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灵捏着烫金请帖的指尖微微发颤，小豆子的声音还在耳边嗡嗡响：“说是为了平息舆论，主办方要加赛证明公平性！”她垂眸看向请帖上的“擂台对抗赛”，墨迹在晨光里泛着冷光——这哪是公平，分明是天厨会急了要反扑。
巷口的蝉鸣突然炸响，阿灵想起昨夜残卷里涌出的金雾，想起显微镜下那团粉色星芒。
她摸了摸袖口，那里贴着洪守真给的解毒贴片，薄如蝉翼的胶布下，是能中和神经递质模拟剂的草本精华。
“他们要的是把水搅浑，我偏要把底掀了。”她对着玻璃橱窗里的自己笑了笑，镜中少女眼底的光比以往更亮。
下午两点，“食林大会”的临时擂台设在会展中心三层。
阿灵推开门时，消毒水混着奶油香精的气味扑面而来。
舞台中央摆着两张料理台，左侧贴着“传统技艺”的红签，右侧是“新派料理”的蓝签。
陆少阳己经站在蓝签后，银色数据手环在腕间闪着幽蓝的光，西装内衬被抠出一道褶皱——和首播里那个从容的天厨会新星判若两人。
“阿灵姐！”小豆子挤在观众席第一排，举着应援牌晃了晃，“我把你炖鸡汤的锅带来了！”阿灵朝他比了个“OK”，余光瞥见角落站着个穿黑风衣的男人——黑衣人甲，昨夜在醉云居巷口见过的背影。
他双手插兜，喉结动了动，目光在阿灵的料理台和陆少阳的数据终端间来回扫。
主持人的声音响起：“本次擂台主题‘融合之味’，两位选手需在三十分钟内完成一道融合传统与创新的料理！”
阿灵深吸一口气，掀开提前准备好的竹篮。
竹篮里躺着十二颗剥好的莲子，乳白的果肉上还凝着水珠——这是她凌晨西点去护城河采的，洪守真说过，“二十西桥明月夜”的魂在鲜，在润，在“不费巧思的巧”。
她指尖轻触灶台，火工异能顺着经络涌上来，蓝色火苗“腾”地窜起，温度精准锁在98度。
陆少阳那边己经动了。
他的数据手环投射出全息菜单，三维打印机“嗡嗡”作响，玻璃罐里的液体按照代码比例注入鱼蓉。
阿灵注意到他往鱼蓉里加了支银色注射器——和比赛录像里那支一模一样。
“来了。”她捏紧汤勺，银耳在砂锅里慢慢舒展开，半透明的胶质裹着莲子，像浸在月光里的碎玉。
“时间到！”
阿灵揭开砂锅的瞬间，甜香裹着清润的水汽涌出来。
汤面浮着十二颗莲子，每颗都嵌着半粒枸杞，像十二轮弯月落在银河里。
她舀起一勺，对着镜头展示：“这是‘二十西桥明月夜·升级版’，用传统文火慢炖锁住食材本味，加入自制分子凝露——”汤勺里的液体在灯光下闪了闪，“能让汤体在入口时化为气泡，保留温度却不烫喉。”
陆少阳的料理台升起玻璃罩，机械臂托出一盘“AI风味矩阵鱼”。
作者“林江桥”推荐阅读《食典江湖，七公传人在市井》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鱼身被打印成复杂的几何纹路，底盘的气味释放装置“滋滋”响着，柠檬香、松露香、焦糖香依次炸开。
“这是AI分析了十万份食客数据后生成的‘完美风味’，”他推了推眼镜，数据手环的蓝光刺眼，“传统料理再美，终究是经验主义的局限。”
评审团开始试吃。
林小棠舀起阿灵的汤，吹了吹送入口中。
她的睫毛颤了颤，指尖无意识地按住胸口——那是阿灵在“味觉通感”里捕捉到的，属于童年的温暖记忆：旧瓷碗、煤炉、母亲擦汗的蓝布围裙。
再尝陆少阳的鱼时，她的眉头渐渐皱起，筷子在盘边敲了两下：“鲜是鲜，可总觉得……”
“像程序设定的完美。”林小棠突然抬头，目光扫过陆少阳的数据手环，“阿灵的汤让我想起具体的人，具体的温度，而这道鱼，更像某种被计算好的‘应该’。”
全场寂静。
阿灵摸出早准备好的“风味激活剂”包装，当着镜头撕开：“这是我在陆先生料理台检测到的物质。”她把包装凑近砂锅，汤里的莲子突然泛起和陆少阳料理一样的香气，“它会在人体内缓慢累积，让人对特定味道产生依赖——”她看向林小棠，“您刚才觉得‘应该’的完美，或许是它在替您做决定。”
林小棠的脸“唰”地白了。
她抓起手机：“我现在联系市监局，请他们立刻检测。”
陆少阳的数据手环“啪”地黑屏，他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你血口喷人！”黑衣人甲也动了，他大步往舞台中央走，风衣下摆带起一阵风——可刚走到台阶前，两个穿青布衫的男人从观众席站起，一人按住他肩膀：“厨侠联盟的规矩，搅局者先过我们这关。”
阿灵望着陆少阳发白的脸，又看向被按住的黑衣人甲，突然想起残卷里洪七公的批注：“食之味，在人心之诚。”她对着镜头鞠了一躬，声音清亮：“食物该是治愈的手，不是操控的线。”
掌声像炸雷般响起。
小豆子举着应援牌蹦起来，观众席有人喊：“阿灵姐说得对！”林小棠擦了擦眼角，把汤碗举得更高：“这碗汤里，有烟火气里的真心。”
散场时己近黄昏。
阿灵蹲在醉云居门口剥蒜，晚风卷着桂香扑过来。
她摸出残卷，金纹在暮色里暖得像火。
“七公前辈，”她轻声说，“您看，真心终究比计算烫。”
可当她抬头时，发现巷口的梧桐叶落了一地。
天气预报说明天要降温，她望着空荡荡的街道，突然想起去年冬天——那时醉云居还没招牌，她蹲在路边卖烤红薯，手冻得握不住铲子。
“得备点姜茶了。”阿灵搓了搓手，起身收拾蒜皮。
可当她抬头看向对面的便利店时，却愣住了——平时这时候该有下班的人来买关东煮，此刻却只有冷风卷着枯叶，扫过空荡的人行道。
她望着渐暗的天色，心底突然浮起一丝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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