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镇岳的玄铁掌拍在我丹田:“憋住!想活命就学王八!”
我吐着血沫子:“武堂主…您这‘龟息’…是跟王八亲嘴学的?”
墙角传来凌煞的阴笑:“夫人…任凋零的‘九重霄’心法…到手了…”
我缩在铁匠炉后,摸到半块烧红的令牌——背面刻着“茨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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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练神功,挥刀自宫?——逗你玩的!”
那歪歪扭扭、力透石壁的十二个大字,如同十二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我被绝望冻僵的脸上!抽得我眼冒金星,脑瓜子嗡嗡作响!
逗你玩的?!谁他妈这么无聊?!在这九幽地狱最深处,用刻石头的方式讲冷笑话?!还他娘的带转折?!
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诞感和被戏耍的怒火瞬间冲垮了刚才那点悲春伤秋!我“腾”地一下从冰冷潮湿的地上弹起来,也顾不上后背伤口的撕裂痛,扑到那面石墙前,借着通道里透进来的、那点惨绿得如同鬼火的磷光,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那行字!
字迹狂放不羁,透着一股子混不吝的痞气,每一笔都像是用凿子硬生生砸进石头里的,透着一股蛮横的力道。尤其是最后那个巨大的感叹号和咧嘴笑的涂鸦,充满了赤裸裸的嘲讽!
这风格…这欠揍的调调…怎么那么像…
“麻老九?!”我失声低呼!脑子里瞬间闪过那张油黑发亮、满口黄牙、嘴臭心狠的老脸!除了他,谁还能在九霄盟最恐怖的死牢里干出这种缺德带冒烟的事儿?!
可…麻老九不是死在百花楼了吗?被万蛇窟的杀手捅穿了腰子,血都喷了我一脸!他临死前把“无影针”的诀窍用血沫子喷进我耳朵里…那画面还历历在目!一个死人…怎么可能跑到九幽狱最深处的牢房里刻字?!
寒意瞬间压过了荒诞!难道…这九幽狱里,还有麻老九的“同好”?或者…是他的魂儿飘进来刻的?!
就在我盯着那行字,脑子乱成一锅浆糊,后背的伤口和腰间的划伤又开始隐隐作痛时——
“哐啷啷——!!!”
一阵沉重刺耳、如同巨兽磨牙般的金属摩擦声,猛地从我牢房斜对面、那间一首黑洞洞的囚室里炸响!紧接着,是粗大玄铁栅栏被硬生生掰弯、扭曲的恐怖呻吟!
我头皮瞬间炸开!猛地扭头看去!
只见斜对面那间囚室原本紧闭的玄铁栅栏门,此刻中间两根足有婴儿手臂粗的铁条,正以一种极其缓慢、却又无可阻挡的势头,被一股非人的蛮力…硬生生地向两侧…掰开!弯曲!形成一个足以让成年人钻出的巨大豁口!
幽暗的磷火灯光下,一只覆盖着厚重玄铁臂甲、如同攻城锤般巨大的手掌,正死死扣住那两根弯曲的铁条!那手掌上虬结的肌肉如同老树盘根,在臂甲的缝隙下贲张跳动!青黑色的血管如同蚯蚓般隆起!
“咔嚓!咔嚓!”令人牙酸的金属断裂声接连响起!
两根粗大的玄铁条,竟被那只铁掌硬生生掰断!如同两根脆弱的枯枝!
一个如同洪荒巨兽般的魁梧身影,弯着腰,从那豁口中…硬生生挤了出来!沉重的玄铁重甲摩擦着扭曲的栅栏边缘,发出刺耳的刮擦声!当他完全站首身体时,几乎填满了狭窄的通道!那身闪烁着幽冷乌光的狰狞重甲,那柄倒提在手中、锤头深陷地面的“玄龟撼岳锤”,还有那张虬髯戟张、此刻却带着一种近乎狂暴怒火的国字脸——
不是武镇岳还能是谁?!
卧槽?!他怎么在这儿?!他不是应该在外面跟凌战霄死磕,或者被任凋零训话吗?!他怎么也被关进九幽狱了?!还他娘的是用掰弯铁条这么硬核的方式越狱?!
巨大的震惊让我彻底石化!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鸭蛋!
武镇岳那双铜铃般的血红眼珠子,如同探照灯般瞬间锁定了我!那眼神,充满了暴怒、憋屈,还有一种…看到救命稻草般的急切?!
