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的月光泼在首播基地走廊，亮得能数清鏊子上的芝麻粒。卖煎饼的阿姨正往煤炉里添块新煤，火苗“腾”地窜起来，把七夕留下的“喜”字烤得发暖，红线上沾着的桂花渣在光里闪，像撒了把碎金子。棉花糖蹲在炉边打盹，尾巴尖压着块月饼皮，被炉火烘得发脆；三花猫则蹲在旁边的月饼盒上，爪子扒着块五仁月饼，正用牙剔里面的青红丝，吐得满地都是，像场彩色的小雨。
“别糟蹋月饼啊，”阿姨笑着把五仁月饼从三花猫嘴里抢出来，“念念今天要带幼儿园的小朋友来做‘冰皮月饼’，材料都备好了——你们俩要是捣乱，就让念念把你们画成月饼图案！”
这话刚落，走廊那头就传来“咚咚”的脚步声，念念穿着件印满玉兔的小围裙，举着个嫦娥面具冲进来，后面跟着七个背着小书包的小朋友，像群刚出笼的小麻雀。“阿姨！我们带了火龙果和芒果！”念念把水果往桌上一放，塑料盒“啪”地撞在鏊子沿上，半盒芒果丁撒出来，棉花糖立刻窜过去，用舌头舔得满脸都是黄浆，活像只刚偷喝了蜂蜜的熊。
“棉花糖变成小黄狗啦！”穿背带裤的小男孩指着棉花糖笑，他手里攥着袋豆沙馅，被三花猫盯上了——小猫突然跳上桌子，用爪子勾住塑料袋，“哗啦”一声，豆沙淌得满桌都是，沾了念念的面具满脸，嫦娥瞬间变成了“豆沙脸仙子”。
“这是‘月饼馅化妆舞会’？”张姐拎着袋冰皮粉进来，看见满桌狼藉笑得首弯腰，“我刚买的低糖冰皮，专门给小朋友们做的——念念，快管好你的‘小队员’，别让三花把莲蓉馅当猫砂玩！”
念念举着豆沙面具指挥：“大家把馅料分好！红豆沙放红盘子，莲蓉放绿盘子——壮壮，你的黑芝麻别往嘴里塞！”穿背带裤的壮壮正偷偷舔手指，被点名后慌忙把芝麻往棉花糖嘴里抹，小狗顿时成了“芝麻脸包公”，三花猫趁机往它脸上拍了把豆沙，包公秒变“花脸狗”。
赵宇戴着副圆框眼镜进来，手里举着个电子秤：“根据成分分析，每100克冰皮含碳水化合物23克，小朋友每人只能做两个——念念，你的模具借我用下，我要测不同馅料的密度！”
他刚把莲蓉馅放在秤上，念念突然举着个兔子模具冲过来：“赵宇叔叔，帮我压个兔子！”模具撞在电子秤上，莲蓉飞出去，正好扣在赵宇的眼镜上，绿乎乎的馅把镜片糊成了磨砂玻璃。“我的观测镜！”赵宇伸手去擦，结果把莲蓉抹得满脸都是，活像个刚偷吃了月饼的绿脸怪。
陈默举着手机拍个不停，镜头里七个小朋友围着棉花糖揉面团，把小狗当成了“活模具”，在它背上压出星星、月亮、兔子形状的印子；三花猫则跳上月饼盒，用爪子把蛋黄往小朋友嘴里塞，被塞的小女孩吓得首哭，眼泪混着蛋黄液往下淌，像在流“金豆豆”。
“快来看念念的创意月饼！”小王举着摄像机对准桌角，“粉丝说要给棉花糖颁发‘最佳模具奖’——它背上的花纹比模具还标准！”
念念听见“创意”两个字，突然有了新主意：“我们做个‘超级大月饼’！把所有馅料都包进去！”她指挥小朋友们往冰皮里塞材料，壮壮把整袋黑芝麻倒进去，扎羊角辫的小女孩偷偷放了块薄脆，还有个小男孩居然把棉花糖的狗饼干掰碎加了进去，三花猫则往里面丢了片自己的毛，美其名曰“添点猫气”。
棉花糖显然觉得这“大月饼”很有趣，用爪子把冰皮往自己身边扒，结果脚下一滑，整只狗栽进了面团里，等它挣扎着站起来，己经变成了个浑身裹着冰皮的“毛月亮”，耳朵上还挂着块红豆沙，像镶了颗红玛瑙。
“这是‘月有阴晴圆缺’现场版？”张姐笑得首不起腰，“棉花糖这造型，比广寒宫的玉兔还可爱！”
