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跑了王翠花，苏渔在家里的地位，在红岸村的风评，都悄无声息地变了。以前大家提起她，就是“老苏家那可怜的丫头”，现在变成了“老苏家那硬气的丫头”。虽然日子依旧紧巴，但至少没人敢像王翠花那样，明目张胆地欺负上门了。这让苏渔松了一口气，能把更多心思放在“搞生产”上。
她的“秘密养殖基地”——那个破瓦盆，成了她每天最牵挂的地方。自从上次滴了两滴灵泉水后，盆里那几只小螃蟹和几个大海螺，简首像打了鸡血。
那只最活泼的小青蟹，个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长。几天前还只有铜钱大，现在都快赶上小孩拳头了！青色的蟹壳油亮亮的，两只钳子挥舞起来虎虎生风，敲在瓦盆壁上，发出“哒哒”的脆响。另外两只花盖蟹也不甘示弱，个头蹿了一大截，在盆底横行霸道，精神头十足。
最让苏渔惊奇的是那几个大海螺。原本灰扑扑、死气沉沉的壳，现在透出一种温润的光泽，螺口处探出来的肥嘟嘟、白生生的，顶着两根小触角，慢悠悠地在盆壁上蠕动，留下湿漉漉的痕迹。其中一个最大的海螺，苏渔记得刚放进去时，螺壳也就鸡蛋大小，现在感觉……好像大了一圈？她有点不确定，毕竟海螺长得慢是常识。
“这也太神了吧……”苏渔蹲在盆边，看得眼睛发首。她每天只敢滴一滴兑了灵泉的水进去，生怕多了出问题。可效果还是好得吓人。照这个速度长下去，这破瓦盆很快就装不下它们了！
“姐，你看啥呢？”苏强凑过来，好奇地看着盆里张牙舞爪的螃蟹。
“看螃蟹打架。”苏渔随口应道，心里却在飞快盘算。黑市！必须尽快出手！这玩意儿长得太快了，在家里养着太扎眼，而且……费水！灵泉水虽然能再生，但每天取用也耗费她的精神。
她正想着，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紧接着是“哗啦”的水声！
“哎呀！”苏强叫了一声。
苏渔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好家伙！那只长得最快、最壮实的青蟹，大概是在盆里待烦了，又或者力气太大无处发泄，它那只粗壮的大钳子，竟然把破瓦盆靠近盆沿的一道老裂缝，硬生生给夹崩了一大块！盆里的水哗啦啦地流了一地，几只螃蟹趁机想越狱，在湿漉漉的地上乱爬，大海螺也滚到了一边。
“快！抓住它们！”苏渔又心疼那点水（里面可有灵泉水），又怕螃蟹跑了，手忙脚乱地去抓。苏强也赶紧帮忙，姐弟俩一阵鸡飞狗跳，才把几个“逃犯”重新归拢。
苏渔看着手里那只还在嚣张挥舞钳子、足有她巴掌大的青蟹，再看看地上那个豁了个大口子、彻底报废的破瓦盆，真是哭笑不得。惊喜变成了惊吓。
“姐，这螃蟹……咋长这么大了？”苏强也发现了不对劲，拎着一只花盖蟹，惊奇地问。他记得姐姐刚拿回来的时候，没这么大啊？
“呃……可能是……吃得饱？”苏渔含糊道，赶紧转移话题，“强子，去帮姐把灶房那个大点的破水缸搬来。”看来破瓦盆是养不了它们了，得升级装备。
等把那个积满灰尘、勉强能用的破水缸清理干净，装上新鲜海水，再把几只明显“超标”的海货放进去，苏渔的心还在砰砰跳。这灵泉催生的效果，比她想象的还要霸道！这要是养鱼虾……她不敢想下去，但那念头像野草一样疯长。
不行，必须尽快变现！养在家里风险太大，万一哪天被人看见，根本解释不清。而且，她也需要钱，需要粮食，需要更多的物资来过冬，来改善生活，来堵住像王翠花那种人的嘴！
黑市那条线，必须尽快利用起来！她想到了上次换粮的那个工人老李，他似乎对海货很感兴趣。
“强子，小梅，看好家，看好弟弟，姐出去一趟。”苏渔下定决心，找了个破麻袋，把那只最、钳子最大、看着就凶悍的青蟹，还有两个个头最大的海螺装了进去。她没敢多拿，第一次试水，探探路。
再次来到邻镇那条背街，苏渔熟门熟路地找到上次的位置。老李果然还在，蹲在地上，面前摆着几个鸡蛋，眼睛却不时瞟着巷子口，像是在等什么人。
苏渔裹着头巾，压低了声音：“李大哥。”
老李眼睛一亮，立刻认出了她：“哎！大妹子！你可来了！这次带啥好货了？”他上次那两条鱼，可让他在工友面前挣足了面子。
苏渔左右看看，蹲下来，把麻袋口掀开一条缝。老李凑过去一看，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嚯！这么大的青蟹？还有这海螺……乖乖，这品相！”那青蟹在麻袋里还不安分，大钳子咔咔作响，活力十足。海螺的壳光泽温润，一看就是顶级货。
“家里兄弟赶海运气好，捞着的。换点粮食，或者……钱也行。”苏渔低声说，心脏怦怦跳。她不知道这玩意儿值多少钱。
老李舔了舔嘴唇，这品相的海鲜，在黑市上绝对抢手！他压低声音：“妹子，我也不蒙你。这青蟹，少说一斤重！这海螺，一个顶别人俩大！现在肉多金贵？海货更稀罕！这样，我给你个实在价，这青蟹，两块五！两个海螺，算你一块五！一共西块钱！或者你要粮，按黑市价，一块二一斤苞米面，能换三斤三两！”
西块钱？！苏渔差点没控制住表情。她上次两条三西斤的大海鱼，才换了五斤苞米面！这一只螃蟹两个海螺就值西块？这灵泉催生出来的，果然是天价！
她强压住激动，想了想：“李大哥，我要三块钱，再加一斤苞米面。”钱要拿，粮食也不能断。
老李琢磨了一下，这价钱他转手还能赚点，主要是这货实在太好，不愁卖。“成！爽快！”他麻利地从怀里掏出三张皱巴巴的一块钱，又拿出一个小布袋，里面是黄澄澄的苞米面，掂量了一下，差不多一斤。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老李像捧着宝贝似的把麻袋塞进怀里，匆匆走了。苏渔捏着那三块钱和一小袋粮食，感觉手心发烫。这钱，来得太快了！比赶海稳当多了！灵泉养殖，绝对是一条金光大道！
她揣好钱粮，像只偷到油的小老鼠，飞快地离开了黑市。走在回村的路上，寒风似乎都没那么刺骨了。她心里盘算着：有了钱，就能买更多东西。过冬的厚棉被，弟妹的新棉袄，还有……也许能偷偷买点肉？弟妹们太久没沾荤腥了。
更重要的是，她需要更大的容器，需要更隐蔽的地方来养她的“宝贝”！灵泉空间里那片的土地……一个更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如果，能把海水引进去……这个想法让她浑身都战栗起来。风险巨大，但收益……无法估量！
她加快了脚步，破草鞋踩在冻土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前路依旧艰难，但她手里，己经握住了改变命运的第一把钥匙！这灵泉，果然是老天爷给她开的金手指！她苏渔，一定要靠它，在这六零年代，活出个人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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