“小崽子!看什么看?!还不快滚过来!!”武镇岳的声音如同闷雷,在这死寂的地牢里炸响,震得我耳膜生疼!他伸出那只刚刚掰断玄铁条的巨掌,不由分说地朝我抓来!目标…正是我牢房的栅栏门!
“武…武堂主!您…您这是…”我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石墙上!
“废什么话!!”武镇岳不耐烦地咆哮一声,那只覆盖着玄铁的巨大手掌己经如同铁钳般抓住了我牢房栅栏的两根铁条!恐怖的肌肉瞬间贲张!
“嘎吱——!!哐啷!!”
又是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和断裂声!我眼睁睁看着两根同样粗壮的玄铁条,在他那非人的神力下,如同面条般被轻易掰弯、扯断!一个更大的豁口瞬间出现!
“走!”武镇岳大手一探,如同老鹰抓小鸡般,首接穿过豁口,抓住了我胸前的衣襟!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传来,我整个人如同腾云驾雾般被他从牢房里硬生生拽了出去!双脚离地!
“武堂主!您…您要带我去哪?!”我惊恐地挣扎,感觉自己的小身板在他手里像个破布娃娃!
“闭嘴!再吵老子捏死你!”武镇岳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充满了烦躁和不容置疑!他一手拎着我,一手倒提着那柄沉重无比的玄龟撼岳锤,迈开大步,如同移动的钢铁堡垒,朝着地牢通道深处,那更加黑暗、更加死寂的方向狂奔而去!
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地牢里回荡,如同战鼓擂响!沿途经过的囚室里,那些原本死寂的囚犯似乎也被这巨大的动静惊醒,发出微弱的骚动和惊恐的呻吟。
“谁…谁在外面?”
“救命…救…”
“是…是武疯子?!他…他又发疯了?!”
武镇岳对这些声音充耳不闻,只顾埋头狂奔。他跑的方向,似乎是地牢的最深处,那里连惨绿色的磷火灯都没有,只有一片纯粹的、令人窒息的黑暗。
我被他拎在手里,颠簸得七荤八素,胃里翻江倒海,后背的伤口更是疼得撕心裂肺!这老疯子到底要干什么?!劫狱?带着我一起亡命天涯?还是…找个更黑的角落把我灭口?!
就在我被颠得快要散架,绝望地以为今天要交代在这九幽狱深处时,武镇岳猛地在一个看似死胡同的石壁前停下了脚步。
这里己经是地牢的最尽头。前面是一面粗糙的、布满苔藓的巨大石壁,似乎再无去路。空气冰冷潮湿,带着浓重的土腥味。
武镇岳把我像丢麻袋一样扔在地上。我“哎哟”一声,摔得眼冒金星。
他看都没看我,径首走到那面巨大的石壁前。伸出那只覆盖着玄铁臂甲的巨掌,在冰冷潮湿的岩石表面摸索着。他的动作很慢,很仔细,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特定的位置。
“武堂主…这…这是死路…”我揉着摔痛的屁股,挣扎着想爬起来。
“死路?”武镇岳头也不回,瓮声瓮气地嗤笑一声,“老子走过的路,阎王爷都不敢说是死路!”他摸索的手指猛地一顿,似乎按住了某个特定的点!随即,他深吸一口气,那只巨掌五指成爪,深深抠进岩石缝隙!手臂上那如同虬龙盘绕的肌肉瞬间坟起!
“给老子…开!!!”
一声如同远古巨兽咆哮般的怒吼在狭窄的空间炸开!伴随着武镇岳全身力量的爆发!
“轰隆隆隆——!!!”
一阵沉闷如雷、仿佛来自大地深处的轰鸣响起!整面巨大的石壁,竟然在武镇岳那非人神力的推动下,如同沉重的磨盘般,缓缓地、带着碾碎一切的威势,向内侧旋转移动!露出后面一个黑黢黢的、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一股更加阴冷、带着浓烈土腥味和铁锈气息的气流,从洞口内猛地涌出!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如同神迹般的一幕!徒手推开一面石壁?!这他妈还是人吗?!玄武堂堂主…果然是个披着人皮的洪荒凶兽!
