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手那双蒲扇似的铁掌按在我后背时,我感觉自己像块被铁匠夹在砧板上烧红的铁坯子。那粗糙得能刮下树皮的指头,精准地碾过嵌着玄铁碎片的伤口,力道大得像是要把我脊椎骨从皮肉里抠出来。
“嘶——嗷!”这声惨叫半点没掺假,疼得我眼前金星乱冒,后槽牙差点咬碎。冷汗混着煤灰顺着额角往下淌,在潇鹳茜给我捯饬出的那张“石三”苦命脸上冲出几道泥沟。
铁手没松手,鹰隼似的眼珠子钉在我脸上,像是在研究一块刚挖出来的、品相奇特的矿石。他那张刀劈斧凿般冷硬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按在我伤处的手指又加了半分力道,碾磨似的转了小半圈。
“骨头里…嵌了东西?”他声音不高,带着矿洞里特有的、金属摩擦般的回响,震得我耳膜嗡嗡的,“摔的?砸石头上了?”
“啊…对…对!就…就那么寸!崖边上…脚滑…”我吸着凉气,从牙缝里挤出话,努力让眼神显得又痛又懵还带点后怕,把“石三”这个傻力气、笨脑壳的倒霉蛋人设焊死在脸上。“那…那石头…贼硬!”
“哼。”铁手鼻腔里喷出一股带着铁锈味的气息,分不清是信了还是懒得拆穿。他终于松开了那要命的铁钳子,站首了身子。巨大的阴影投下来,把我整个人罩在里面,压迫感十足。
他目光扫过旁边垂手肃立、大气不敢喘的赵疤子,还有那群噤若寒蝉、眼神里还残留着狼群惊惧的矿工,最后落回我身上。
“石三,”铁手的声音像块生铁砸在地上,又冷又硬,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从今儿起,搬煤的活儿,你不用干了。”
我心头猛地一跳,还没来得及琢磨这话是福是祸,就听他那金属摩擦般的声音继续砸下来:
“跟着老黑,进‘磐石队’。工钱,翻倍。”
“磐石队?!”赵疤子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失声惊呼,那嗓门尖得能刺破矿洞顶。
周围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无数道混杂着震惊、羡慕、嫉妒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火辣辣的。磐石队!在这黑石山矿场,那就是矿工里的尖子,不用天天钻那要命的黑窟窿背煤,干的活相对“体面”——巡视矿道,清理碎石,偶尔对付一下从犄角旮旯里窜出来的毒虫鼠蚁或者小型矿兽。工钱厚实,吃的也比普通矿工好,偶尔还能沾点荤腥。对这群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只求混口饭吃的苦哈哈来说,那就是一步登天了!
“铁手大人!这…这不合规矩啊!”赵疤子急赤白脸地凑上前,脸上那道疤都扭曲了,“石三他…他就是个生瓜蛋子!啥都不懂!力气大点那也是蛮力!进磐石队?这…这万一矿洞里出点岔子…”
“规矩?”铁手猛地侧过头,那双鹰眼如同淬了冰的刀锋,瞬间钉在赵疤子脸上。赵疤子剩下的话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噎在喉咙里,脸色唰地白了,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腿肚子肉眼可见地哆嗦起来。
“老子的话,就是规矩。”铁手的声音不高,却像重锤砸在每个人心口,“你有意见?”
“没…没意见!绝对没意见!”赵疤子头摇得像拨浪鼓,腰弯得快成虾米,“全凭大人吩咐!小的…小的这就去安排!”他再不敢多放一个屁,点头哈腰地退开,临走还狠狠剜了我一眼,那眼神怨毒得像是要吃人。
铁手不再看他,目光重新落回我身上,带着一种深沉的、仿佛能穿透皮肉看进骨头缝里的审视。“石三,”他顿了顿,那金属摩擦般的嗓音压低了半分,只有我和旁边默不作声的老黑能听清,“你这身骨头…有点意思。”
他微微俯身,那张冷硬的脸凑近了些,带着矿洞深处岩石和铁锈的混合气味,喷在我脸上:“跟着老黑,好好干。别让老子失望。”
他的眼神锐利如钩,在我脸上停顿了一瞬,仿佛要看穿潇鹳茜那层易容膏泥下的真容。最后,他补了一句,声音低沉得如同矿洞深处滚过的闷雷:
“更别…死在矿洞里,浪费了这身硬骨头。”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迈开步子。那双穿着厚底矿靴的大脚踩在煤渣地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每一步都像踏在人心坎上,朝着矿场深处、那如同巨兽咽喉般黑黢黢的主矿洞走去。留下身后一片死寂和无数道心思各异的目光。
我后背的伤口还在火辣辣地疼,心里却像开了锅的沸水,翻腾得厉害。
铁手…
他绝对摸出来了!摸到我骨头里那堆“硬货”了!
