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手那蒲扇大的铁掌攥着玄武令,指节捏得嘎嘣作响。昏黄摇曳的油灯下,他那张刀劈斧凿的冷脸像块冻透了的黑铁,眼神却在令牌上那古朴的“玄”字纹路里滚着惊涛骇浪——有火苗子似的激动,有陈年旧疤被撕开的痛楚,还有一股子沉甸甸、压得密室空气都粘稠的悲怆。
“查明军械…搅乱算盘…龙脉图…”他沙哑的声音像砂纸磨着生锈的铁皮,一个字一个字地砸在石桌上,“武镇岳这老乌龟…是真他妈被逼急眼了,还是老糊涂了?把这要命的差事,压在你这么个…骨头缝里还嵌着渣子的半大小子身上?”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鹰眼不再是看矿石的审视,而是像两把淬了冰的刮骨刀,首首钉进我眼底:“小子,你知不知道西北现在是个什么鬼地方?龙潭虎穴都算抬举它!凌战霄那疯狗扯旗造反,带着青龙堂的残兵败将盘踞野狼谷,跟个火药桶似的,一点就炸!白夜那条毒蛇,他的人像耗子一样钻得到处都是!还有苏郁那个疯婆娘和凌煞那个鬼…龙脉图在他们手里,那就是悬在所有人心口的一把刀!你他妈揣着块玄武令,顶着个矿工的名头,就想在这锅烂粥里搅风搅雨?找死也没这么个找法!”
铁手的唾沫星子带着铁锈味喷到我脸上。我梗着脖子,后背那堆玄铁碎片被他的怒气激得隐隐发烫,针扎似的疼混着一股子不服输的邪火往上拱。
“铁手大人,”我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声音也冷了下来,“是不是找死,得试过才知道。武堂主把我从九幽狱捞出来,用熔炉给我‘淬’了这身骨头,塞给我这牌子,不是让我来矿上当缩头王八的。苏郁那笔九万两白银买的军械,不翼而飞,是插在九霄盟心口的一根毒刺,也是能搅浑西北这锅粥的棍子!这根棍子,我非得给它捞出来不可!至于龙脉图…”
我顿了顿,迎着他刀子似的目光:“…那是苏郁凌煞的催命符!他们敢动,我就敢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烫手山芋!”
“呵!”铁手发出一声短促的、不知是气还是笑的冷哼。他攥着玄武令的手缓缓松开,那枚暗沉的令牌被他轻轻拍在粗糙的石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口气不小,骨头也够硬。”他重新坐回石凳,巨大的身躯让石凳都显得局促,“武镇岳那套‘玄龟战法’的野路子,倒是真在你骨头里埋下了点东西。刚才在外面扛大奎那一下,还有那股子撞墙的愣劲儿…有点意思。”
他手指无意识地在石桌边缘敲击着,发出沉闷的“笃笃”声,像是在盘算一笔极其危险的买卖。密室里只剩下油灯燃烧的噼啪声和他手指的敲击声,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那批军械…”铁手终于再次开口,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矿洞深处才有的阴冷,“‘永利’车马行的暗镖,腊月二十五在黑沙城‘鬼窟’出货,标注‘西域琉璃器皿’,交货地点野狼谷外围‘老鸦口’。”他抬起眼皮,锐利的目光刺向我,“货,根本没进野狼谷!”
我心里咯噔一下!果然!苏栖梧的推测是对的!
“被截了?”我追问,心提到了嗓子眼。
“截?”铁手嘴角扯出一个极其冷硬的弧度,像是嘲讽,“是‘掉包’!‘鬼窟’的规矩,出货只认暗镖押运单和特定信物,不认人。货在‘老鸦口’交割点被人提走了,提货人拿着真单子,对上了真信物!‘永利’的车把式亲眼看着货被装车运走,方向…却不是野狼谷!”
“那是去哪?!”我急声问。
“不知道。”铁手干脆利落地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凝重,“‘永利’的车把式只认路,不管货。对方接手后,几辆大车混进了一支往南去的西域商队,半道就消失了!像他妈人间蒸发!老子的人跟到‘落马坡’就断了线!那地方地势复杂,流寇、马匪、甚至他妈的野人群落都有,鬼知道钻哪个耗子洞去了!”
线索断了?!
我心头一沉,像被浇了盆冰水。好不容易摸到点边,又成了断头路?
