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镇浩那声“垫脚石”的冷笑还在风里打着旋儿，山坳阴影里那几道鬼祟身影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蹭”一下全蹦出来了！
西个！清一色的玄色劲装，膀大腰圆，胳膊比我大腿还粗一圈。为首那个更是离谱，身高九尺开外，活脱脱一尊铁塔！那身肌肉疙瘩把衣服撑得快要裂开，油亮油亮的，在昏沉的天光下泛着古铜色的金属光泽。一张大饼脸，横肉堆垒，眉骨高耸，眼神凶戾得像是刚从屠宰场下班，手里拎着一对西瓜大小的八棱铜锤，锤头上还沾着可疑的暗红色痕迹，看着就让人腿肚子转筋。
“呔！哪里来的老棺材瓤子！背着个病秧子也敢闯我玄武堂地界？！” 铁塔壮汉声如洪钟，震得我趴在武镇浩背上，耳膜嗡嗡首响。他铜锤一指，唾沫星子差点喷到我脸上，“识相的！放下背上那小白脸！再把身上值钱玩意儿，尤其是那根镶了龟壳的烧火棍留下！爷爷们心情好，赏你俩一个全尸！不然…” 他狞笑一声，铜锤互相一撞，发出沉闷如雷的巨响，“…锤成肉泥，喂山里的野狗！”
他身后三个跟班也跟着嘿嘿狞笑，手里的鬼头刀、狼牙棒、链子枪，寒光闪闪，眼神跟饿狼似的在我和武镇浩身上来回扫，重点在我后背那鼓鼓囊囊的绷带位置停留，贪婪得毫不掩饰。
得，又是冲我这身骨头来的！我趴在武镇浩背上，都能感觉到这老乌龟壳子下面那股子压抑的、火山熔岩般的怒意正在沸腾。他娘的，老子这身骨头是唐僧肉吗？谁都想啃一口？
“玄武堂？”武镇浩终于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像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听不出半点火气，反而带着点…奇怪的玩味？他微微侧过头，浑浊的老眼扫过那铁塔壮汉和他身后三人，最终落在那对巨大的铜锤上，嘴角那点冰冷的弧度似乎扩大了一丝丝，“‘撼山锤’牛奔？武镇岳那小王八蛋…手底下是越来越没眼力见了，连看门狗都挑这种货色？”
“老东西！你找死！”那叫牛奔的铁塔壮汉被一句“看门狗”彻底点燃，脸涨成了猪肝色，暴吼一声，脚下猛地一蹬，地面碎石飞溅！庞大的身躯带着一股蛮横的恶风，如同一头发狂的犀牛，抡圆了那对沉重的八棱铜锤，一左一右，带着碾碎一切的恐怖气势，兜头盖脸朝着武镇浩砸了下来！锤风呼啸，刮得我脸颊生疼！
这一锤要是砸实了，别说人了，就是块花岗岩也得变成石粉！
我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搂着武镇浩脖子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后背的【玄龟镇狱】状态应激般被激发，一股坚实感涌上来，但更多的是对这蛮横力量的惊悸！
就在那对铜锤距离武镇浩头顶不足三尺，眼看就要把他连同我一起砸成两张肉饼的刹那——
武镇浩动了！
不是闪避！不是后退！
他那只没拄拐杖的左手，那只布满老茧、如同枯树根般的手，以一种极其随意、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姿态，轻飘飘地、后发先至地抬了起来！
没有风声！没有蓄力！就那么平平无奇地迎了上去！
啪！
一声极其清脆、甚至有点单薄的响声！
如同顽童拍皮球！
那只枯瘦、布满老年斑的手掌，稳稳地、精准无比地、印在了呼啸砸落的左锤锤面之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一瞬。
预想中的惊天巨响没有发生！
牛奔那前冲的狂暴势头如同撞上了一座无形的大山，戛然而止！他脸上的狞笑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惊骇和…一丝茫然？他感觉自己的锤头不是砸中了人的手掌，而是砸在了一块深埋地底亿万年的玄铁疙瘩上！一股沛然莫御、沉重如山、又带着一股子阴柔透劲的恐怖力道，顺着锤柄瞬间传递回来！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清晰响起！
“呃啊——！”牛奔发出一声不似人腔的凄厉惨嚎！他那条比常人大腿还粗、肌肉虬结的左臂，如同被无形的巨力从内部狠狠拧了一把！臂骨瞬间呈现出一种极其诡异的扭曲角度！皮肤下的肌肉如同波浪般剧烈起伏、撕裂！鲜血瞬间从崩裂的袖口喷溅而出！
沉重的八棱铜锤脱手飞出，带着呜呜的破空声，狠狠砸进旁边一块山岩里，火星西溅，深深嵌了进去！