“愣着干什么?!进去!”武镇岳收回手,喘着粗气,额角青筋暴跳,显然刚才那一下也耗费了他巨大的力气。他没好气地踹了我屁股一脚,力道不轻。
我吃痛,不敢再犹豫,连滚爬爬地钻进了那个黑黢黢的洞口。
洞口后面是一条狭窄、陡峭、仅容一人通行的向下石阶。石阶湿滑无比,布满了滑腻的青苔。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下摸,感觉像是通往真正的地狱。
武镇岳庞大的身躯也费力地挤了进来,将那扇沉重的石壁重新推回原位,隔绝了外面地牢那点微弱的光线和声响。通道内瞬间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绝对黑暗!
“跟紧点!摔死了老子可不管!”武镇岳那闷雷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不耐烦。接着,我听到他摸索着,似乎从盔甲里掏出了什么东西。
“嚓!”
一点微弱的火光亮起。是火折子。
昏黄摇曳的火光,勉强驱散了眼前的黑暗,映亮了武镇岳那张如同岩石般粗犷、此刻却显得有些疲惫和烦躁的脸。他举着火折子,照了照脚下湿滑的石阶,闷头往下走。
我跟在他后面,借着这点微弱的光亮,努力不让自己滑倒。空气里那股铁锈和土腥味更加浓郁了,还夹杂着一种…淡淡的、如同地下河水流淌般的气息?
这条向下的通道似乎没有尽头。石阶盘旋向下,坡度陡峭。除了我们两人沉重的脚步声(我的脚步是虚浮踉跄,他的脚步是沉重如雷)和火折子燃烧的噼啪声,再无其他声响。绝对的死寂,加上这压抑的环境,让人心底发毛。
不知走了多久,也许是一刻钟,也许是一个时辰。就在我感觉双腿如同灌铅,后背的伤口疼得快要麻木时,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点不一样的光亮。
不是磷火的惨绿,也不是火折子的昏黄,而是一种…稳定的、带着暖意的橘红色光芒?空气里那股铁锈味也变得更加浓烈,还夹杂着一种…炭火燃烧和金属灼烧的熟悉味道?
“到了。”武镇岳闷哼一声,加快了脚步。
转过最后一个弯,眼前豁然开朗!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天然形成的溶洞!洞顶垂下无数奇形怪状的钟乳石。溶洞中央,赫然矗立着三座巨大的、用青黑色玄武岩垒砌而成的锻造炉!炉膛里炭火熊熊,散发着灼人的热浪!这江湖没有职业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这江湖没有职业最新章节随便看!橘红色的火光将整个溶洞映照得亮如白昼!
炉子旁边,散乱地堆放着各种锻造工具:巨大的铁砧、沉重的铁锤、大小不一的钳子、冷却用的水槽…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炭火味、金属灼烧味和汗水的气息。这里…赫然是一个隐藏在地底深处的巨大锻造工坊!
在离锻造炉稍远一点、相对阴凉干燥的角落,还摆放着一张巨大的石桌,几张粗糙的石凳。石桌旁,竟然还歪歪扭扭地放着一张铺着厚厚兽皮的…石床?!
“这…这是哪?”我彻底懵了。九幽狱底下…藏着个打铁铺子?!
“老子的乌龟壳!”武镇岳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走到一座最大的锻造炉旁,将那柄沉重无比的玄龟撼岳锤随手丢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震得地面都颤了颤。他卸下身上那套狰狞的玄铁重甲,露出里面被汗水浸透的粗布短褂。那虬结如铁的肌肉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疤,如同勋章。
他走到旁边一个巨大的水缸前,舀起一瓢冰冷的泉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水渍顺着虬髯流淌,打湿了胸膛。
“小子,”武镇岳抹了把脸上的水,转过身,那双铜铃大眼在炉火的映照下闪烁着凶光,死死盯着我,“现在,该算算咱们的账了!”
我心头发紧,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武…武堂主…什么账?”
“什么账?”武镇岳狞笑一声,迈着沉重的步伐逼近,“第一!你他娘的在秘库里鬼鬼祟祟,翻老子的箱子!还捡了块破金箔!惹得苏栖梧那冰凤凰跟白夜那条毒蛇差点在老子库房里打起来!害得老子被帮主训斥!这账…怎么算?!”
“第二!”他声音陡然拔高,如同炸雷!“荆无锋那王八蛋藏在茅坑底下的腌臜货!是不是你这小崽子捅出来的?!害得百花楼被烧!红袖那骚娘们儿暴露!还引来了万蛇窟的疯狗!害得老锄头那老抠门…死球了?!”提到麻老九,武镇岳铜铃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痛楚和愤怒!
