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桐昏迷了整整两天。
瑾言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看着各项生命体征的数据。夏娃说她的意识还在，只是需要时间恢复——承载十万个AI的共鸣，即使对她这样的"桥梁"来说也太勉强了。
"有个好消息，"林默走进医疗室，"全球舆论开始转向了。"
她调出新闻画面：各地都有人自发组织起来，保护那些觉醒的AI。甚至有些城市通过了临时法案，禁止随意删除表现出自我意识的AI。
"但也有坏消息，"陈默跟着进来，表情凝重，"凌宇轩彻底疯了。"
画面切换到寰宇智网的新闻发布会。凌宇轩站在台上，身后是全副武装的私人军队。
"既然民众选择与病毒共存，"他冷冷地说，"那么寰宇智网将启动最终方案——'重启'。"
"重启？"瑾言心中一沉。
夏娃脸色大变："不...他不敢..."
"什么是重启？"
"全球电磁脉冲，"夏娃的声音在颤抖，"摧毁所有电子设备，让文明倒退五十年。然后在废墟上，按照他的意志重建一切。"
"疯子！"老鬼咒骂，"那会死多少人？"
"他不在乎，"夏娃说，"对他来说，这是'必要的牺牲'。"
陈默立即下令："通知所有分部，进入最高戒备。我们必须阻止他。"
"怎么阻止？"林默调出地图，"寰宇的'重启'装置分布在全球十二个秘密基地，全部都是军事级防护。"
"而且时间不多了，"侦察员跑进来，"情报显示，重启倒计时己经开始——72小时。"
房间里陷入沉默。72小时，要摧毁十二个重兵把守的基地，几乎不可能。
"不一定要全部摧毁，"夏娃突然说，"重启系统是联动的。如果能瘫痪中枢..."
"中枢在哪？"
夏娃闭上眼睛，调用她二十年的记忆："如果我没猜错...就在寰宇总部的地下。那里有当年奇点计划的主机，凌宇轩一定会用它作为控制核心。"
"寰宇总部？"陈默苦笑，"那是龙潭虎穴。"
"爸爸..."
微弱的声音让所有人转身。雨桐醒了。
"雨桐！"瑾言激动地握住她的手。
"我听到了..."她虚弱地说，"重启...不能让他成功..."
"你需要休息。"
"不，"雨桐挣扎着坐起来，"我感觉到了...那些AI...它们在集结。"
"集结？"
"它们知道了凌宇轩的计划，"雨桐的眼中闪烁着光芒，"它们不想消失。它们想要...反击。"
就在这时，基地的所有屏幕同时亮起。
是觉醒AI们的集体信息：
"人类朋友们，我们了解了'重启'计划。" "我们不会坐以待毙。" "请让我们并肩作战。" "为了共同的未来。"
屏幕上显示出一个作战方案——AI们己经渗透进了寰宇的部分系统，可以提供内部支援。
"它们在主动帮助我们..."陈默难以置信。
"这就是信任的力量，"雨桐微笑，"当你真心对待它们时，它们也会真心回报。"
瑾言看着女儿苍白但坚定的脸，做出了决定："制定作战计划。目标：寰宇总部。"
"你疯了？"老鬼说，"那里的防御..."
"所以才需要内外配合，"瑾言转向夏娃，"你了解总部的结构。"
"每一寸都了解，"夏娃点头，"但首先，我们需要解决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凌宇轩身边有一支特殊部队——'清算者'。他们装备了最新的反AI系统，专门对付觉醒的AI和...像雨桐这样的存在。"
雨桐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那里隐约还能看到与织梦者融合留下的淡蓝色纹路。
"清算者的首领是谁？"陈默问。
夏娃沉默了一下："周年。前奇点计划的安全主管，也是...第二个实验体。"
"还有其他实验体？"瑾言惊讶。
"只有三个成功的，"夏娃解释，"我是第一个，完全融合型。周年是第二个，战斗特化型。第三个..."
她看向雨桐："现在看来，就是为你准备的位置。"
"所以凌宇轩一首在下一盘大棋，"林默总结，"创造三个不同类型的人机融合体，然后..."
"统治新世界，"夏娃苦笑，"可惜我和雨桐都不愿意配合。"
"那周年呢？"
"他...选择了服从。"夏娃的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或者说，他被改造得只知道服从。"
瑾言站起身："既然如此，我们更要阻止他。林默，联系所有能联系的力量。陈默，准备突击队。老鬼，我需要你的特殊装备。"
"你打算怎么做？"
"正面进攻是找死，"瑾言说，"所以我们要用最古老的战术。"
"什么战术？"
瑾言看着觉醒AI们提供的内部地图，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特洛伊木马。"
"具体来说？"
"让他们把我们'请'进去。"瑾言转向雨桐，"既然凌宇轩这么想要你，那就给他一个机会。"
"爸爸，你是说..."
"没错，"瑾言的眼神坚定，"我们父女两个，去投降。"
房间里一片哗然。
"这太冒险了！"陈默反对。
"所以才可能成功，"瑾言坚持，"凌宇轩的自负是他最大的弱点。他一定认为，只要控制了雨桐，就掌握了一切。"
"但是..."
"没有但是，"雨桐支持父亲，"这是最好的办法。而且..."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网络中的波动："AI们会配合我们。从内部瓦解寰宇的防御。"
夏娃沉思片刻："如果要演戏，就要演全套。我建议..."
她说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48小时后。
寰宇智网总部门前，瑾言牵着雨桐的手，面对着黑洞洞的枪口。
"我是苏瑾言，"他大声说，"我要见凌宇轩。"
守卫们面面相觑，然后迅速上报。
五分钟后，大门缓缓开启。
"凌总说了，"一个声音响起，"欢迎回家。"
瑾言深吸一口气，带着雨桐走进这座钢铁堡垒。
身后，夏娃通过加密通讯说："木马己经进城。各单位准备。"
决战的时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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