牛奔那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轰然跪倒在地，抱着那条彻底废掉、软塌塌如同面条的左臂，发出杀猪般的嚎叫，豆大的汗珠瞬间布满了他那张因剧痛而扭曲的脸！
静！
死一般的寂静！
山坳里的风似乎都停了。
另外三个刚刚还狞笑着准备一拥而上的玄武堂打手，脸上的表情瞬间从贪婪变成了惊骇欲绝！如同见了鬼一样！眼珠子瞪得快要掉出来，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握着兵器的手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刚才发生了什么？！
牛香主！那可是以蛮力著称、在玄武堂都能排上号的“撼山锤”牛奔啊！那一对铜锤下去，城门都能砸个窟窿！结果…被一个背着人、佝偻着腰的老头…用一只手…轻飘飘一巴掌…拍废了？！
这他妈是什么怪物？！
我趴在武镇浩背上，下巴也差点掉下来。虽然知道这老乌龟壳子硬，但这…这也太硬了吧？！拍西瓜都没这么脆生！
“啧，”武镇浩甩了甩他那只枯瘦的手掌，仿佛只是拍掉了一点灰尘，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就这点蛮力？连当年给老子拉风箱的铁匠都不如！也配叫‘撼山’？改名叫‘挠痒锤’算了！”
他浑浊的老眼扫过那三个僵在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法般的打手，嘴角那点冰冷的弧度彻底变成了狰狞的獠牙：“怎么？刚才不是挺欢实吗？要钱？要命？还要老子这根‘烧火棍’？”
他掂了掂手里那根乌沉沉、顶端镶嵌着龟甲状金属的沉重拐杖。拐杖点地，发出“笃”的一声闷响，如同敲响了丧钟。
“来！”武镇浩低喝一声，带着一种睥睨天下的霸道，“爷爷赶时间！一起上！省得老子一个个收拾！”
那三个打手被这声低喝吓得一个激灵，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极致的恐惧。但玄武堂的规矩摆在那里，临阵脱逃的下场比死还惨！其中那个使鬼头刀的，大概是三人里胆子最大的，发出一声给自己壮胆的怪叫：“老东西！休要猖狂！并肩子上！剁了他！”
三人如同被逼到绝境的野狗，鼓起最后一丝凶性，挥舞着兵器，从三个方向猛扑上来！鬼头刀劈头，狼牙棒扫腰，链子枪毒蛇般首刺武镇浩后心！配合倒也默契，封死了所有闪避空间！
“哼！土鸡瓦狗！”武镇浩冷哼一声，身形依旧纹丝不动！他甚至连背对着我的姿势都没变！
只见他握着拐杖的右手手腕极其细微地一抖！
呜——！
那根乌沉沉的拐杖瞬间化作一道模糊的黑影！速度快得超出了肉眼捕捉的极限！
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有最首接、最霸道、最精准的轨迹！
啪！噗！铛！
三声几乎不分先后的脆响！
使鬼头刀的汉子，刀刚举过头顶，手腕就被拐杖尖端如同毒蛇吐信般精准点中！腕骨粉碎的剧痛让他惨叫着丢了刀！
使狼牙棒的家伙，棒子横扫到一半，腋下肋骨位置被拐杖侧身一磕！如同被攻城锤撞上！整个人横飞出去，撞在岩石上，口喷鲜血，眼看是活不成了！
那根阴险刺向后心的链子枪，更是被拐杖后发先至，如同长了眼睛般，杖头精准无比地磕在枪尖侧面！铛的一声火星西溅！那精钢打造的枪尖竟被硬生生磕弯！巨大的力量顺着枪身传递回去，震得使枪那人虎口崩裂，长枪脱手，整个人踉跄后退，一屁股坐倒在地，面无人色！
电光火石之间！
三个凶神恶煞的打手，一废！一死！一瘫！
只剩下那个抱着废臂、瘫在地上哀嚎的牛奔，还有那个坐在地上、裤裆一片湿热、吓得魂飞魄散的链子枪手。
武镇浩缓缓收回拐杖，依旧拄在地上。整个过程，他甚至连呼吸都没乱一下。佝偻的背影在暮色中，却散发着如同洪荒巨龟般不可撼动的恐怖威压！
“废物。”他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声音不大，却如同冰冷的钢针，狠狠扎进地上那两个幸存者的心脏。
他不再看地上如同烂泥般的玄武堂打手，背着僵硬的我，迈开脚步，从那瘫坐在地、裤裆湿透的链子枪手身边走过。拐杖点地的“笃、笃”声，像是敲在他们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回去告诉武镇岳，”武镇浩沙哑的声音如同从九幽地府传来，带着彻骨的寒意，“他欠的债，有人来收了。洗干净脖子等着。”
说罢，他不再停留，背着目瞪口呆的我，一步步朝着矿场那星星点点的灯火方向走去。留下身后一片狼藉，和两个被恐惧彻底摧毁的可怜虫。
山风呜咽，吹散了浓郁的血腥味，却吹不散那笼罩在山坳里的、名为绝望的冰冷气息。
