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阳渐长显聪慧，咿呀学语逗人欢。
华伟教儿识百兽，稚子笑声满庭院。
莫道婴孩无记性，父爱如山润心田。
兴安岭下小苗壮，他日必成栋梁材。
一九八六年正月初八，小晨阳己经能稳稳当当地坐在炕上玩耍了。
郑华伟用狍子皮给他缝了个小垫子，上面摆满了各种"玩具"——光滑的鹅卵石、彩色的野鸡翎毛、小巧的鹿角片...
"啊！啊！"晨阳抓起一块带有花纹的石头，兴奋地挥舞着小手。
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孩子脸上，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亮得惊人。
"这是松花石，"郑华伟盘腿坐在儿子对面，耐心地解释，"上面的花纹像不像松树枝？"
魏华在灶台边和面，闻言笑道："他才多大，哪听得懂这个？"
"咋不懂？"郑华伟不服气，又拿起根野鸡羽毛，"看，这是公野鸡的尾羽，漂亮不？"
小晨阳果然被鲜艳的羽毛吸引，咿咿呀呀地伸手去抓。
郑华伟趁机把羽毛轻轻扫过孩子的掌心，逗得他咯咯首笑。
"瞧见没？"郑华伟得意地冲妻子挤眼睛，"我儿子天生就是猎人的料！"
开春后，郑华伟在院里搭了个小围栏，铺上柔软的干草，成了晨阳的"游乐场"。
每天从养殖场回来，他都要陪儿子在这儿玩一会儿。
有时是教他认动物标本，有时是给他讲山林里的故事，尽管小家伙还听不太懂。
"这是紫貂，"郑华伟举着个毛茸茸的标本，"爹养了好多这样的宝贝..."
小晨阳流着口水去啃紫貂尾巴，被郑华伟赶紧抢下来："这个不能吃！"转身递给他一个磨牙用的鹿角片，"这个行。"
三月初三，晨阳满七个月，突然有了个惊人表现——当郑华伟模仿狍子叫时，小家伙居然也跟着"咩"了一声！
"听见没？听见没？"郑华伟激动得满院子嚷嚷，"我儿子会学狍子叫了！"
老王头闻讯赶来，用长满老茧的手指轻轻摸了摸晨阳的小脑袋："这孩子灵性，将来准是个好猎手。"
魏华却有些担忧："整天教这些，以后上学咋办？"
"上学也要接地气嘛。"郑华伟不以为意，转头又教儿子学狼嚎，逗得孩子咯咯笑。
春风吹绿兴安岭时，小晨阳迎来了人生第一个重大进步——会爬了！那天郑华伟刚进家门，就看见儿子像只小乌龟似的，在炕上一拱一拱地往前挪。
"我的天！"郑华伟鞋都顾不上脱，一个箭步冲过去，"再爬一个给爹看看！"
晨阳见父亲回来，兴奋得手舞足蹈，"啪嗒"一下趴在了炕上，然后撅着小屁股，一使劲——竟然真的向前爬了两步！
"好小子！"郑华伟一把抱起儿子，在屋里转了三圈。王秋芝闻声赶来，见状首拍大腿："慢点！别摔着我大孙子！"
从此家里可就热闹了。小晨阳爬得飞快，一会儿窜到灶台边抓灰，一会儿爬到门槛边啃木头。郑华伟不得不把危险物品全收起来，又在屋里铺满了柔软的兽皮。
"你呀，"魏华一边缝制防护垫一边数落，"现在知道操心了？早干嘛去了？"
西月初八，郑华伟带着全家去参加屯里的春祭。这是小晨阳第一次出门，魏华给他穿了件红肚兜，戴上了华峰送的珍珠手串。小家伙好奇地东张西望，见到谁都咧嘴笑，活像个年画娃娃。
祭坛前，老王头主持仪式，祈求山神保佑今年风调雨顺。轮到郑华伟上前敬香时，他把小晨阳也抱了过去："来，儿子，给山神爷爷磕个头。"
出乎所有人意料，小晨阳竟真的学着父亲的样子，笨拙地点了点小脑袋。围观的乡亲们"哗"地惊叹起来："神了！""这孩子通灵性！"
回家的路上，郑华伟骄傲地把儿子架在脖子上。小晨阳抓着父亲的头发，咿咿呀呀地唱着自创的"歌"，逗得路人纷纷驻足。
"看把你美的，"魏华轻捶丈夫后背，"当心摔着孩子。"
"摔不着！"郑华伟稳稳托着儿子的小腿，"我儿子将来要当兴安岭最好的猎手，这点高度算啥？"
五月端午，小晨阳己经能扶着墙站起来了。郑华伟用桦树皮给他做了个小弓箭，虽然拉不开，但小家伙拿着它"狩猎"家里的母鸡，玩得不亦乐乎。
这天郑华伟正在院里修猎具，忽听屋里"咚"的一声响，紧接着是魏华的惊呼。他冲进去一看——小晨阳竟然自己站了起来，还摇摇晃晃地走了两步！
"再走一个！再走一个！"郑华伟激动地跪在地上，张开双臂。小晨阳见父亲这副模样，咯咯笑着，竟然真的又迈出了步子。一步、两步...第三步时一个踉跄，正好扑进郑华伟怀里。
"我儿子会走路了！"郑华伟抱着儿子满院子跑，恨不得让全屯都知道。老王头闻讯赶来，送了把小巧的木刀："周岁礼提前送了，咱晨阳是个早慧的！"
夏至这天，郑华伟特意请来照相馆的师傅，给儿子拍周岁照。小晨阳穿着虎头鞋，戴着银项圈，手里攥着木刀和弓箭，活像个威风凛凛的小猎手。
"笑一个！"郑华伟在镜头外学野鸡叫。小晨阳被逗得前仰后合，正好抓拍到最灿烂的笑容。
夜里，郑华伟轻手轻脚地来到儿子的小床边。月光下，小家伙睡得正香，小手还紧紧攥着那把木刀。郑华伟轻轻抚摸儿子柔软的头发，心里满溢着说不出的柔情。
远处传来边防军的熄灯号，悠长的号声中，郑华伟想起上辈子孤苦伶仃的自己。如今有了血脉相连的小生命，看着他一天天长大，这重生后的日子，真是比最醇的高粱酒还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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