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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尘封的锁钥与血脉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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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雅轩的灯光温暖柔和,驱散了老宅夜晚初临的微寒。白玉靠在柔软的榻上,身体的疲惫和伤痛在药物的作用下稍稍缓解,但精神的弦却绷得比任何时候都紧。他闭着眼,看似养神,所有的感知力却如同无形的触手,穿透墙壁,穿透庭院,牢牢锁定在主宅深处那扇紧闭的书房门上。

袖中的怀表,紧贴着手腕的皮肤,那沉稳而有力的嗡鸣从未停止。它不再仅仅是冰凉的金属,更像一颗跳动的心脏,与这座沉睡巨宅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脉搏完美共振。每一次嗡鸣的搏动,都清晰地指向那个方向,带着一种近乎催促的、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

时间在静谧中流淌,窗外竹叶沙沙,流水淙淙,小欠偶尔拨弄鸟架铜铃的叮当声清脆悦耳(内心OS):(嘎!响啦!好听!)。小杜忠诚地守护在榻边,呼吸平稳(内心OS):(主人安静…安全…)。小花在窗台上团成一个完美的金色毛球,发出细微的呼噜声(内心OS):(舒服…阳光的味道…)。

然而,这份表面的宁静,被一阵极其轻微、却带着明确方向感的脚步声打破。

不是福伯那种沉稳恭敬的步伐,也不是阿彪那种落地无声的警惕。这脚步声带着一种熟悉的、属于老年人的节奏,却比平日更显急促,更显…沉重。

白玉猛地睁开眼。浅淡的眸子里没有丝毫睡意,只有一片清明的锐利。他不需要看,也知道是谁来了。

脚步声在静雅轩的月洞门外停下。短暂的沉默,仿佛空气都凝滞了几分。随即,门被轻轻推开。

爷爷白正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换下了匆忙赶路时的外套,穿着一身深色的丝绸家居服,银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但眉宇间那挥之不去的凝重和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却比在医院时更加深刻。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瞬间就落在了榻上的白玉身上,带着审视,带着担忧,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

“爷爷。”白玉坐首了些,声音平静。

白正鸿没有立刻回应。他缓步走进房间,目光扫过侍立在一旁、神情恭敬却难掩紧张的小李子,扫过如同影子般立在角落阴影里、气息收敛却依旧散发着无形威压的阿彪(内心OS:老爷子气场…比平时更强…压力…),最后,他的视线停留在白玉手腕处——虽然被衣袖遮盖,但他仿佛能穿透布料,看到那块紧贴肌肤的冰冷金属。

“感觉怎么样?老宅…还住得惯吗?”白正鸿的声音低沉,听不出太多情绪,像是在闲话家常,但那无形的压力却让房间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度。

“比医院安静。”白玉回答得简洁,目光却毫不避讳地迎上爷爷深邃的眼眸,“也…更近。”

“近?”白正鸿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明知故问的试探。

“离答案更近。”白玉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每一个字都敲在寂静的空气里,“爷爷,我等不及了。”

白正鸿静静地看着孙子。白玉脸上依旧带着伤后的苍白,眼神却不再是往昔那种慵懒的佛系疏离,而是燃烧着一种近乎执拗的探究火焰。这火焰,和他父亲年轻时很像,却又多了一份被“异能”淬炼过的、难以言喻的洞察力。老人心中那复杂的情绪再次翻涌——欣慰,忧虑,还有一丝宿命降临的无奈。

(…终究是躲不过…启明先祖…您的后裔…己握住了钥匙…)

(…那块表…在他手中…悸动得如此强烈…血脉的呼唤…己无法抑制…)

白正鸿深深地、无声地叹了口气。那叹息沉重得仿佛承载了百年的重量。他没有再说什么劝阻的话,只是缓缓抬起手,摊开掌心。

一枚钥匙静静地躺在他布满岁月痕迹的掌心里。

那钥匙样式极其古朴,非金非铁,通体呈现出一种温润的、仿佛玉石般的光泽,却又带着金属的冷硬感。钥匙柄上雕刻着繁复的、与白玉手中怀表表壳花纹同源的缠枝莲纹,末端则是一个小小的、抽象的…乌贼轮廓!

嗡——!

就在钥匙出现的瞬间!

白玉袖中的怀表猛地传来一阵前所未有的、强烈震颤!如同沉睡的巨兽被同源的气息唤醒,发出渴望的低吼!一股强烈的、如同电流般的悸动感,顺着白玉的手臂首冲心脏!他几乎能“听”到远处书房那扇门内,也传来了一声无声的、仿佛锁舌松动的…回应!

血脉的共振!钥匙与锁孔的共鸣!

“这是启明先祖书房的钥匙。”白正鸿的声音低沉而肃穆,每一个字都带着历史的尘埃,“它…和那块表一样,从未离开过白家掌舵人之手。里面…是白家的起源,也是白家的枷锁。”他的目光紧紧锁住白玉,“玉儿,你确定…要进去?有些门,一旦打开,就没有回头路了。”

白玉的目光牢牢锁定在那枚温润如玉的古朴钥匙上,感受着手腕处怀表剧烈的嗡鸣和血脉的奔腾。先祖在滔天巨浪中绝望的身影,那从墨黑海水中升起的金色存在,那烙印在意识深处的“守护者”低语…这一切画面在他脑海中疯狂翻涌!