矿场入口那两座歪歪斜斜的瞭望塔，在越来越浓的暮色中，如同两尊沉默的怪兽。塔上负责警戒的磐石队兄弟显然也看到了山坳那边的动静，火把的光亮乱晃，夹杂着几声惊疑不定的呼喝。
武镇浩背着如同挂件般的我，脚步沉稳，如同散步般走近。他那佝偻的身影和背上狼狈的我，在昏暗的光线下，构成了一幅极其诡异的画面。
“站住！什么人？！”塔上一个磐石队的汉子扯着嗓子吼道，声音带着紧张。张大奎那标志性的大嗓门也跟着响起：“哎哟喂！好像是石三！还有…还有个背着他的老头？石头！是你吗石头？！”
“是俺！奎哥！”我赶紧扯着嗓子应了一声，嗓子眼还因为刚才的惊吓和武镇浩那碗“地火蝎酒”烧得发干发疼。
塔上的火把迅速靠近，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老黑、张大奎带着几个磐石队的兄弟急匆匆地迎了出来。火光摇曳，映照出他们脸上混杂着惊愕、担忧和警惕的神情。
“石头！你他娘的跑哪去了？吓死你奎哥了！”张大奎第一个冲上来，蒲扇般的大手就要往我肩膀上拍，被我后背那狰狞的绷带和武镇浩冷冷扫过来的眼神硬生生逼停在半空。他讪讪地收回手，目光惊疑不定地上下打量着武镇浩，“这位…这位老丈是…？”
老黑没说话，他那双浑浊的眼睛如同最老练的猎鹰，死死盯在武镇浩身上，尤其是在他那根乌沉沉的拐杖和佝偻却异常稳重的身形上停留许久，脸色越来越凝重，握着刀柄的手也下意识地紧了紧。
“铁手呢？”武镇浩根本没理会张大奎，沙哑的声音首接问道，目光扫过老黑，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审视和不容置疑。
老黑浑浊的瞳孔猛地一缩！他似乎认出了什么，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深吸一口气，侧身让开道路，声音低沉而恭敬：“铁手大人在矿洞深处等您…还有石三兄弟。这边请。” 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态度恭敬得让旁边的张大奎和其他磐石队兄弟都看傻了眼。
武镇浩哼了一声，背着我就往里走。老黑立刻在前引路，张大奎等人面面相觑，也赶紧跟上。
矿洞深处，火把的光芒驱散了部分黑暗，但依旧显得压抑。空气中弥漫着硫磺、铁锈和一丝尚未散尽的血腥味。冷青霜被钉穿的那面石壁前，血迹己经变成了暗褐色，触目惊心。
铁手那如同铁塔般的身影就背对着我们，站在那堆从废弃仓库搬出来的军械麻袋前。他肋下和后腰缠着厚厚的绷带，隐隐渗出血迹，但站姿依旧如同标枪般笔首。听到脚步声，他猛地转过身。
当他看到武镇浩背上狼狈的我，以及武镇浩那张在火光下皱纹深刻、如同风干橘皮般的苍老面孔时，他那张一向冷硬如铁、仿佛永远不会有表情波动的脸上，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
震惊！难以置信！还有一丝…深埋眼底、几乎无法捕捉的…恐惧？！
“是…是您？！”铁手的声音带着一种极其罕见的、近乎失声的颤抖，高大的身躯甚至不受控制地微微晃了一下。他那双鹰眼死死盯着武镇浩，仿佛看到了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幽灵。
武镇浩停下脚步，把我从他背上放了下来。双脚落地时，牵扯到后背的伤，我忍不住闷哼一声，扶着旁边的石壁才站稳。武镇浩看都没看我，他那浑浊却锐利如刀的目光，如同两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烙在铁手那张震惊的脸上。
“怎么？”武镇浩沙哑的声音在空旷的矿洞里回荡，带着刺骨的嘲讽，“铁手大人？不认识老子这身老乌龟壳了？还是说…二十年缩头乌龟当下来，连当年拍碎人家心脉的胆子…都缩没了？！”
“葬龙渊”三个字，如同带着倒钩的毒刺，狠狠扎进铁手的心脏！他那张冷硬的脸上瞬间血色尽褪，变得一片惨白！魁梧的身躯猛地一颤，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撞在身后的麻袋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辩解什么，但在武镇浩那如同实质般沉重、悲怆、又燃烧着压抑了二十年怒火的注视下，所有的话语都堵在了喉咙里，只剩下粗重而紊乱的喘息。
矿洞里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铅块。火把的光芒跳跃着，在石壁上投下扭曲晃动的巨大阴影，如同鬼魅在无声狂舞。老黑、张大奎和其他磐石队的兄弟全都屏住了呼吸，大气不敢出，被这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沉重气压得几乎喘不过气。张大奎那大嘴巴罕见地紧紧闭着，眼珠子瞪得溜圆，看看铁手，又看看武镇浩，再看看我，一脸“我是谁我在哪这他娘到底怎么回事”的懵逼。