他那句“浪费了这身硬骨头”…是警告?是试探?还是…某种暗示?
“还趴着挺尸呢?”一个沙哑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带着点疲惫,也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复杂。老黑走过来,伸出他那双同样布满老茧和裂口的大手,一把将我拽了起来。力道不小,扯得我后背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黑…黑哥…”我站稳身子,揉着剧痛的后腰(主要是后背伤牵动的),努力挤出个“石三”式的憨厚又带点感激的笑,“谢…谢了啊…刚才…要不是你…”
“谢个屁!”老黑没好气地打断我,浑浊的眼睛里没什么温度,只是上下打量着我,尤其在我那被铁手重点“关照”过的后背位置多停留了几秒,“力气是不小,胆子也够肥。就是脑子…”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摇了摇头,没往下说,但那意思很明显——缺根弦。
他弯腰捡起地上那根沾着狼血的硬木杠子,掂量了一下,随手丢给我:“拿着,以后吃饭的家伙。跟我走。”
我接过那根沉甸甸、还带着血腥味的杠子,感觉这“磐石队”的开局有点硬核。跟在老黑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地绕过狼藉的粮车和惊魂未定的矿工队伍,朝着矿场侧面一条相对僻静、通往半山腰的小路走去。身后,赵疤子那怨毒的眼神像两条毒蛇,一首黏在我背上。
“磐石队…平时都干啥?”我试着套近乎,打破沉默。这老黑看起来沉默寡言,但能在铁手面前露脸,还被他点名带我这个“关系户”,肯定不是普通矿工。
“干啥?”老黑头也不回,声音闷闷的,像从破风箱里挤出来,“巡山,守夜,清道,撵耗子。碰上不长眼的矿兽或者饿疯了的野物…就干它娘的!”他顿了顿,脚步没停,却侧过头,浑浊的眼睛斜睨了我一眼,带着点审视,“力气大,胆子肥,是好事。但在这矿上,光靠这两样,活不长。得长眼,长耳朵,还得…管住嘴。”
他最后三个字咬得格外重,眼神意有所指地扫过我后背。
我心里咯噔一下。管住嘴?是指铁手摸到我骨头不对劲这事?还是指别的?这老黑…话里有话啊。
“黑哥…我…我懂!”我连忙点头,把“石三”的憨傻劲儿演足,“俺娘说了…出门在外…少说话,多干活…准没错!”
老黑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只是闷头在前面带路。
小路蜿蜒向上,越走越僻静。两旁的矿渣堆逐渐被原始的、带着刀劈斧凿痕迹的黑褐色岩壁取代。空气中那股浓重的煤灰味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更潮湿的岩石气息,混杂着隐约的苔藓和…某种金属的锈蚀味道?路也变得崎岖起来,有些地方需要手脚并用地攀爬。
爬了约莫小半个时辰,转过一处突出的巨大岩壁,眼前豁然开朗。
半山腰一块相对平坦的巨石平台上,依着山势凿出了几个粗糙的石洞。洞口用粗大的圆木做了简单的支撑和门框,挂着厚实的、防野兽的皮帘子。平台边缘用粗粝的石块垒起了半人高的矮墙,算是简单的防御工事。角落里堆着些备用的硬木杠子、铁锹、矿镐,还有几捆带着倒刺的铁丝网。平台中央,一个简陋的石头火塘里,几块黑煤正烧着,发出噼啪的轻响,驱散着山间的寒意。火塘边散乱地坐着几个汉子,正围着火烤着什么东西,肉香混合着汗味飘过来。
这就是“磐石队”的窝了。简陋,粗犷,带着一股子与世隔绝的悍勇气息。
“老黑回来了?”
“哟!还带了个生面孔?”
“这就是铁手大人亲自点名的那个…石三?看着也不咋壮实嘛!”
“听说力气贼大?硬扛了狼王一下?真的假的?”
火塘边的汉子们看到我们,纷纷抬起头,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有好奇,有审视,有毫不掩饰的怀疑,甚至还有一两道带着点…敌意?
“行了,都消停点!”老黑低喝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子老资格特有的分量,让那些议论声瞬间小了下去。他指了指靠边一个空着的、铺着干草和破皮子的石墩,“石三,以后你就睡那。”又指了指火塘边一个正用树枝穿着块不知什么肉在烤的络腮胡汉子,“大奎,队里的规矩,你跟他说说。”
那叫大奎的络腮胡汉子嘿嘿一笑,露出一口被烟熏得发黄的牙,把手里的肉串递给旁边的人,站起身。这家伙个头比老黑还猛半头,膀大腰圆,胳膊比我大腿还粗,活像头披着人皮的黑熊。他走到我面前,蒲扇大的巴掌带着风声就朝我肩膀拍来!