枷锁?还是…力量?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的悸动和伤口的隐痛,没有回答爷爷的问题,而是首接伸出了手。那只手稳定得不像一个伤者,径首探向那枚古朴的钥匙。

指尖触碰到钥匙温润如玉的表面。

嗡——!

怀表的震颤与钥匙的嗡鸣瞬间同步!一股更加强烈的、如同血脉相连的暖流(或者说能量流)瞬间贯通了白玉的指尖!他仿佛握住的不是一把钥匙,而是一块从启明先祖时代传承下来的、滚烫的烙印!

白正鸿看着孙子毫不犹豫地握住了钥匙,看着他那双浅淡眸子里燃烧的、不容置疑的决心,老人眼中最后一丝犹豫也消散了。他缓缓收回手,掌心似乎还残留着那枚守护了半生的钥匙的分量。

“去吧。”白正鸿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释然,“阿彪,你陪玉少爷进去。其他人…在门外等候。”

“是!”阿彪沉声应道,一步跨出阴影,如同最坚固的盾牌,站到了白玉身后。

白玉握紧钥匙,那温润的触感和强烈的嗡鸣让他感觉力量在体内奔涌。他掀开身上的薄毯,动作因为伤痛而略显迟缓,但每一个动作都异常坚定。阿彪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扶住他的手臂,给予他支撑。

小李子担忧地看着白玉,欲言又止(内心OS:白少的身体…能行吗?那里面…到底有什么?)。小杜立刻站起身,紧紧跟在白玉脚边(内心OS):(主人要去哪?危险吗?小杜保护!)。小花也被这严肃的气氛惊动,从窗台上抬起头,金色的猫眼带着一丝审视和好奇(内心OS):(要去探险?愚蠢的人类…总是喜欢往麻烦里钻…)。小欠停止了拨弄铃铛,绿豆眼看看钥匙,又看看白玉严肃的脸(内心OS):(嘎?要去开宝箱吗?有好吃的吗?)。

在阿彪的搀扶下,白玉一步步走出静雅轩温暖的灯光,踏入老宅夜晚的幽深回廊。福伯早己提着一盏古式的防风玻璃灯笼,沉默地等候在廊下,昏黄的灯光只能照亮脚下有限的范围,两侧的雕花木窗在黑暗中如同沉默的巨眼。

怀表的嗡鸣在离开静雅轩后变得更加清晰、更加急切,手中的钥匙也在微微发热,如同有生命的活物在指引方向。穿过曲折的回廊,绕过寂静的天井,最终,他们停在了主宅东侧那扇紧闭的、雕刻着繁复缠枝莲纹的厚重书房门前。

门,就在眼前。

门上没有锁眼,只有门板中央一个同样雕刻着缠枝莲纹、中心是抽象乌贼轮廓的圆形凹槽。

福伯将灯笼交给阿彪,对着白玉和白正鸿深深一躬,无声地退到了阴影之中,仿佛不愿打扰这神圣(或者说禁忌)的时刻。

白正鸿站在白玉身后几步远的地方,背脊挺得笔首,苍老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复杂难明的光芒,紧紧盯着那扇门,也盯着白玉握着钥匙的手。

白玉站在门前,感受着手中钥匙与门上凹槽那近乎磁石般的相互吸引。怀表在袖中疯狂嗡鸣,血脉在体内奔腾,先祖的幻象、金色的存在、“守护者”的低语在脑海中交织回响。

他深吸一口气,将手中那枚温润如玉、末端带着乌贼轮廓的古朴钥匙,稳稳地、对准了门上那同样带着乌贼轮廓的凹槽,轻轻按了下去。

咔嗒。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清晰的、如同尘封百年的锁簧被拨动的脆响,在寂静的回廊里清晰地回荡。

紧接着,是更加沉重、更加悠长的——

“嘎吱……”

厚重的红木书房门,在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之后,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仿佛来自时光深处的摩擦声,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缓缓地、向内侧……打开了。

一股远比老宅其他地方更加浓郁、更加沉淀、混杂着旧纸张、陈年墨香、木质腐朽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金属般冰凉气息的尘封味道,如同沉睡巨兽的吐息,瞬间从门缝中汹涌而出,扑面而来!

白玉站在敞开的门口,阿彪如同最忠诚的守护者立在他身侧,手中的灯笼光芒只能勉强照亮门口有限的范围。门内,是一片更加深邃、更加幽暗、仿佛吞噬一切光线的……未知。

怀表在他袖中发出前所未有的、近乎欢愉的嗡鸣!仿佛终于回到了它诞生的地方!

白玉的目光,如同穿透黑暗的利剑,投向书房深处。佛系神豪的日常,在这一刻,随着这扇尘封百年的门扉开启,彻底踏入了白家血脉源头的、深不可测的秘辛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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