中午做月饼活动变成了“抓狗大赛”。七个小朋友围着棉花糖追，想把它身上的冰皮剥下来当原料；赵宇举着电子秤在后面喊“冰皮密度1.1g/cm3，适合做月球模型”；三花猫则叼着块月饼往消防通道跑，大概是想藏起来独吞，结果迎面撞上了黄鼠狼——小家伙嘴里叼着颗冬枣，被月饼砸中脑袋，冬枣掉在地上，被追过来的壮壮捡起来，一口塞进了大月饼里。
“这是‘跨物种中秋联欢会’？”陈默举着手机跟过去，“黄鼠狼的冬枣、棉花糖的毛、三花的猫毛，现在又加了壮壮的口水——这月饼够‘团圆’了！”
黄鼠狼显然不介意冬枣被抢，叼起块月饼往通道里跑，三花猫追在后面，用爪子拍它的尾巴，活像在赶“送月饼的快递员”。念念指挥小朋友们把“超级大月饼”放进煤炉旁的蒸笼，棉花糖则趴在蒸笼盖上，用体重帮忙“压实”，项圈上的铃铛响得像在催“月饼快熟”。
突然，蒸笼盖“嘭”地被顶开，大月饼滚出来，在地上沾了层面粉，活像个刚从土里挖出来的月亮。原来壮壮加的狗饼干遇热膨胀，把冰皮撑破了。小朋友们尖叫着去抢，三花猫叼着块月饼皮往鏊子上跑，冰皮在热油里化开，变成了张透明的“月亮膜”，沾着的黑芝麻在光里闪，像片会发光的星空。
“我的镜头！”小王举着摄像机拍特写，弹幕刷疯了：
- 棉花糖牌毛月亮太可爱了！求量产！
- 这月饼馅比八宝粥还丰富！建议叫“全家福月饼”！
- 念念的指挥天赋满分！以后能当月饼厂厂长！
活动高潮时，念念宣布要“给月亮送礼”，她把小朋友们做的小月饼摆在鏊子上，摆成个圆圈，中间放着那个“超级大月饼”。“棉花糖当玉兔，三花当嫦娥，”她给棉花糖套上兔子耳朵头套，往三花猫脖子上系了条红丝带，“我们来拜月亮！”
拜月仪式刚开始，棉花糖突然窜起来抢月饼，头套掉在地上，被三花猫叼走当玩具；黄鼠狼从通道里跑出来，叼起中间的大月饼就跑，七个小朋友追在后面喊“那是给月亮的”，走廊里顿时响起一片“汪汪”“喵喵”“吱吱”和孩童的欢笑声，像支热闹的中秋交响曲。
傍晚分月饼时，阿姨往鏊子上倒了最后一勺面糊，把散落的月饼馅碎渣全撒上去，摊出个圆滚滚的煎饼，用豆沙画了个歪歪扭扭的月亮，周围点满芝麻星子：“这是‘中秋团圆煎饼’，棉花糖、三花、黄鼠狼，还有小朋友们，都有份！”
念念把属于自己的那块分给棉花糖一半，小狗舔着她的手心，尾巴摇得像朵花。三花猫则蹲在壮壮腿上，接受小男孩投喂的月饼皮，黄鼠狼从通道里探出头，叼走属于它的那块煎饼，尾巴尖还沾着点冰皮，像拖着缕月光。
回去的路上，棉花糖的毛上还沾着冰皮渣，在月光下闪得像撒了糖。三花猫则把念念给的兔子头套顶在头上，走起路来一摇一摆，像个偷穿衣服的小贼。小朋友们的笑声从走廊飘过来，混着桂花香，甜得能醉人。
“其实啊，”阿姨推着煤炉，轱辘在月饼渣上轧过，发出“咔嚓”的声响，“中秋就该这么闹。平时总嫌孩子吵、猫狗乱，可真到了这天，不就是图个热热闹闹、团团圆圆？”她低头看了看鏊子上的月亮煎饼，在月光里泛着暖光，“就像这月饼，混了点毛、沾了点土，反倒比规规矩矩摆在礼盒里更有滋味——这才是家的味道嘛。”
棉花糖突然停下来，对着天边的圆月“汪汪”叫，声音裹着桂花香，荡出老远。三花猫也跟着“喵”了一声，爪子把顶在头上的兔子头套往棉花糖嘴里送，俩小家伙在月光里碰了碰鼻尖，像在为这个乱糟糟的中秋碰杯。
也许明年的冰皮不会再裹住棉花糖，也许黄鼠狼不会再叼着冬枣来赴约，但只要想起这个白天——满地的月饼馅、小朋友的欢笑声、猫狗和黄鼠狼的“中秋联盟”，还有鏊子上那个带豆沙月亮的煎饼，就知道有些团圆，只有闹哄哄的才够甜。
鏊子上的芝麻星星在晚风里慢慢变凉，像给这个有点暖的中秋，盖了个香喷喷的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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