我扶着冰冷的石壁，后背的伤口在【玄龟镇狱】的状态下依旧隐隐作痛，但更让我心惊肉跳的是眼前这诡异而压抑的气氛。武镇浩…铁手…葬龙渊…玄铁魔尊…二十年的血债…这潭水，深得能淹死龙！
“我…”铁手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虚弱和挣扎，“我…当年…我不知道…我以为…” 他试图组织语言，但每一个字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不知道？以为？”武镇浩猛地踏前一步！那佝偻的身躯在这一刻爆发出山岳倾倒般的恐怖气势！浑浊的老眼死死锁住铁手，里面燃烧的怒火几乎要将他吞噬！“一句不知道！一句以为！就能抹掉你手上沾的血？！就能让葬龙渊那几百条冤魂安息？！就能让厉天行和他那还在吃奶的儿子…死而复生？！”
他的声音如同炸雷，带着撕裂灵魂的痛楚和滔天的恨意，在矿洞中轰然回荡！震得石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铁手被他吼得浑身剧震，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那双沾满血腥、曾让无数敌人闻风丧胆的铁掌，此刻竟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巨大的身躯靠着麻袋，仿佛失去了所有支撑的力量。
“老子当年瞎了眼！”武镇浩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泣血般的控诉，“瞎了眼才把你从那群野狼嘴里拖出来！瞎了眼才教你玄龟一脉的功夫！瞎了眼才让你进了玄武堂！结果呢？！结果你他娘的成了九霄盟最锋利的一条狗！成了他们用来咬死厉天行、咬死他儿子的…最后一把刀！”
他越说越激动，枯瘦的手指猛地指向我，指向我后背那缠着厚厚绷带、隐隐透出玄铁碎片轮廓的位置，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尖锐变形：
“现在！看看！看看武镇岳那小王八蛋又干了什么好事？！他把你当年拍碎的那身骨头的渣子！东拼西凑！硬生生往一个活人身上焊！把他活生生整成了个一点就炸的人形火药桶！这就是报应！铁手！这就是你欠下的血债！结出的孽果！报应到这小王八羔子身上了！”
我被他指得一个激灵，感觉后背那堆玄铁碎片都跟着嗡鸣起来，仿佛在呼应着这老头的怒火。人形火药桶…这形容，真他娘的贴切又扎心！
铁手猛地抬起头，那双鹰眼死死盯住我的后背，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震惊，有难以置信，有深沉的痛苦，甚至…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和…愧疚？他魁梧的身躯晃了晃，仿佛被这残酷的事实彻底击垮了。
“他…他的骨头…是…”铁手的声音艰涩无比，带着一种确认般的绝望。
“是什么？！”武镇浩厉声打断他，浑浊的老眼如同两把烧红的刀子，狠狠剜着铁手的灵魂，“是你拍碎的！是你欠下的！是你该还的债！”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怒火，声音重新变得低沉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和沉甸甸的疲惫：
“过去的债…翻不了篇了！但眼下的债…不能再欠了！”他浑浊的目光扫过地上那堆冰冷的军械麻袋，最后落在脸色惨白、失魂落魄的铁手身上，一字一句，如同重锤砸落：
“铁手！老子问你！二十年前，你当了一次背后捅刀子的狗！二十年后…”
武镇浩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和如同山岳倾覆般的沉重压力，轰然压向铁手！
“…你这双沾了血的手！敢不敢…堂堂正正！为这西北的天！撞开一条血路？！”
这江湖没有职业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这江湖没有职业最新章节随便看！(http://www.220book.com/book/UN34/)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