“不过…”铁手话锋一转,那双鹰眼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幽深的光,“这批货,太扎眼!三百张军用制式强弩!配套的破甲箭矢足够射塌一座小山头!这玩意儿不是烧火棍,藏不住,更用不起!只要它们还在西北地界上露头,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他身体微微前倾,巨大的压迫感再次袭来:“叶无归,你小子现在顶着‘石三’的皮,有玄武令这张虎皮,又进了老黑的磐石队,这就是你的机会!矿上人多眼杂,三教九流,消息比风传得还快!尤其是…”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声音压得如同耳语,带着一种冰冷的、指向矿洞深处的意味:
“…那些塌方的地方,那些废弃的、连耗子都不爱钻的老矿道!有些地方…藏着连铁手都不知道的耳朵和眼睛。你想找那批军械的蛛丝马迹,就得钻进去!用你这身硬骨头,去敲!去撞!去听!”
钻老矿道?塌方区?这铁手…是让我去当人形探雷器?还是…意有所指?
“还有,”铁手没给我琢磨的时间,继续道,“你后背那堆‘硬货’,悠着点用。武镇岳那老疯子用地火熔炉给你‘淬’进去的玩意儿,霸道是霸道,但也埋了祸根!那玩意儿跟你的骨头还没长严实,气血冲突,稍有不慎,轻则经脉寸断瘫成烂泥,重则…‘嘭’!”他做了个爆炸的手势,眼神冰冷,“炸成一堆碎骨烂肉!”
我后背瞬间一凉,仿佛那堆玄铁碎片真的变成了埋着的火药桶!
“所以,”铁手站起身,巨大的身影几乎填满了狭小的密室,“在你能真正掌控这身骨头之前,少他妈逞能!该缩头当王八的时候,给老子缩好了!别仗着有点硬渣子就瞎撞!留着你的小命,把该办的事办了!滚吧!”
他挥挥手,像赶苍蝇。那枚玄武令被他随手丢还给我。
我接过令牌,入手冰冷沉重。铁手的话像冰冷的铁锤,一下下砸在心上。军械线索渺茫,玄铁骨隐患重重,前路…一片漆黑。
跟着老黑,像两条融入夜色的土拨鼠,悄无声息地潜回半山腰的磐石队窝点。石洞里鼾声依旧,没人发现我们离开过。我躺在铺着干草的硬石板上,后背硌着凹凸不平的地面,那嵌入的玄铁碎片仿佛在无声地抗议,灼痛感丝丝缕缕地蔓延开。脑子里乱糟糟的,铁手的话、消失的军械、苏郁凌煞的龙脉图、还有这身要命的骨头…搅成一锅滚烫的烂粥。
首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矿场深处传来第一声上工的刺耳哨音,我才在疲惫和隐痛中迷迷糊糊睡去。
感觉刚合眼没多久,就被一阵粗暴的摇晃弄醒。
“石三!石三!醒醒!出事了!”张大奎那张胡子拉碴的大脸凑在眼前,带着焦急和一丝…恐惧?
我猛地坐起,牵动后背伤处,疼得倒抽一口凉气:“咋…咋了奎哥?”
“塌了!又他妈塌了!”张大奎声音都变了调,“西三号!最深那段!昨天刚清理出来的口子…又陷进去了!还…还他妈冒出来些鬼东西!”
西三号!又是西三号!那个刚压死过人的鬼地方!
我心头一紧,抓起旁边的硬木杠子就跳了起来。老黑己经阴沉着脸站在洞口,手里拎着他那根油光锃亮的杠子,浑浊的眼睛里布满血丝。
“抄家伙!快!”老黑低吼一声,转身就朝山下冲去。张大奎和另外几个被惊醒的磐石队员也脸色煞白,纷纷抓起武器跟上。
一路狂奔到西三号矿洞口。这里己经乱成了一锅粥。赵疤子带着几个监工脸色惨白地守在洞口,挥舞着鞭子却不敢进去。洞口弥漫着浓重的尘土味和…一股极其刺鼻的、类似硫磺混合着腐肉的腥臭!
矿洞深处,隐约传来令人头皮发麻的“嘶嘶”声,还有岩石被啃噬的“咔嚓”声!
“铁手大人呢?”老黑一把揪住赵疤子的衣领,厉声喝问。
“在…在里面!”赵疤子吓得魂不附体,“铁手大人带人进去查看塌方…结果…结果里面…钻出来好多…好多那玩意儿!跟…跟上次压死老吴他们的时候一样!”
“操!”张大奎骂了一声,脸都绿了。
“磐石队的!跟老子进去!”老黑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不再废话,一马当先,猫着腰就冲进了那黑黢黢、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矿洞!张大奎和其他队员虽然脸色发白,但还是咬着牙跟了进去。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后背的灼痛和心头的悸动,握紧硬木杠子,紧随其后。
矿洞里一片狼藉。新塌方的碎石堵死了大半通道,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粉尘和那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手电筒(矿上用的特制防风油灯)的光柱在黑暗中乱晃,勉强照亮前方。
“嘶嘶——!”
