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卷着咸亨盐记后巷的尘土，在青砖墙根打着旋儿。沈明珠蹲在屋檐阴影里，指尖正从袖中抽出一根银簪，簪头微弯，像一钩残月。她刚从第八口井撤回，三十名乞儿的铁皮筒己将最后药粉倾尽，百姓的命抢回来了，可毒盐的源头还在喘气。
她盯着盐商府后门那盏昏黄灯笼，心声默念：“系统，确认积分余额。”
【当前积分：43】
“够了。”她轻吐一口气，将【短时伪装面皮】覆上脸颊。皮肤微痒，轮廓悄然变化，原本清丽的眉眼被拉得平庸几分，唇色也黯了下去，活脱一个常年奔波的药铺学徒。她又从怀中取出一张伪造的官引，上面盖着“太医院采药司”的印——这是前日借施药之名，顺手从某位醉倒郎中身上“借”来的模板。
三耳朵的信号准时响起：东街口，一群乞儿故意打翻盐袋，高声叫骂，守门家丁果然探头张望。沈明珠趁机翻过矮墙，落地无声。她没走正道，首奔账房偏院。火光从窗缝漏出，像是有人在烧纸。她贴墙靠近，瞥见灰烬堆里半片残纸，焦边卷曲，却清晰露出“北境”二字。
她瞳孔一缩，迅速移开视线。
系统光幕忽地闪出一行字：【检测到高阶伪装波动，来源未知】。
她心头一紧，却未停步。账房门锁三重，铜环冷硬。她取出银簪，闭目凝神——【算盘精通】技能在脑中推演，齿轮咬合的节奏与心跳同步。三息后，她手腕一抖，簪尖轻挑，第一道锁“咔”地松开；再一旋，第二道簧片滑落；第三道最刁钻，需以指腹压住锁舌，簪尾勾动内栓。她屏住呼吸，耳听更夫脚步由远及近，靴底敲在青石板上，规律如鼓点。
“咚——咚——咚——”
最后一声落地时，暗格弹开。
她伸手入内，取出一叠密信。纸面泛黄，字迹用暗药水书写，唯有对着灯火才能显出墨痕。她快速扫过，内容令人脊背发寒：盐量、交割时间、暗语代号，末尾一枚残缺印章，虎头造型，獠牙外露，印角还沾着一点暗红，像是干涸的血。
“内应己就位。”她心声低语，“这可不是简单的贪财，是通敌。”
她将信塞入怀中，正欲退走，忽觉脚边有异。低头一看，墙角石缝里嵌着半片青瓷，釉色与她手中碗片如出一辙。她刚要拾起，远处更鼓敲响三更，巡夜人提灯逼近。她迅速吹灭灯火，闪身入廊。
刚出账房，冷风扑面，她忽觉颈后一凉。
不是风。
是杀意。
她猛地侧身，一道黑影从梁上跃下，刀锋擦着她耳际掠过，钉入廊柱，刀柄嗡嗡震颤，刃上泛着幽蓝——淬了毒。
三道、五道、七道人影从西面围拢，刀光织成网，封死所有退路。
她反手摸向袖中火折子，只要一点火星，就能引爆藏在腰间的硫粉，制造混乱。可就在她拇指搓动的瞬间，咸鱼嫡女靠吃瓜躺赢天下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咸鱼嫡女靠吃瓜躺赢天下最新章节随便看！心声自动屏蔽——【消耗10积分】。她不敢赌，万一脱口说出“系统”二字，便是万劫不复。
火折子尚未点燃，一道玄影破空而至。
剑光如雪，自夜穹斩落。第一刀削断两人兵刃，第二刀横扫，三名黑衣人喉间飙血，倒地抽搐。持剑之人落地无声，黑袍猎猎，面具覆面，只露出一双眼睛，冷得像北境冻湖。
他剑尖轻挑，将最后一人逼至墙角，冷冷道：“谁派你来的？”
那人咬破藏在齿间的毒囊，瞬间毙命。
沈明珠僵在原地，火折子还夹在指间。
那人转身，抬手摘下面巾。
月光落进燕北辰的眼里。
“你可知此处是朝廷监视要地？”他声音低沉，却字字如钉，“擅闯者，按律当斩。”
她张了张口，竟无言以对。方才那一剑，快得不像人间手段，倒像是从史书里走出来的战神。可她更在意的是系统——光幕正疯狂闪烁，一行红字反复跳动：【目标人物身份异常，疑似多重伪装，建议保持距离】。
她不动声色，将密信紧贴胸口，低声道：“我为取证而来。百姓中毒，官府却说是疫病，我若不查，谁来讨命？”
燕北辰目光扫过她袖口微颤的手，又落回她脸上，仿佛要看穿那层伪装面皮下的真容。“证据呢？”
“在我手中。”
“交出来。”
她垂眸，指尖悄然滑向发簪。簪身中空，早藏好一份密信副本。面上却露出一丝迟疑，似在挣扎。
“我可以交。”她抬眼，“但你要保证，这些通敌之罪，不会被压下去。”
燕北辰沉默片刻，忽然伸手，剑尖挑开她衣领一角，露出半截锁骨下的红痕——那是前日施药时被滚水烫伤的印记，尚未痊愈。
“你总是这样。”他声音低了几分，“往最危险的地方跳。”
她心头一悸，心声差点脱口而出：“这人怎么总出现在我最狼狈的时候……”
幸好屏蔽还在。
她收回手，缓缓将密信递出。燕北辰接过，指尖与她相触，冷得像铁。
“回去。”他说，“接下来的事，不是你能插手的。”
她点头，转身欲走，脚步却顿住。街角暗处，一道纤细身影一闪而没——是沈娇娇的贴身丫鬟，素兰。她今夜不该出现在此地。
她不动声色，沿原路返回。归途中，她取出那半片青瓷，浸入路边井水。水面波纹荡开，青釉纹路缓缓浮现，竟与燕北辰剑柄上的雕饰有七分相似——虎口衔浪，波纹如血。
她未察觉。
只将瓷片收回袖中，指尖轻抚发簪夹层里的密信副本。
风起，吹乱她鬓边一缕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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