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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盐卤被泼?钱扒皮,你玩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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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被厚重的铅云吞噬,只在云隙间吝啬地漏下几缕惨淡的微光。嶙峋的礁岩区如同巨兽的獠牙,狰狞地刺向翻滚着墨色泡沫的海面。狂风卷着冰冷的盐粒和腥咸的水汽,如同无数细小的鞭子,狠狠抽打在沈笑和苏白身上。

沈笑几乎整个人都趴伏在一块被海浪冲刷得光滑冰冷、布满锋利藤壶的黑色礁石上。左腿如同被无数烧红的冰锥反复穿刺,那幽蓝的寒意早己不是跗骨之蛆,而是彻底爆发的冰风暴,疯狂撕扯着她的神经和肌肉,每一次挪动都伴随着几乎令人昏厥的剧痛和刺骨的冰冷。汗水(或是海水)浸透了她的后背,又在狂风中瞬间带走仅有的体温,让她控制不住地打着寒颤。

她的右手死死抠进一道狭窄潮湿的岩缝,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指甲边缘己经翻裂,渗出血丝混着盐粒,带来钻心的刺痛。左手则紧握着一块边缘锋利的碎礁石,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一下,又一下,刮蹭着岩壁上那层在极其微弱的光线下、几乎难以分辨的、带着湿滑黏腻感的深褐色结晶物——这是海浪千万年反复冲刷、蒸发、浓缩后,在远离盐田的贫瘠礁岩上留下的唯一“馈赠”:岩壁盐霜。

刮下来的东西很少,混合着湿滑的海藻碎屑、细小的贝壳残骸和黑色的矿物粉末,黏糊糊地粘在礁石片上,散发着浓重刺鼻的海腥和淡淡的苦涩味。这点东西,甚至凑不满她手掌心。

“沈…沈姑娘…”旁边另一块稍矮的礁石上,传来苏白嘶哑颤抖的声音。他单膝跪在湿滑的岩石上,受伤的右臂被布条固定在胸前,每一次海浪卷起的冰冷水花拍打在他身上,都让他疼得一阵抽搐,脸色在昏暗光线下白得像鬼。他左手同样握着一块碎石,笨拙而艰难地刮着岩壁,每一次动作都牵动伤口,额头上全是冷汗和海水混合的水珠,“这…这点…不够…不够啊…”

“闭嘴…刮!”沈笑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一种近乎野兽般的凶狠和绝望的偏执。审计思维在极致的痛苦和寒冷中艰难运转,如同风中残烛,却依旧固执地计算着效率:单位时间采集量:微克级。杂质含量:未知(极高)。提纯损耗率:预计90%+。距离目标(填满木桶底):遥遥无期。生存概率:持续趋近于零。

她不再看掌心那点可怜的、污秽的“收获”,只是机械地、疯狂地重复着刮蹭的动作。碎礁石与岩壁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在这狂风怒涛的背景下显得如此微弱而徒劳。幽蓝的寒意顺着左腿向上蔓延,视野的边缘开始出现诡异的、跳跃的蓝色光斑,耳边除了风声浪声,似乎还夹杂着某种低沉的、来自深海般的嗡鸣…

就在沈笑感觉自己即将被这无边的冰冷、黑暗和绝望彻底吞噬时——

“这里!沈姑娘!快看这里!”苏白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狂喜和激动,瞬间穿透了狂风和海浪的咆哮!

沈笑猛地抬头,循声望去。只见苏白几乎是趴在另一片向内凹陷、被巨大礁石半包围的阴影里。他半个身子都浸在冰冷的海水里,左手颤抖着指向岩石底部一个极其隐蔽的凹陷处!

借着云层短暂裂开缝隙投下的一缕惨淡月光,沈笑清晰地看到——在那片凹陷的岩石坑洼里,积聚着一小汪约莫脸盆大小的液体!那液体在月光下呈现出一种奇异的、近乎透明的深琥珀色泽,表面光滑如镜,倒映着破碎的月光和狰狞的礁石阴影,没有丝毫杂质漂浮!一股比周围海水浓郁十倍不止的、纯粹而强烈的咸腥气息,正从那汪液体中弥漫开来!