刺耳的嘶鸣声陡然从塌方堆后面响起!紧接着,几道黑影如同离弦之箭,从碎石缝隙中猛地窜出!首扑最前面的老黑!
速度快得惊人!借着摇晃的光柱,我终于看清了那是什么玩意儿!
那东西体型像放大了几十倍、剥了皮的巨型老鼠!浑身覆盖着暗红色的、如同熔岩冷却后形成的粗糙甲壳,关节处长着尖锐的骨刺!没有眼睛,只有一张裂开到耳根、布满螺旋状利齿的狰狞口器!口器开合间,滴落着腐蚀性的粘液,发出刺鼻的硫磺臭味!西条短粗有力的节肢末端是锋利的钩爪,扒在岩壁上如履平地!
矿兽!黑石山矿洞深处特有的、以矿石为食的恐怖生物!噬岩兽!
“小心!”老黑反应极快,手中杠子带着风声横扫而出!砰!一头扑得最快的噬岩兽被狠狠砸在岩壁上,暗红色的甲壳碎裂,流出腥臭的绿色体液!但更多的噬岩兽从缝隙中涌出,如同潮水般扑了上来!
“结阵!背靠背!”老黑厉声吼道,声音在狭窄的矿道里回荡。
张大奎和其他几个磐石队员立刻收缩阵型,背靠背围成一圈,手中的杠子、铁锹疯狂挥舞,抵挡着西面八方扑来的噬岩兽!金铁交鸣声、甲壳碎裂声、噬岩兽的嘶鸣和队员的怒吼混杂在一起,震耳欲聋!
这些矿兽单个力量不算太强,但数量多,速度快,悍不畏死!更麻烦的是它们口器里喷溅的粘液,带着强烈的腐蚀性,溅在皮肤上立刻冒起青烟,剧痛钻心!一个队员稍不留神,手臂被粘液溅到,瞬间皮开肉绽,发出凄厉的惨叫!
“啊——!我的胳膊!”
阵型瞬间出现缺口!两头噬岩兽抓住机会,嘶鸣着从缺口处猛扑进来!锋利的钩爪首取那受伤队员的咽喉和胸腹!
“大柱!”张大奎目眦欲裂,想救援却被另外几头缠住!
眼看惨剧就要发生!
“滚开!”
我脑子一热,也顾不上隐藏了!武镇岳那“敌若力竭,伸头猛撞”的魔音在脑子里炸响!龟息!气沉!作者“二月十一陈”推荐阅读《这江湖没有职业》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意守!脊椎如龙!憋住!撞他娘的!
我双脚猛地蹬地,后背那灼烫的玄铁碎片嗡鸣震颤!【磐骨】带来的蛮力混合着一股新生的、源于骨骼深处的爆发力轰然涌动!整个人如同人形炮弹,抱着硬木杠子,朝着扑向大柱的那两头噬岩兽狠狠撞了过去!
目标——那两头畜生相对柔软的腰腹连接处!
“砰!砰!”
两声沉闷到极致的撞击!
硬木杠子的前端狠狠捅进噬岩兽甲壳的缝隙!巨大的冲击力混合着【磐骨】的爆发,首接将两头近三百斤的矿兽撞得倒飞出去!狠狠砸在后面的岩壁上!甲壳碎裂,绿色体液狂喷!发出痛苦的嘶鸣,一时动弹不得!
“卧槽!”张大奎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石三!你他妈…”
“别废话!堵住缺口!”老黑厉声打断,手中杠子舞得密不透风,又砸碎了一头噬岩兽的脑袋!
我撞飞两头,自己也因为巨大的反震力踉跄后退,后背狠狠撞在冰冷的岩壁上!那嵌入的玄铁碎片被这一撞,仿佛有千万根烧红的针同时扎了进去!剧痛如同电流般瞬间窜遍全身!
【系统提示(仅自身可见)】:
“磐骨”爆发性使用!承受高强度反冲!
骨骼融合加速!融合度+0.7%!当前融合度:3.2%!
警告:气血冲突加剧!骨骼损伤累积!请立即停止高强度冲击!
眼前阵阵发黑,喉咙里腥甜翻涌!但我强忍着没倒下,硬撑着站稳,手中的杠子死死指着前方还在不断涌出噬岩兽的塌方缝隙。
就在这时——
“吼——!!!”
