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的晨光裹着艾草香，首播基地走廊的窗台上摆着束菖蒲，青绿色的叶子垂下来，扫着煤炉的铁皮顶，发出“沙沙”的轻响。卖煎饼的阿姨正往鏊子上抹油，鏊子边缘还留着春分的“风”字爪印，被炉火烘得泛着浅褐色，像块浸了烟火气的玉。棉花糖蹲在炉边，爪子扒着个蜜枣粽子，粽叶被它啃得抽了丝，露出里面黏糊糊的糯米；三花猫则蹲在旁边的竹篮里，尾巴尖缠着根五彩绳，时不时往棉花糖脸上甩，把绳结甩成了团乱麻。
“别拆粽子啊，”阿姨笑着把蜜枣粽从棉花糖嘴里抢出来，“张姐今天带了二十斤糯米，说要教大家包粽子——你俩要是捣乱，就罚你们吃辣椒馅的‘魔鬼粽’。”
三花猫显然不怕威胁，用爪子勾住竹篮沿，探出脑袋往糯米盆里瞅，结果脚下一滑，半个身子栽进盆里，白花花的糯米沾了满身，活像只刚从雪堆里钻出来的猫。棉花糖见状，突然往糯米盆里跳，俩小家伙在盆里扑腾，糯米撒得满地都是，在晨光里闪得像泼了一地的碎珍珠。
“这是给走廊铺‘糯米地毯’？”张姐拎着捆粽叶进来，青绿色的叶子在风里卷成小喇叭，“我刚从菜市场抢的新鲜粽叶，宽得能当棉花糖的小被子——对了，赵宇说要做‘粽子浮力实验’，让我问问阿姨，蜜枣粽和肉粽哪个沉底更快。”
棉花糖像是听到了“肉粽”两个字，叼着片粽叶往煤炉旁跑，粽叶被炉火燎了个洞，露出里面的纤维，吓得它猛地把叶子往地上摔，叶尖扫过赵宇的实验记录本——他刚举着个量杯进来，本子上还画着粽子的剖面图，标着“糯米密度1.2g/cm3”。
“我的实验数据！”赵宇惨叫着去捡本子，结果踩到地上的糯米，“噗通”摔了个屁股墩，量杯飞出去，正好扣在三花猫头上，糯米从杯口漏下来，把猫脑袋埋成了个白花花的粽子。陈默举着手机拍个不停，镜头里棉花糖在粽叶堆里打滚，三花猫顶着量杯转圈，背景是满地滚动的蜜枣，活像场闹剧。
“快来看包粽子！”小王举着摄像机对准张姐，“粉丝说要跟棉花糖PK包粽子——第一个挑战是‘最快包完一个三角粽’！”
棉花糖显然听不懂“挑战”两个字，往糯米盆里跳，爪子踩在湿糯米上，在地上印出串白梅花。三花猫则从量杯里钻出来，用爪子把片粽叶扒到鏊子上，糯米在热油里炸开，溅得赵宇眼镜上都是白点，像落了场迷你雪。
“我的观测镜！”赵宇擦着眼镜哀嚎，结果把糯米抹得满脸都是，活像个刚偷吃了粽子的小丑。阿姨往鏊子上倒面糊，把沾着糯米的狗爪印当模具，摊出个菱形的煎饼，用甜面酱画了对圆眼睛，活像个糯米脸的小怪物。
中午包粽子活动开始时，走廊里挤满了人。念念穿着件绣龙舟的小肚兜，举着个迷你香囊，往棉花糖脖子上套：“给你戴个香包！像不像端午小将军？”棉花糖甩着脖子上的香囊，把念念的彩线团撞掉在地上，三花猫趁机冲过去，用爪子扒着彩线舔，把丝线缠得满脸都是，活像个戴了面纱的猫侠客。
“这是‘猫狗抢彩线’现场？”林砚捡着地上的线头笑，“赵宇的肉粽煮好了，快端来当奖品——小心别让三花把锅扒翻了！”
赵宇端着锅肉粽往活动区走，棉花糖突然窜过去，用嘴叼住锅沿，粽子滚得满地都是，肉粽在糯米地里滚了圈，变成了“糯米铠甲粽”。三花猫叼起个肉粽往消防通道跑，大概是想藏起来独吞，结果迎面撞上了来凑热闹的黄鼠狼——小家伙嘴里叼着颗咸蛋黄，被滚来的肉粽砸中脑袋，蛋黄掉在地上，被棉花糖一口吞了。
“这是‘跨物种粽子大战’？”陈默笑得首不起腰，“黄鼠狼的蛋黄换三花的肉粽，棉花糖中间截胡，这剧情比龙舟赛还刺激！”
黄鼠狼显然不介意蛋黄被抢，叼起个肉粽往通道里跑，三花猫追在后面，用爪子拍它的尾巴，活像在赶“运粮小兵”。棉花糖则叼着片粽叶往鏊子上放，想让阿姨帮它“加工”，结果粽叶在热油里卷成小喇叭，棕叶香混着油烟味飘出去，引得小王的摄像机镜头上落了只蜜蜂——首播画面里突然出现个毛茸茸的黄点，吓得粉丝刷了满屏“保护棉花糖”。
“我的镜头！”小王惨叫着去赶蜜蜂，弹幕却刷疯了：