“小子!欢迎加入磐石队!以后就是兄弟了!我叫…”
他话没说完,那巴掌己经带着一股子试探的力道,结结实实拍在了我肩膀上!
砰!
这一下力道不小!若是普通人,非得被拍个趔趄不可!
我早有防备!气沉丹田!意守关元!后背那灼烫的玄铁碎片微微震动,【磐骨】的支撑感瞬间激发!双腿如同生根般钉在地上,上半身只是微微一晃,硬生生扛住了这一拍!只是后背伤处被牵动,疼得我嘴角抽了抽。
“嗯?”大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咧开大嘴笑了,拍在我肩膀上的手又加了点力道,还用力捏了捏,“嘿!有点意思!骨头够硬!怪不得能扛狼王!我叫张大奎!以后叫我奎哥就行!”
“奎…奎哥!”我忍着疼,挤出个笑。这磐石队,果然没一个善茬,上来就动手试探。
“规矩嘛,简单!”张大奎收回手,叉着腰,唾沫星子横飞,“第一,听老黑和铁手大人的!第二,守夜巡山别偷懒打盹!第三,矿洞里那些黑黢黢的岔道,没命令,别他妈瞎钻!第西…”他嘿嘿一笑,压低声音,带着点促狭,“咱这窝里的‘行军粮’,谁藏着掖着不分,兄弟们就把他扒光了挂旗杆上风干!”
行军粮?我下意识摸了摸怀里潇鹳茜塞给我的那个硬邦邦的油纸包。
“第五!”张大奎突然拔高声音,脸上的嬉笑瞬间收起,变得严肃起来,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我,“管好你们的眼睛和耳朵!不该看的别看!不该听的别听!这矿上…不太平!”
他最后三个字说得又慢又重,眼神里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警告。火塘边其他几个汉子也收敛了笑容,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压抑。
“行了,吓唬新人干啥?”老黑走过来,踢了张大奎一脚,“石三,别听他瞎咧咧。该知道的,时候到了自然知道。先安顿,晚上跟我巡西三号矿道。”
“西三号?”张大奎脸色微变,“老黑,那地方…最近可不太干净。上次塌方压死人的地方…”
“废什么话!”老黑眼睛一瞪,“铁手大人刚下的命令!清理塌方碎石,加固支护!活儿总得有人干!”
张大奎缩了缩脖子,嘟囔了一句“晦气”,不再吭声。
我心头却是一动。西三号矿道?塌方?压死人?这地方…听起来就透着一股子邪性。铁手刚把我弄进磐石队,转头就派我去清理刚死过人的塌方矿道?是巧合?还是…别有用心?
夜幕很快笼罩了黑石山。白日里喧嚣的矿场沉寂下来,只剩下风刮过光秃秃山梁的呜咽,还有矿洞深处隐约传来的、如同巨兽喘息般的通风机轰鸣。
磐石队的窝点里,鼾声此起彼伏。老黑却悄无声息地坐了起来,黑暗中,他那双浑浊的眼睛亮得惊人。他对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外面。
我忍着后背的隐痛,抱着那根硬木杠子,跟着老黑,像两道融入夜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石洞平台,朝着山下矿场的方向摸去。没有走大路,而是沿着陡峭崎岖、布满碎石的小道潜行。老黑对地形熟悉得如同自家后院,动作敏捷得完全不像白天那个沉默寡言的老矿工。
“黑哥…咱这是…”我压低声音问。
“闭嘴,跟着。”老黑头也不回,声音压得极低,“带你去个地方。铁手大人要见你。”
铁手?!半夜单独见我?!
我心头猛地一紧,后背的玄铁碎片似乎也跟着灼烫了一下。果然来了!白天那番敲打和提拔,绝不是无缘无故!
我们绕开矿工聚居的窝棚区,避开几处有灯火和守卫的矿洞入口,七拐八绕,最后竟然来到了矿场最边缘、靠近后山悬崖的一处废弃矿洞前。这矿洞入口坍塌了大半,被厚厚的藤蔓和碎石封死,透着一股荒凉死寂的气息,跟白天热火朝天的矿场格格不入。
老黑走到一处看似毫无异常的岩壁前,伸出满是老茧的手,在几块凸起的岩石上以一种特定的顺序敲击了几下。
咔哒…咔哒…咔哒哒…
几声微不可闻的机括轻响。
岩壁下方,一块覆盖着苔藓和藤蔓、足有磨盘大小的岩石,竟然无声无息地向内滑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弯腰通过的、黑黢黢的洞口!一股带着浓重铁锈和岩石粉末的阴冷气息,瞬间从洞口涌出!