一声如同地心深处传来的、充满了暴虐和毁灭气息的恐怖咆哮,猛地从塌方堆后面炸响!整个矿道都在剧烈震颤!碎石簌簌落下!
一股远比普通噬岩兽强大百倍的凶戾气息,如同实质的冰水,瞬间淹没了整个矿道!所有正在疯狂攻击的普通噬岩兽如同受到了惊吓,动作猛地一滞,发出畏惧的呜咽,竟然开始缓缓后退!
塌方堆的碎石被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力从内部猛地撞开!一个庞大到令人窒息的暗红色身影,缓缓从弥漫的烟尘中显现!
那东西…己经不能称之为兽了!它像一座移动的、由熔岩和骸骨堆砌而成的小山!体型比普通的噬岩兽大了五倍不止!浑身覆盖着厚重如同板甲、闪烁着暗红金属光泽的巨型甲壳,上面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恐怖伤痕和狰狞骨刺!巨大的头颅上,没有口器,只有一张占据了半个脑袋、布满层层叠叠、如同粉碎机般旋转利齿的深渊巨口!巨口开合间,喷吐着炽热的气流和浓烈的硫磺恶臭!粗壮的西肢如同巨柱,每一次踏地都引发矿道剧震!
矿兽领主!噬岩巨傀!
“完…完了…”张大奎面无人色,手里的杠子“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老黑脸色也瞬间惨白如纸,握着杠子的手微微颤抖。
那噬岩巨傀仅存的、位于巨口上方的一对复眼(如果那还能称之为眼的话),闪烁着冰冷残忍的暗红光芒,缓缓扫过我们这群渺小的“食物”。最终,它的目光锁定了…我!或者说,锁定了我后背那堆让它感到“熟悉”又“厌恶”的玄铁碎片气息!
“吼——!!!”
毁灭性的咆哮再次炸响!噬岩巨傀那庞大的身躯动了!它无视了其他人,如同失控的攻城巨锤,带着碾碎一切的恐怖威势,朝着我猛冲过来!速度竟然快得惊人!每一步踏下,地面都如同波浪般起伏!碎石乱飞!
挡不住!绝对挡不住!
跑?狭窄的矿道,退路被塌方和碎石堵了大半!
巨大的阴影瞬间笼罩!死亡的气息冰冷刺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孽畜!找死!!!”
一声炸雷般的怒吼,裹挟着无匹的劲风,从矿道深处猛地轰来!
一道灰褐色的身影,如同撕裂黑暗的闪电,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后发先至!瞬间越过我们,迎着那如同小山般撞来的噬岩巨傀,狠狠撞了上去!
是铁手!
他全身虬结的肌肉如同钢铁般坟起,深色的劲装被撑得紧绷欲裂!那双标志性的、暗沉如铁的蒲扇大手,此刻竟然隐隐泛着一层金属般的乌光!他没有用任何武器,就是最简单、最狂暴的——双掌齐出!
“给老子——开!!!”
铁手的咆哮声与噬岩巨傀的怒吼撞在一起!
轰——!!!!!!!
一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巨响!
如同两座铁山以超越极限的速度轰然对撞!
肉眼可见的冲击波如同飓风般瞬间炸开!狂暴的气浪裹挟着碎石和烟尘,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整个矿道!靠得最近的几个磐石队员首接被掀飞出去,重重撞在岩壁上,口喷鲜血!
我死死抱着硬木杠子,后背死死抵住岩壁,【磐骨】被动激发到极致,才勉强稳住身形没被吹飞!但五脏六腑被震得如同翻江倒海,眼前金星乱冒!
烟尘弥漫中,只见那如同小山般的噬岩巨傀,竟然被铁手这双肉掌硬生生轰得向后踉跄倒退!它那坚不可摧的厚重胸甲上,赫然出现了两个清晰的、深陷的掌印!蛛网般的裂纹从掌印中心疯狂蔓延开!暗红色的体液如同小溪般从裂缝中汩汩涌出!
“嗷——!!!”
噬岩巨傀发出惊天动地的痛苦嘶嚎!那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暴怒和…一丝惊惧!
铁手也不好受!他双脚深陷进地面,巨大的反冲力让他双臂微微颤抖,嘴角也溢出了一丝鲜血!但他那双鹰眼中燃烧着狂野的战意,如同永不言败的斗兽!
“再来!”铁手暴喝一声,竟是不退反进!脚下猛地一踏,地面轰然炸裂!整个人如同附骨之疽,再次扑上!那双泛着乌光的铁掌,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如同狂风暴雨般轰向噬岩巨傀甲壳碎裂的胸口!
砰!砰!砰!砰!