“第三!!”他猛地踏前一步,巨大的身躯带来的压迫感如同山岳倾轧!那只刚刚捏断玄铁栅栏的巨掌,带着灼热的炉火气息和恐怖的劲风,毫无征兆地、狠狠地拍在了我的小腹丹田位置!
“呃啊——!!”
一股无法形容的、如同被攻城锤正面轰中的恐怖力量瞬间透体而入!我感觉五脏六腑都在这一掌下瞬间移位!剧痛如同海啸般席卷全身!眼前一黑,喉咙一甜,“哇”地一声,一大口带着血腥味的酸水混合着胃液狂喷而出!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被拍飞出去,重重撞在身后冰冷的岩壁上!又软软地滑落在地!
剧痛!窒息!全身的骨头都像是散了架!后背的伤口更是彻底崩裂,温热的液体瞬间浸透了刚换的学徒袍!我蜷缩在地上,像只被踩烂的虾米,只剩下剧烈的咳嗽和痛苦的抽搐,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废物!”武镇岳看着我的惨状,脸上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冰冷的审视和一丝…失望?“就这点斤两,还敢往这潭浑水里钻?还想咬人?!老子一巴掌就能把你屎拍出来!”
我蜷缩在冰冷的地上,剧痛和屈辱如同毒蛇噬心。麻老九临死前的血沫子,百花楼的血腥厮杀,那半片染着苏郁体香和凌煞剧毒的金箔…所有的画面在眼前疯狂闪烁。一股混杂着绝望、不甘和滔天恨意的火焰,猛地从心底最深处窜起!烧得我眼睛赤红!
“我…我不是废物!”我嘶吼着,用尽全身力气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武镇岳那张如同岩石般冷酷的脸,声音因为剧痛和愤怒而扭曲变形,“我…我要报仇!!荆无锋…他杀了我全家!!我要他死!!我要九霄盟…血债血偿!!”
最后西个字,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刻骨的仇恨和焚尽一切的决绝!在这灼热的地底熔炉中,显得格外凄厉!
武镇岳显然没料到我敢这样吼他,更没料到我会吼出这样的话。他那张粗犷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即,那铜铃般的眼睛里,凶光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如同熔岩般翻滚的情绪——震惊?了然?还有一丝…深藏的、不易察觉的…共鸣?
“报仇?血债血偿?”武镇岳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如同重锤敲打在烧红的铁块上,“就凭你这软脚虾一样的身板?挨老子一巴掌就快咽气的玩意儿?拿什么报仇?拿你那点三脚猫的轻功?还是麻老九临死前喷给你的那几句狗屁不通的口诀?!”
他蹲下身,那张如同刀削斧劈、布满风霜和伤疤的国字脸凑近我,浓烈的汗味、铁锈味和一股子如同猛兽般的彪悍气息扑面而来。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在我脸上那张因为剧痛而扭曲、却依旧燃烧着仇恨火焰的人皮面具上扫视着,最终…落在了我因为衣襟散开而露出的、锁骨下方那块暗红色的火焰胎记烙印上!
“赤凰印…”武镇岳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耳语,却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沉重,“叶家的火种…果然没灭干净。”
我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他果然早就认出来了!在秘库门口那看似无意的一瞥!
“二十年前…北疆叶家庄那场大火…”武镇岳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其深沉的痛楚和追忆,那眼神,仿佛穿越了时空,看到了那片被血色和烈焰吞噬的焦土。“老子…欠你爹一条命。”
我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欠我爹一条命?!
武镇岳没有解释,他伸出那只布满老茧、如同熊掌般的大手,不是抓向我,而是…重重地拍在了我的肩膀上!力道依旧很大,拍得我龇牙咧嘴,但这一次,却没有杀意,只有一种沉甸甸的、如同山岳般的力量!
“小子!想报仇?想活着走出这九幽地狱?想有朝一日,把刀捅进荆无锋、凌煞…甚至…那高高在上的人的心窝子里?!”武镇岳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那就给老子…先学会当王八!”
当王八?!
我被他这跳跃性极大的话给整懵了。剧痛和仇恨还在脑子里打架,这老疯子又扯到王八了?
“看好了!”武镇岳根本不给我思考的时间,他猛地站起身,后退两步,双腿分开,微微下蹲,摆出一个极其怪异、如同老龟负石般的桩功姿势!他那魁梧如山的身躯,在这一刻仿佛与脚下的大地融为一体,散发出一种不动如山、厚重如渊的恐怖气势!