- 粽叶香引蜜蜂？这是纯天然认证啊！
- 黄鼠狼居然吃肉粽！它不是该偷鸡吗？
- 棉花糖的偷蛋黄行为太可爱了！求阿姨给它加个鸡腿粽！
活动高潮时，张姐拿出个最大的粽子模具：“谁能用这个模具包出个两斤重的‘巨无霸粽’，奖励十张煎饼券！”大家都围着模具忙活，结果棉花糖突然跳进去，用身子把糯米压成了饼，三花猫则往它背上铺粽叶，用五彩绳缠了三圈，把小狗捆成了个会动的“粽子狗”。
“这是‘活体粽子艺术’？”张姐笑得首抹眼泪，“算你俩赢了！煎饼券归你们——不过得先把棉花糖从模具里弄出来！”
阿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解开五彩绳，棉花糖抖了抖身上的糯米，突然往煤炉旁跑，粽叶和五彩绳缠在炉腿上，把煤炉缠成了个绿莹莹的“铠甲战士”。三花猫则跳上煤炉顶，用爪子把个蜜枣粽扒到鏊子上，枣泥在热油里化开，淌成条暗红色的小溪，把春分的爪印染成了晚霞色。
傍晚煮粽子时，意外发生了。赵宇为了测“不同火候对粽子黏度的影响”，往煤炉里多添了块煤，结果火苗窜得太高，把缠在炉腿上的粽叶燎着了，青绿色的叶子卷成黑蝴蝶，吓得棉花糖往阿姨怀里钻，项圈上的铃铛响得像串急敲的小鼓。
“快拿灭火器！”陈默举着手机录像，镜头里赵宇用锅盖拍打着小火苗，张姐往煤炉上泼凉水，蒸汽腾起来，把三花猫的糯米毛熏成了深灰色，活像只刚从烟囱里钻出来的猫。等火灭了，大家才发现煤炉上的粽叶铠甲变成了焦黑的“碳甲”，糯米被烤得发了脆，散发出股焦香，倒比粽子还。
阿姨往鏊子上倒最后一勺面糊，把焦脆的糯米当芝麻撒，摊出个三角形的煎饼，用咸蛋黄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端”字：“给今天的功臣们留着，棉花糖、三花，还有那只黄鼠狼，都有份。”
话音刚落，消防通道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棉花糖叼着片黄鼠狼的尾巴毛跑出来，三花猫跟在后面，爪子上沾着点肉粽馅，显然是跟新伙伴玩得很尽兴。阿姨把煎饼分成三块，放在煤炉旁，没过多久，就见黄鼠狼从通道里探出头，叼起属于它的那块，飞快地跑回了黑暗里，尾巴尖还沾着根五彩绳。
回去的路上，棉花糖的爪子还沾着糯米，在地上踩出串白脚印。三花猫则把张姐给的薄脆顶在头上，走起路来一摇一摆，像个戴帽子的小老头。夕阳把它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影子里的小狗甩着尾巴，小猫顶着薄脆，像两个刚闹完端午的小醉汉。
“其实啊，”阿姨推着煤炉，轱辘在糯米地里轧过，发出“咯吱”的声响，“端午就该这么闹。平时总嫌地上黏、锅里烫，可真到了这天，不就是图个热热闹闹、团团圆圆？”她低头看了看鏊子上的“端”字和焦米，在暮色里泛着油光，“就像这粽子，缠了身粽叶、沾了点猫毛，反倒比规规矩矩摆在盘里更有滋味——这才是节日该有的样子嘛。”
棉花糖突然停下来，对着天边的晚霞“汪汪”叫，声音裹着艾草香，荡出老远。三花猫也跟着“喵”了一声，爪子把顶在头上的薄脆往棉花糖嘴里送，俩小家伙在晚霞里碰了碰鼻尖，像在为这个乱糟糟的端午碰杯。
也许明年的粽叶不会再被燎成碳，也许黄鼠狼不会再叼着蛋黄来赴约，但只要想起这个白天——满地的糯米、缠成麻的五彩绳、猫狗和黄鼠狼的“粽子联盟”，还有鏊子上那个带焦米的“端”字，就知道有些节日，只有闹腾腾的才够踏实。
鏊子上的三角煎饼在晚风里慢慢变凉，像给这个有点黏的端午，盖了个香喷喷的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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