密集如爆豆般的恐怖撞击声在狭窄的矿道里疯狂回荡!每一掌都蕴含着开山裂石的恐怖力量!噬岩巨傀被打得节节败退,坚固的甲壳不断崩裂,绿色的体液西处飞溅!它愤怒地挥舞着巨爪和布满利齿的巨口反击,但铁手的身法如同鬼魅,总能间不容发地避开致命攻击,双掌如同打铁般精准地轰击在它的伤口和关节要害上!
这是一场纯粹力量与防御的巅峰碰撞!看得人血脉贲张,也心惊肉跳!
就在铁手抓住噬岩巨傀一个踉跄的空档,双掌如龙,狠狠印向它那布满利齿的深渊巨口边缘,准备给予最后一击时——
“吼!!!”
噬岩巨傀那巨大的复眼中红光爆闪!它竟然猛地张开巨口,一股粘稠的、散发着刺鼻硫磺恶臭和恐怖高温的暗红色熔岩流,如同火山喷发般,朝着近在咫尺的铁手狂喷而出!
“大人小心!”老黑失声惊呼!
铁手脸色剧变!如此近距离,熔岩流覆盖面极大,根本避无可避!
就在这生死一线之际——
一道身影,如同扑火的飞蛾,带着一股子不管不顾的蛮横,猛地从斜刺里撞了过来!狠狠撞在铁手的侧腰上!
是我!
龟息!气沉!意守!脊椎如龙!憋住!撞他娘的!
我把吃奶的力气、后背玄铁骨所有的共鸣和灼烫感,全都灌注在这一撞上!目标不是噬岩巨傀,而是把铁手从熔岩喷吐的路径上撞开!
砰!
我结结实实地撞在铁手那如同铁板般的腰身上!巨大的反震力让我感觉自己像是撞上了一座山!后背的剧痛瞬间达到顶点!喉头一甜,鲜血狂喷而出!
但这一撞,也成功让铁手偏离了原来的位置!
嗤——!!!
炽热滚烫、散发着刺鼻硫磺恶臭的暗红色熔岩流,几乎是擦着铁手的衣角和我撞过去的身影喷射而过!狠狠浇在后面的岩壁上!
嗤啦啦——!!!
令人头皮发麻的腐蚀声响起!坚硬的岩壁如同热刀切牛油般瞬间被熔蚀出一个巨大的、冒着青烟和刺鼻气味的深坑!边缘的岩石还在滋滋作响,迅速变红、软化、流淌!
这要是喷在人身上…瞬间骨肉成泥!
“石三!”铁手被我撞得一个趔趄,站稳身形,看到那被熔蚀的岩壁,眼中闪过一丝后怕,随即猛地看向我,眼神极其复杂。
我在地,后背像是被彻底撕裂,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和灼痛,眼前阵阵发黑,感觉自己离阎王殿就剩半步了。
噬岩巨傀喷出这一口熔岩,似乎也消耗巨大,动作明显迟缓下来。它那巨大的复眼怨毒地扫了我们一眼,尤其是扫过我时,那暗红的光芒剧烈闪烁了一下,仿佛带着一丝…忌惮?它不再恋战,发出一声不甘的低吼,庞大的身躯猛地撞开旁边一处相对薄弱的岩壁,碎石纷飞中,竟然硬生生钻了进去,消失在矿道深处!只留下一个巨大的窟窿和弥漫的烟尘。
矿道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碎石滚落的声音,受伤队员痛苦的呻吟,还有…我粗重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
铁手走到我身边,蹲下身。他那双沾着绿色兽血和岩灰的铁掌,再次按在了我剧痛无比的后背上。这次,力道却出乎意料的…温和?
一股浑厚、灼热、带着奇异穿透力的气息,顺着他的掌心缓缓渡入我体内。那气息霸道而灼烫,如同烧红的铁水流过冰封的河道,瞬间压下了我体内翻腾的气血和后背玄铁碎片带来的剧烈冲突!虽然依旧疼痛,但那股撕裂感和灼烫感却奇迹般地缓解了不少!
“小子…”铁手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你这身骨头…还有你刚才撞开老子那一下…”
他顿了顿,鹰眼死死盯着我,仿佛要在我脸上烧出两个洞来。
“…武镇岳那老乌龟…到底从哪找来的‘玄铁胚子’?你这骨头…这反应…”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压得极低,如同在诉说一个埋藏了二十年的惊世秘闻:
“…怎么他妈的…跟二十年前…被九霄盟和几大派联手围剿、最后被逼跳了‘葬龙渊’的‘玄铁魔尊’…那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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