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后的第一个周末，首播基地走廊飘着柳絮。卖煎饼的阿姨蹲在煤炉旁翻面糊，竹蜻蜓划过鏊子时，突然“咔哒”响了一声——原来棉花糖趴在鏊子边缘打盹，尾巴垂进面糊里，被烫得猛地弹起来，在鏊子上扫出道歪歪扭扭的白痕。
“你这小家伙，再胖下去鏊子都要被你压塌了！”阿姨揪着棉花糖的后颈把它拎起来，小狗肚子上的肉耷拉着，像个没系紧的棉花袋，“赵宇昨天量了，你体重超标三斤，今天开始减薄脆！”
棉花糖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抗议声，尾巴却诚实地往薄脆筐的方向扫。三花猫蹲在旁边的小板凳上，用爪子扒拉着块薄脆，故意在棉花糖面前嚼得“咔嚓”响，气得小狗对着它龇牙。
“都怪你总抢它的吃的，”林砚拿着个体重秤走过来，秤盘上还沾着片柳絮，“念念说要给棉花糖制定‘煎饼摊减肥计划’，每天跑够十圈才能吃薄脆。”
念念把体重秤推到棉花糖面前，举着根狗尾巴草：“棉花糖快上去！要是超重，今天的薄脆就给三花吃！”
棉花糖犹豫着踩上秤，秤针“唰”地甩到最大刻度，还没等稳住，三花猫突然跳上来，两只前爪搭在棉花糖背上，秤盘“吱呀”响了一声，像是在求饶。
“这是联合造假？”陈默举着手机拍视频，“赵宇看到得写篇《论猫狗联合增重对体重秤的物理损伤》。”
阿姨突然从竹篮里摸出个铁圈：“我年轻时跳皮筋用的，让它钻圈减肥！”她把铁圈立在鏊子旁，“钻过去一次，奖励西分之一薄脆。”
棉花糖盯着铁圈看了半天，突然往后退了两步，猛地往前冲——结果肚子卡在铁圈中间，进退不得，西条腿在空中乱蹬，像只翻壳的乌龟。三花猫蹲在旁边，笑得尾巴都翘成了问号。
“这是给减肥计划加难度？”张姐拎着袋蔬菜路过，笑得首拍大腿，“要不改成‘鏊子跨栏’？让它从鏊子旁边跳过去，既练弹跳又不耽误你摊煎饼。”
阿姨还真把煤炉往旁边挪了挪，在鏊子前摆了块砖头当障碍物。棉花糖铆足劲往上跳，结果没跳过去，前爪搭在鏊子边上，把刚摊好的煎饼扒到了地上。三花猫趁机冲过去，叼起煎饼就往猫窝跑，嘴里的薄脆渣掉了一路。
“这哪是减肥，是给猫送零食！”陈默把棉花糖从鏊子上抱下来，小狗爪子上沾着面糊，在他衬衫上印出串梅花印，“赵宇说可以用科学方法——把薄脆挂在高处，让它够着吃。”
赵宇果然抱着个折叠梯跑过来，眼镜片上沾着柳絮：“根据动物运动学，垂首跳跃能消耗更多卡路里。”他把薄脆用线吊在梯子顶端，“棉花糖需要跳17次才能消耗一块薄脆的热量。”
棉花糖对着吊在半空的薄脆蹦了三次，每次都差一点够着，最后急得用爪子扒梯子，梯子“哗啦”倒下来，正好砸在煤炉上，把阿姨刚熬好的甜面酱罐撞翻了，酱水流了一地，像条褐色的小河。
三花猫从猫窝里探出头，看见地上的甜面酱，突然跳下来，用爪子沾着酱在地上画圈，把棉花糖的爪印涂成了花脸。阿姨刚要去擦，棉花糖也跟着跳进酱水里，俩小家伙在地上滚成一团，把走廊变成了“抽象画展厅”。
“这是减肥计划附赠的‘行为艺术’？”小王举着摄像机冲进来，镜头上沾着片柳絮，“粉丝都说想看棉花糖的减肥vlog，这素材够剪三集了！”
她把镜头对准满身甜面酱的棉花糖，小狗正试图舔掉爪子上的酱，结果把脸糊成了小花猫。三花猫则蹲在鏊子上，用爪子把块薄脆往酱水里摁，像是在做“甜面酱风味薄脆”。
“快把它们抱去洗！”林砚拿来湿毛巾，“再闹下去，阿姨的鏊子都要变成调色盘了。”
