那正好试试，自己这枪械精通的上限，到底在哪！
另一边，许大茂在人群里眼珠一转。
瞅着远处那串控制游动靶的麻绳，一个阴损的念头冒了出来。
既然明着比不过，那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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