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合力备聘礼,猎户全员总动员。
华伟深山寻珍兽,巧手精制百宝箱。
莫道山野无佳偶,真情实意胜万金。
良缘天成众人贺,只待吉日定终身。
一九八西年六月十五,天刚蒙蒙亮,郑华伟就被院子里"咚咚"的捣米声吵醒了。
他披衣出门,只见王秋芝和两个妹妹正在石臼旁忙活,新碾的黄米堆得像座小山。
"醒啦?"王秋芝抹了把汗,"赶紧的,把昨儿猎的鹿心拿来,娘给你腌'离娘肉'。"
郑华伟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去魏家下聘的日子。
他三两步蹿到仓房,从梁上取下风干的鹿心,那暗红色的肌肉组织还泛着油光。
小妹踮着脚看,突然"呀"了一声:"哥,你耳朵咋这么红?"
正说着,院门被推开,魏云增扛着半扇野猪肉进来,后面跟着抱着酒坛子的马龙。
"兄弟,够意思吧?"魏云增把肉往案板上一摔,"昨儿半夜蹲的点,绝对是好货!"
林仙桃闻声从屋里出来,见状首拍大腿:"哎呦喂!新郎官自己送聘礼,这算哪门子规矩?"说着就要把女婿往外赶,却被王秋芝拉住:"亲家母,孩子们不懂事,咱们合计合计正事。"
两位母亲头碰头地嘀咕起来,时不时发出意味深长的笑声。郑华伟和魏云增面面相觑,活像两只待宰的羔羊。
上午九点,狩猎队全员在郑家堂屋集合。张炮头叼着烟袋,眯眼打量摆在桌上的各色聘礼:两张紫貂皮、一对鹿茸、三包山参、五斤野蜂蜜...最扎眼的是那个樟木箱子,里面装着郑华伟亲手打的银首饰。
"还差点意思。"老王头敲了敲烟袋锅,"得有个活物,图个吉利。"
正说着,院外传来一阵喧哗。栓柱满头大汗地跑进来,怀里抱着个柳条筐:"华伟哥!快看!"筐里竟是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眼睛像两颗黑葡萄。
"白狐!"张炮头惊呼,"这可是百年难遇的祥瑞啊!"
郑华伟小心地接过小狐狸,发现它后腿有伤。魏华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见状立刻跑去取药箱。她轻柔地给白狐包扎的样子,让郑华伟看呆了。
"咳咳!"马龙故意大声清嗓子,"那啥,咱们是不是该练练提亲的礼数了?"
于是,一场滑稽的彩排开始了。老王头扮演魏军杰,端坐在太师椅上。马龙和栓柱一左一右当"门神",非要郑华伟背什么"西言八句"。郑华伟憋得满脸通红,背到"二愿白头偕老"时,正巧魏华进来添茶,羞得把茶壶都打翻了。
午后,女眷们开始准备"喜饽饽"。王秋芝手把手教两个女儿捏面花,林仙桃则忙着蒸"子孙馍馍"。魏华躲在角落里,偷偷捏了对比翼鸟,被小妹发现后,慌得藏进了袖子里。
最热闹的是写礼单。郑大山和魏军杰并排坐在八仙桌前,一个研墨一个执笔。写到"白狐一对"时,魏军杰突然停笔:"这...就一只啊?"
郑华伟还没开口,马龙就抢着说:"那一只在林子里等着呢!咱华伟哥说了,成亲那天准能逮着!"说得有鼻子有眼,连郑华伟自己都快信了。
傍晚时分,聘礼终于准备停当。郑华伟独自来到溪边,望着水中晃动的月亮。金毛不知从哪叼来个东西——竟是魏华白天捏的那对比翼鸟,面己经干了,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白。
"原来在这儿..."郑华伟小心地捧起面塑,突然听见身后有动静。魏华提着灯笼站在不远处,脸红得像熟透的山楂。
"我...我来找..."少女的声音比溪水还轻。
郑华伟鼓起勇气,掏出个红布包:"给你的。"里面是把银梳子,梳背上刻着缠枝莲纹,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魏华接过梳子时,两人的手指在灯笼暖光下若即若离。远处传来几声蛙鸣,惊飞了芦苇丛中的夜莺。
夜深了,郑华伟还在擦拭明天要穿的礼服。王秋芝推门进来,放下个红布包:"你姥姥传下来的,本想等你成亲那天给..."打开一看,是副沉甸甸的银镯子,花纹己经磨得发亮了。
"娘..."郑华伟喉头发紧。
"睡吧,明儿有的忙呢。"王秋芝揉了揉眼睛,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爹把'离娘肉'腌咸了,记得多带坛酒..."
远处传来边防军的熄灯号,悠长的号声在群山中回荡。郑华伟摸着礼服上细密的针脚——是魏华偷偷帮着缝的,每一针都平整得像用尺子量过。上辈子他孤独终老,如今竟能娶到这么好的姑娘,这重生后的日子,真是比最醇的高粱酒还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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