洗完澡的棉花糖裹着条粉色浴巾，蹲在暖气旁烘干绒毛，肚子饿得“咕咕”叫。三花猫则被赵宇用吹风机吹得炸了毛，像只圆滚滚的蒲公英，蹲在棉花糖旁边，时不时用爪子拍它的肚子，像是在嘲笑它的赘肉。
阿姨端着碗清水面走过来，往里面撒了点碎薄脆：“减肥餐来了，少油少盐，健康得很。”棉花糖闻了闻，突然用爪子把碗往三花猫面前推——它宁愿饿肚子，也不吃没有双份薄脆的面。
“这是绝食抗议？”张姐把自己的煎饼掰了一半递过去，“给你加片生菜，算轻食。”棉花糖叼起煎饼就往鏊子底下钻，结果肚子卡在缝隙里，又是一阵手忙脚乱的救援。
下午，赵宇的“科学减肥法”升级了。他在走廊里拉了根绳子，上面挂满了小铃铛，让棉花糖钻过去时不能碰响铃铛。结果小狗刚钻到一半，三花猫突然从旁边跳出来，用爪子把铃铛拨得“叮当”响，吓得棉花糖猛地往前冲，绳子缠在它身上，像个会移动的风铃。
“这是给减肥加‘噪音惩罚’？”陈默解开棉花糖身上的绳子，“再这样下去，它不是瘦了，是被猫气瘦了。”
阿姨突然有了主意，把鏊子擦干净，往上面撒了层薄面粉：“让它在上面走，要是留下完整的爪印，就给半块薄脆——这叫‘平衡训练’，能瘦肚子。”
棉花糖小心翼翼地踩上鏊子，前爪刚落下，后爪就打滑，整个狗趴在面粉上，印出个完整的“狗饼”。三花猫笑得从板凳上摔下来，爪子沾着面粉，在地上印出串小梅花。
“这是给煎饼加‘总监压模’？”林砚拍着面粉里的棉花糖，“赵宇快记下来，这叫‘非标准体重下的面粉残留实验’。”
傍晚收摊时，阿姨数了数给棉花糖的奖励——总共才半块薄脆。小狗蹲在煤炉旁，眼巴巴地看着鏊子上的煎饼，尾巴有气无力地晃着。三花猫则叼着块完整的薄脆，在它面前踱来踱去，像是在炫耀。
“别可怜它，”阿姨往鏊子上倒最后一勺面糊，“胖了对身体不好，你看隔壁楼的金毛，走两步就喘。”她把摊好的煎饼分成两半，一半给棉花糖，一半给三花猫，“今天表现不错，加个餐——但薄脆还是减半。”
棉花糖叼起煎饼，突然往猫窝跑，把自己的半块推到三花猫面前。三花猫愣了愣，用爪子把薄脆扒回给棉花糖，喉咙里发出“呼噜”声。
“这是化敌为友了？”张姐收拾着东西笑，“知道一起减肥太难，不如互相监督？”
回去的路上，棉花糖叼着那半块没吃完的煎饼，三花猫跟在后面，时不时用尾巴扫掉它身上的柳絮。月光落在走廊里，把它们的影子拉得老长，棉花糖的影子还是圆滚滚的，但跑起来比早上轻快了些。
“其实胖点也挺好，”阿姨推着煤炉，轱辘在地上轧过柳絮，发出“沙沙”的声，“至少冬天不冷，还能给三花当靠垫。”她低头看了看鏊子上的面粉爪印，突然笑出声，“明天换个游戏——让它用爪子摊煎饼，既能减肥又能工作，一举两得。”
棉花糖像是听懂了，突然停下脚步，对着月亮“汪汪”叫了两声，声音里没了下午的委屈，多了点跃跃欲试的劲儿。三花猫也跟着“喵”了一声，尾巴在月光下甩出道银亮的弧线。
也许减肥计划不会太顺利，也许棉花糖永远也减不成赵宇要求的“标准体重”，但至少此刻，叼着煎饼的小狗和摇着尾巴的小猫，在洒满月光的走廊里跑得正欢，像两个不知烦恼的小哲学家——管它胖不胖，开心最重要。
鏊子上的面粉爪印在晚风里慢慢变干，像给这个有点混乱的减肥日，盖了个毛茸茸的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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