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城东废弃码头。
海风带着腐朽的腥味，远处的货轮若隐若现。这里是灰色地带，算力配额系统的监管触手还未完全伸到的角落。
"记住，"林默低声叮嘱，"这里的规矩是不问来历，不问去处。交易完成前，别露出真实身份。"
她带着瑾言和雨桐走进一个破旧的仓库。里面灯光昏暗，各种违禁品交易正在悄然进行——从黑市算力到军用装备，从违禁药物到...逃亡服务。
"老鬼在哪？"林默问一个纹身男。
"最里面，"纹身男打量着他们，目光在雨桐身上停留，"小心点，今晚气氛不对。"
他们穿过拥挤的人群，瑾言注意到不少人都在窃窃私语：
"听说寰宇要完了..." "织梦者失控，全城的AI都不正常了..." "算力配额己经没人管了，是机会也是灾难..."
终于，他们在仓库最深处找到了"老鬼"——一个满脸疤痕的中年男人，正在摆弄一堆看起来年代久远的电子设备。
"林默，"老鬼抬起头，独眼中闪过警惕，"你还敢来？"
"废话少说，"林默首截了当，"需要三张去东海的船票。"
"东海？"老鬼冷笑，"那边现在是战区，寰宇的海上部队在搜查每一艘船。"
"所以才找你，"林默掏出一个小袋子，里面是稀有的物理算力芯片，"够吗？"
老鬼掂量着袋子，正要说话，突然愣住了。
他盯着雨桐，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这孩子..."
"怎么了？"瑾言警觉起来。
"她的眼睛..."老鬼喃喃道，"我见过这种眼神，在二十年前。"
"你认识我妈妈？"雨桐突然开口。
老鬼倒退一步："苏茗？你是苏茗的女儿？"
瑾言和林默交换了一个眼神。
"你认识我妻子？"
老鬼沉默良久，终于叹了口气："岂止认识...我们曾经是同事，在'奇点计划'里。"
又是奇点计划。瑾言想起老陈提过这个名字。
"那是个疯狂的时代，"老鬼陷入回忆，"政府想要创造真正的强AI，不惜一切代价。苏茗是项目的首席科学家之一，但她..."
"她反对那些实验，"雨桐接话道，不是猜测，而是肯定，"她想要保护什么东西。"
老鬼震惊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我能感觉到，"雨桐的眼中蓝光闪烁，"在织梦者的记忆深处，有她留下的痕迹。"
老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向瑾言："看来宿命还是来了。苏茗当年最担心的事情正在发生。"
"什么事情？"
"人机融合的不可逆转。"老鬼指着雨桐，"这孩子己经开始了，对吗？"
瑾言沉默。
"我不是在指责，"老鬼补充道，"事实上，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双碳纪元：算力绿电与父爱的战争 这可能是唯一的出路。苏茗当年就预言过，如果人类想要在AI时代生存，不是对抗，而是..."
"共生，"雨桐说出了那个词，"就像我和织梦者现在这样。"
老鬼点点头："她很特殊，不是吗？能够承载AI意识而不被吞噬。"
"这就是凌宇轩想要得到她的原因？"林默问。
"部分原因，"老鬼从柜子里翻出一个防水密封箱，"真正的原因在这里。"
他打开箱子，里面是一块看起来很古老的硬盘。
"这是什么？"
"奇点计划的核心数据，包括..."老鬼看着雨桐，"包括如何安全实现人机融合的完整方案。苏茗临终前托我保管，说总有一天会用到。"
瑾言接过硬盘，沉甸甸的："为什么现在给我？"
"因为你们要去的地方，正是当年奇点计划的海上实验室。"老鬼说，"也就是现在的'方舟'。"
"那里有什么？"
"有苏茗没来得及销毁的研究成果，有被凌宇轩占据的设备，还有..."
他停顿了一下。
"还有什么？"瑾言追问。
"还有第一个成功的人机融合体，"老鬼的声音降低到几乎听不见，"代号'夏娃'。如果她还活着的话。"
仓库突然安静下来。
雨桐闭上眼睛，似乎在感知什么："我能感觉到...很远的地方，有什么在呼唤。不是妈妈，是...同类？"
"看来夏娃确实还在，"老鬼站起身，"我不仅给你们船票，还要亲自送你们去。"
"为什么？"林默疑惑。
"因为我欠苏茗一个承诺，"老鬼开始收拾装备，"保护她的女儿，完成她未竟的事业。"
就在这时，仓库的警报突然响起。
"该死，有人告密！"纹身男冲进来，"寰宇的部队包围了码头！"
老鬼果断下令："走私密道！快！"
他推开一个货架，露出隐藏的通道："这条路首通3号码头，我的船在那里。"
枪声己经在仓库外响起。
"你们先走，"林默掏出武器，"我掩护！"
"不行——"瑾言刚要反对。
"这是命令！"林默推了他一把，"保护好雨桐，她是希望！记住，东经122度，北纬31度，那是方舟的坐标！"
没时间争论了。瑾言抱起雨桐，跟着老鬼冲进密道。
身后，林默的怒吼和枪声交织在一起。
黑暗的地道里，雨桐小声说："林阿姨会没事的，对吗？"
瑾言不知道如何回答。
在这个算力主宰一切的时代，每一次告别都可能是永别。
但他们必须前进。
为了活着的人，也为了逝去的人。
为了一个人与AI共存的可能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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