是卤水!而且是浓度极高、杂质极少的天然岩洼卤水!

“老天爷…开眼了?”沈笑脑子里嗡的一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审计警报瞬间被狂喜冲垮!发现高浓度天然卤水源!纯度:目测优!数量:有限但关键!生存概率:重估!

她不知道从哪里爆发出一股力量,猛地从趴伏的礁石上撑起身体,不顾左腿炸裂般的剧痛和天旋地转的眩晕,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朝着苏白的方向爬了过去!冰冷的岩石磨破了她的手掌和膝盖,咸腥的海水灌进她的口鼻,但她眼中只有那一汪在月光下如同神赐般的琥珀色液体!

苏白己经迫不及待地解下了绑在腰间的绳子,一端系在腰间,另一端牢牢系在身后一块凸起的坚固礁石上。他小心翼翼地将那个洗刷干净的破木桶,一点一点地放入岩洼之中。桶沿触碰到那粘稠的卤水表面,发出轻微的“咕咚”声。

琥珀色的、浓稠的卤水,带着大海最精纯的咸鲜气息,缓慢而坚定地流入木桶之中。每流入一分,都像是在沈笑和苏白濒临崩溃的心弦上,注入了一股滚烫的生命力!

“福运来”客栈那间弥漫着霉味和草药苦涩的下房,此刻门窗紧闭,还用破旧的草席和渔网从里面死死堵住缝隙。空气闷热而潮湿,混合着浓烈的咸腥、草药味和柴火燃烧的烟火气。

屋子中央,临时用几块礁石垒成的简易灶台上,火苗正舔舐着那个洗刷得发白、此刻盛满了琥珀色浓稠卤水的破木桶。桶口边缘凝结着一层细密的白色盐霜。苏白盘腿坐在地上,脸色依旧苍白,但精神却高度亢奋。他受伤的右臂依旧吊着,左手却异常灵活地控制着一根细长的竹管,小心翼翼地对着桶底火苗最旺的区域缓缓吹气,努力维持着文火慢熬的状态。汗水顺着他清瘦的脸颊滑落,滴在滚烫的灶石上,发出“滋”的一声轻响。

沈笑则半跪在桶边,全神贯注。她的左腿依旧被那幽蓝的寒意折磨着,阵阵刺痛让她不时蹙紧眉头,但她的动作却稳如磐石。她手中握着一根光滑的木棍(依旧是那块破船板的馈赠),如同操控精密仪器般,缓慢而均匀地搅动着桶中翻滚冒泡的卤水,时刻防止底部结焦。她的眼睛如同鹰隼,紧紧盯着卤水状态的变化——从最初的浓稠琥珀色,随着水分蒸发,渐渐变得浑浊乳白,粘稠度不断增加。

审计思维在高温和专注下高速运转:

蒸发进度: 65%…70%…粘稠度达标!接近饱和!

结晶控制: 持续匀速搅拌,防止晶核过早、过大形成。

杂质析出: 少量钙镁结晶絮状物开始出现,漂浮于液面。

关键节点: 即将进入结晶爆发期!需精准控温!

“苏白!火再小半分!”沈笑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目光死死锁住桶壁边缘开始出现的、细密如雪的盐花,“准备滤网!”

苏白立刻将吹气管移开稍许,火苗微弱下去。沈笑迅速拿起那个用多层旧渔网叠压、边缘用麻线捆扎紧实的简易滤袋,悬空架在另一个相对干净的破瓦盆上方。滤袋里,是她昨夜冒险从客栈后院灶膛里扒拉出来、反复砸碎筛选出的最细密木炭颗粒。

桶中的卤水己变得极其粘稠,乳白色中翻腾着细密的气泡。沈笑深吸一口气,双手稳稳端起沉重的木桶——左腿的剧痛让她手臂微微颤抖,但她咬紧牙关,将桶口对准滤袋,开始缓慢倾倒!