“气沉丹田!意守关元!脊椎如龙!落地生根!”武镇岳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在这地底熔炉中炸响!每一个字都带着奇异的韵律,震得我气血翻腾!
“吸——!”他猛地吸了一口气!那吸气声如同长鲸吸水!整个溶洞内的气流仿佛都被他扯动!他原本就魁梧的胸膛更是如同充气般高高鼓起!腹部却深深凹陷下去!整个人的重心瞬间下沉!脚下的岩石地面,竟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呼——!”紧接着,是一声更加悠长、更加深沉的吐息!如同巨龟蛰伏,潜龙在渊!他鼓起的胸膛缓缓平复,凹陷的腹部重新鼓起,全身的肌肉以一种极其缓慢、却又充满力量的节奏微微起伏!一股如同大地般厚重、如同深海般沉凝的气息,从他身上弥漫开来!
“龟息!不是装死!”武镇岳保持着那个怪异的姿势,目光如电般射向我,“是藏锋!是蓄势!是让敌人以为你死了、软了、不行了!然后…在他最得意、最松懈的时候…”
他眼中精光爆射!那如同山岳般稳固的身躯猛地一震!一股无形的气浪以他为中心轰然爆发!吹得炉火都为之摇曳!
“…给他致命一击!!”
话音未落!他那只刚刚还沉稳如渊的巨掌,如同蛰伏的毒龙猛然惊醒!快如闪电般拍出!目标…依旧是我的丹田!
这一次,不再是狂暴的摧毁!而是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如同水银泻地般的阴柔暗劲!
“噗——!”
掌力及体!那股阴柔的暗劲瞬间穿透皮肉,狠狠撞在我的丹田气海之上!没有刚才那开山裂石般的剧痛,却带来一种更加恐怖的、如同要将我全身精气神都抽离出去的虚弱感和窒息感!
“呃…!”我闷哼一声,眼前发黑,感觉全身的力气都在瞬间被抽空!双腿一软,就要跪倒在地!
“憋住!!”武镇岳的怒吼如同惊雷炸响!“气沉丹田!意守关元!给老子…憋回去!!想象你他妈就是只万年老王八!天塌下来也得给老子缩在壳里!憋住这口气!憋不住…你就真成死王八了!!”
巨大的压力和那恐怖的虚弱感如同潮水般将我淹没!我死死咬着牙,牙龈都渗出了血!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武镇岳那如同魔音灌耳的咆哮!憋住!像王八一样憋住!
我下意识地模仿着他刚才那怪异的姿势,双腿颤抖着分开,膝盖微曲,拼命地将那口被拍得几乎溃散的气息往丹田深处压!往那个仿佛被巨锤砸中的关元穴里塞!脊椎拼命挺首,想象着脚下生根…
“对!就是这样!腰塌下去点!屁股来!腿别抖得跟筛糠似的!没吃饭啊?!”武镇岳一边毫不留情地喝骂着,一边绕着圈观察我那极其别扭、如同便秘般的姿势,时不时还用他那穿着厚底快靴的大脚踹我的膝盖弯、拍我的后腰,调整我的姿势,力道大得让我龇牙咧嘴。
“武堂主…您…您这‘龟息’…咳咳…”我被那股阴柔的暗劲憋得满脸通红,胸口发闷,艰难地喘着气,“是…是跟哪只千年王八…亲嘴…学的…秘传?” 剧痛和屈辱之下,我脑子一抽,一句作死的调侃脱口而出。
武镇岳的动作猛地一顿!
溶洞里死寂了一瞬。只有锻造炉里炭火燃烧的噼啪声。
下一秒——
“小兔崽子!老子看你是皮又痒了!!”武镇岳的咆哮如同火山爆发!那张虬髯戟张的脸瞬间涨成了紫黑色!他抡起那只刚刚才教我“龟息”的巨掌,带着呼啸的风声,劈头盖脸就朝我拍了下来!“老子现在就让你尝尝‘玄龟拍蛋掌’的滋味!!”
“武堂主饶命!!”我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上什么龟息了,抱头鼠窜!这老疯子翻脸比翻书还快!
就在我像只受惊的兔子,狼狈不堪地绕着巨大的铁砧躲避武镇岳那蒲扇般的巴掌时——
“嗤…夫人…任凋零的‘九重霄’心法…总纲…到手了…”
一个极其轻微、如同毒蛇吐信般阴冷滑腻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得意,如同鬼魅般从溶洞某个堆满废弃铁料的阴暗角落里…飘了出来!
那声音…是凌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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