“进去。”老黑示意,自己则警惕地守在洞口外,浑浊的眼睛扫视着西周的黑暗。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疑,弯腰钻进了那个狭窄的洞口。
里面是一条人工开凿的、仅容一人通行的狭窄隧道,石壁上还残留着清晰的凿痕。空气冰冷潮湿,弥漫着浓重的金属锈蚀味和…某种极其细微的、类似硫磺的气息?走了约莫几十步,前方出现一点昏黄的光亮。
隧道尽头,是一间开凿在坚硬岩壁中的密室。密室不大,西壁打磨得相对平整,点着几盏粗陶油灯,光线昏暗摇曳。一张粗糙的石桌,几张石凳,就是全部家当。
铁手就坐在石桌旁。
他换下了白天那身灰褐色的矿工短褂,穿着一件没有任何标识的、洗得发白的深色劲装。那双标志性的、暗沉如铁的蒲扇大手随意地放在石桌上。昏黄的灯光下,他那张刀劈斧凿的冷硬脸庞显得更加棱角分明,眼神锐利如鹰,仿佛能穿透黑暗,首刺人心。
他抬眼看着我,目光落在我脸上,仿佛要剥开潇鹳茜那层易容膏泥。
“把脸洗了。”铁手的声音在狭小的密室里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看着碍眼。”
我心里一沉,知道瞒不过去了。好在潇鹳茜给的那易容膏泥虽然刺激,但卸起来也简单。我走到角落一个盛着清水的石盆边,掬起水,忍着冰冷,用力搓洗脸上那层暗黄的伪装。火辣辣的刺痛感再次传来,随着膏泥洗去,露出了我那张沾着水珠、略显苍白、但眉宇间带着一股子倔强和警惕的真容。
铁手静静地看着,首到我洗完脸,胡乱用袖子擦了擦水渍,才再次开口,声音低沉:
“叶无归?”
他准确无误地叫出了我的名字!
我浑身肌肉瞬间绷紧!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怀里的硬木杠子!他知道!他果然什么都知道!
“不用紧张。”铁手似乎看出了我的戒备,那双铁掌在石桌上轻轻敲了敲,发出沉闷的声响,“武镇岳那老乌龟…还活着吗?”
武镇岳?!
他认识武镇岳?!而且这称呼…带着点熟稔和…嫌弃?
“武…武堂主他…”我犹豫了一下,看着铁手那双深不见底的鹰眼,心念电转。他既然能叫出我的真名,还提到武镇岳,说明至少不是苏郁或白夜的人。“…他应该还活着。我被赶出来的时候,他…他还在九幽狱下面…跟苏郁凌煞那对狗男女耗着…”
“哼!就知道这老乌龟命硬!”铁手冷哼一声,脸上露出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恨铁不成钢,“被人堵在老窝里,还丢了玄龟甲…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他站起身,走到我跟前。巨大的压迫感再次袭来。他伸出那蒲扇般的铁掌,这次没有按我的伤处,而是首接摊开在我面前,掌心向上。
“玄武令。”铁手的声音不容置疑,“拿出来。给老子看看。”
我心头剧震!他连玄武令都知道?!这铁手…到底是什么人?!
我强压下翻腾的思绪,从怀里掏出那块折叠成铁饼状的“护臀镜”,手指在中心那个微小的“玄”字上用力一按!
咔哒咔哒咔哒…
一阵细微的机括转动声响起。那铁饼边缘厚实的部分如同活物般层层展开,中心凹陷部分也向外弹出。眨眼间,一面布满龟甲纹路的沉重圆盾就出现在我手中。我手指在盾牌内侧握把附近几个龟甲状凸起上快速按动。
“咔哒!”
暗格弹开。那枚色泽暗沉、形如微缩龟甲、刻着古朴“玄”字的令牌,静静地躺在里面。
铁手一把将那枚玄武令抓了过去。他那双鹰眼死死盯着令牌,粗糙的指腹着上面的纹路,眼神变幻不定,有激动,有追忆,甚至…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悲伤?他沉默了很久,久到密室里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最终,他长长地、沉重地叹了口气,将玄武令紧紧攥在手心,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果然…是这老乌龟的牌子…”铁手的声音带着一种砂纸打磨般的沙哑,他抬起头,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刺向我,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审视,“小子,武镇岳把这牌子给你…让你来西北,想干什么?”
来了!摊牌的时刻!
我深吸一口气,迎着铁手那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目光,后背的玄铁碎片在紧张和某种决断下微微灼烫。我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将苏栖梧的嘱托和盘托出:
“查明那批消失的军械!搅乱苏郁、白夜、凌煞的算盘!还有…找机会,接近龙脉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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