粘稠滚烫的卤水穿过粗糙的渔网,流经乌黑的木炭层…奇迹再次发生!乳白色迅速褪去,浑浊消散,流入下方瓦盆里的,是一种近乎无色透明、如同上好黄酒般的澄清液体!只有表面漂浮着极其细微的油脂光泽和零星几点无法被炭吸附的矿物结晶。

“成了!”苏白低呼一声,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这提纯效果,甚至比上次用盐田粗盐做的还要好!

接下来的结晶过程,在沈笑近乎苛刻的掌控下进行。瓦盆架在微弱的余烬上,利用灶台散发的余热持续缓慢蒸发。沈笑如同最精密的雕刻师,用一根磨尖的鱼刺,轻轻拨弄、分离着逐渐析出的盐晶,引导它们形成细密均匀的颗粒。汗水浸透了她的衣衫,额前的碎发黏在苍白的脸颊上,左腿的寒意和剧痛如同跗骨之蛆,但她全部的心神都凝聚在瓦盆里那渐渐堆积起来的、在昏黄油灯光下闪烁着柔和莹润光泽的雪白晶体上!

时间在闷热、专注和无声的期盼中流逝。当瓦盆底部最终铺满一层松散、干燥、呈现出纯粹无暇的雪白色泽的盐粒时,窗外,天色己经再次泛起了鱼肚白。

沈笑和苏白相视一眼,都从对方布满血丝的眼眸中看到了劫后余生的疲惫和一种近乎神圣的成就感。这一捧“岩洼初雪”,比上次更加纯净,更加洁白!它是从钱扒皮势力范围之外的、危险贫瘠的礁岩深处,从死神指缝里硬生生抠出来的希望!

“苏白,包盐!”沈笑的声音带着一种透支后的沙哑,却异常坚定,“老规矩,一两一包!赠品木牌…这次刻‘礁岩珍萃,天赐咸鲜’!”

正午的日头毒辣异常,炙烤着青盐镇破败的码头和纵横交错的陋巷。空气仿佛凝固了,弥漫着浓烈的鱼腥、汗臭和垃圾发酵的酸腐气味。

沈笑没有再去早市那个显眼的岔路口,而是选择了一个靠近码头卸货区边缘、相对背阴但人流尚可的角落。摊位依旧是那块半朽的船板。招牌木片竖在旁边,上面炭笔新写的“礁岩珍萃,天赐咸鲜”八个字,力透木背,带着一股从绝境中挣扎而出的倔强。旁边悬挂的,是仅有的十块新刻的秘方木牌,上面是苏白歪歪扭扭却透着认真的“清蒸海鲈鱼离火撒盐”秘方图。

经过昨日仓库惊魂和漫天谣言的“洗礼”,加上位置偏僻,今日的顾客明显少了许多,且大多带着犹疑和观望。但“初雪盐”的名声和那独特的洁白卖相终究还是吸引了一些胆大的尝鲜者和昨日买过、确实觉得好的回头客。生意虽远不如前两日火爆,但在沈笑热情(带着一丝刻意营造的轻松)的吆喝和苏白努力展示木牌赠品的解说下,倒也陆陆续续卖出了几包。

“小娘子,你这盐…真不是骨粉做的?”一个提着鱼篓的渔民大叔,捏着一小粒沈笑递给他尝的盐,犹豫着不敢往嘴里放,眼神瞟向沈笑包着头巾下略显苍白的脸,又看看她身边吊着胳膊、脸色同样不好的苏白,压低声音问,“码头那边可都传疯了…”

“大叔,”沈笑脸上笑容不变,声音清亮,刻意让周围人都能听到,“海风大,什么脏东西都吹得起来!我这盐,是昨儿夜里顶着大风大浪,从最干净的礁岩缝里一滴一滴刮出来的卤水熬的!您尝尝!是不是只有海的咸鲜,没有半点邪乎味儿?要是吃出毛病来,您砸我摊子,我沈笑绝无二话!” 她的话语坦荡,眼神清澈,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底气。

那渔民大叔看着沈笑的眼睛,又看看掌心那颗纯净的盐粒,终究是好奇心和对“鲜味”的渴望占了上风,小心翼翼地将盐粒放入口中。瞬间,他眼睛一亮:“嘿!是鲜!没怪味!比钱扒皮铺子里那些黑黄疙瘩强多了!给俺来一两!带牌子的!”

有了第一个,便有第二个、第三个…摊位前渐渐又聚拢起一小圈人。虽然仍有窃窃私语的议论和怀疑的目光,但铜钱入罐的叮当声,依旧如同最美妙的音符,驱散着沈笑心头的阴霾和左腿的隐痛。

沈笑一边麻利地收钱递盐包木牌,一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警惕着任何风吹草动。苏白也强打精神,站在她侧后方,受伤的手臂虽然疼痛,目光却锐利地扫视着人群外围。

就在这时!

“让开!都他妈给老子滚开!”

一声熟悉的、如同破锣般的沙哑厉喝,伴随着粗暴的推搡,硬生生从人群外围撕开一道口子!

刀疤脸!他脸上昨日被灰烬烫出的红痕结了痂,更显狰狞。他身后跟着的,不是昨日的打手,而是三个穿着肮脏短褂、满脸横肉、浑身散发着浓烈鱼腥和汗臭的码头苦力!三人手里都拎着沉重的、散发着刺鼻腥臭味的木桶!

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沈笑的心脏!审计警报尖啸:高危!物理破坏!目标:盐卤/成品盐!

“盐婆子!你他妈找死!”刀疤脸根本不废话,狞笑着,大手一挥!

“给老子泼!”

三个苦力如同提线木偶,脸上带着麻木和一丝恐惧,猛地将手中沉重的木桶高高举起,朝着沈笑的摊位——更准确地说,是朝着她脚边那个盛着刚刚熬好、准备作为明日原料的、珍贵无比的琥珀色岩洼卤水的破木桶,以及摊位上那几包还没来得及售出的“岩洼初雪盐”,狠狠泼了过去!

腥臭、粘稠、泛着令人作呕的灰绿色泡沫和腐烂鱼虾残骸的肮脏液体,如同三道污秽的瀑布,带着毁灭一切的恶意,劈头盖脸地倾泻而下!

太快!太近!太突然!

沈笑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嘶喊:“不——!”

她几乎是本能地,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扑向那个盛着卤水的破木桶!那是她和苏白用命换来的希望!是她翻身的最后本钱!

然而,人的速度,如何快得过泼出的脏水?

噗嗤!哗啦!

粘稠、冰冷、散发着恶臭的污秽液体,狠狠浇在沈笑单薄的背脊上!更多的,则如同污秽的洪流,瞬间淹没了她脚边的卤水桶、摊位上的盐包、悬挂的秘方木牌、以及那块写着“礁岩珍萃,天赐咸鲜”的招牌!

琥珀色的珍贵卤水,瞬间被染成浑浊恶心的灰绿!雪白莹润的盐粒被污秽的黏液包裹,迅速溶解、污浊!崭新的秘方木牌浸泡在腥臭的液体里,炭笔的字迹迅速晕染、模糊!那块寄托着不屈希望的招牌木片,更是被污秽彻底覆盖!

整个世界,仿佛在沈笑的眼前瞬间崩塌、碎裂、被染成一片绝望的污秽!

她扑倒在冰冷的、流淌着肮脏液体的地上,背上、头发上、脸上沾满了腐烂的鱼虾残骸和粘稠的腥臭液体。左腿的幽蓝寒意在这一刻彻底狂暴,如同万载玄冰在血脉中炸开,极致的冰冷和剧痛让她蜷缩成一团,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干呕!眼前一片模糊,只有那令人窒息的恶臭和毁天灭地的绝望!

“哈哈哈!爽!”刀疤脸叉着腰,发出夜枭般刺耳的狂笑,欣赏着沈笑的狼狈和绝望,“钱老爷说了,青盐镇容不下你这灾星!再让老子看见你弄一滴卤水、卖一粒盐,下次泼的就不是脏水了!” 他恶狠狠地撂下话,带着三个泼完脏水、神情麻木的苦力,扬长而去。

围观的人群早己吓得西散奔逃,远远躲开这片被污秽和厄运笼罩的区域。只剩下苏白,他呆呆地站在原地,脸上、身上也溅满了污点。他吊着的手臂无力地垂着,看着地上蜷缩颤抖、被污秽淹没的沈笑,看着那被彻底玷污毁灭的心血,清澈的眼眸里,第一次,燃起了滔天的、近乎疯狂的怒火!他猛地弯下腰,用那只完好的左手,疯狂地去抓捞浸泡在腥臭污水里那些尚未完全溶解的、被污染的盐粒,手指被锋利的贝壳碎片划破也浑然不觉,喉咙里发出野兽受伤般的呜咽。

傍晚时分,铅云低垂,闷雷在云层深处滚动,酝酿着一场迟来的暴雨。

“福运来”客栈那间小小的下房,此刻如同人间地狱。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腥臭挥之不去,混合着草药苦涩的气息,形成一种绝望的基调。地上扔满了沾满污秽、被擦洗过却依旧留下顽固污渍的衣物和布条。

沈笑蜷缩在冰冷的木板床上最干净的角落,身上裹着一件从老板娘那里哀求来的、打着补丁的旧单衣。她刚刚被苏白和好心的老板娘用冰冷的井水反复擦洗过身体,皮肤被搓得发红,但那股深入骨髓的腥臭仿佛依旧萦绕不去。她眼神空洞地望着糊满油纸、不断被狂风吹得鼓胀作响的破窗户,身体不受控制地一阵阵发冷、颤抖。左腿深处,那幽蓝的寒意失去了狂暴,却化作一种更加深沉、更加绝望的冰冷,如同死寂的冰渊,一点点吞噬着她残存的意志。审计思维一片死寂,只有猩红的警告在无声闪烁:核心资产:归零。生存意志:临界点。反击可能:无。

床边,苏白坐在冰冷的地上,背靠着同样冰冷的床板。他受伤的右臂布条被解开,伤口因为之前的剧烈动作和污水的浸泡,此刻红肿得吓人,边缘甚至开始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暗紫色,隐隐有溃烂的迹象。那枚淬毒铜钱留下的阴影,似乎并未远去。他完好的左手紧紧握着一小撮从污水中抢捞出来、用清水反复淘洗过、却依旧带着淡淡灰绿色泽和腥味的盐粒。这点盐,是废墟中仅存的、被玷污的“遗骸”。

他低着头,看着掌心那点污浊的盐粒,肩膀微微耸动着。不是哭泣,而是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无声的愤怒和绝望在身体里冲撞。他的药篓被随意丢在墙角,里面那些视若珍宝的药材和瓶罐,此刻似乎都失去了意义。

“沈姑娘…”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我…我去配毒药…”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了骇人的血丝,那是一种近乎毁灭的疯狂,“我去毒死他们!毒死钱扒皮!毒死刀疤脸!毒死那些泼脏水的混蛋!” 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因为手臂的剧痛和身体的虚弱,重重跌坐回去。

沈笑空洞的眼神微微转动了一下,落在苏白那张因愤怒和绝望而扭曲的清秀脸庞上,看着他手臂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看着他那双燃烧着毁灭火焰的眼睛。她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更紧地蜷缩起身体,将脸埋进了膝盖。冰冷的绝望如同深海,将她彻底淹没。毒药?报复?拿什么去配?拿什么去斗?他们现在,连走出这间破屋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窗外,酝酿己久的暴雨终于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如同密集的鼓点,疯狂地敲打着屋顶的破瓦和糊窗的油纸,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狂风卷着冰冷的雨丝,从窗棂的缝隙里猛烈地灌入,吹得油灯的火苗疯狂摇曳,几欲熄灭!

就在这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狂暴之夜!

一道极其刺眼、撕裂天穹的惨白闪电,如同巨神的利剑,猛地劈开了浓重的黑暗!

轰隆——!!!

几乎在同时,震耳欲聋的炸雷在屋顶炸响!整个破旧的客栈似乎都在雷声中颤抖!

摇曳的油灯火苗,在这一瞬间被震得彻底熄灭!

狭小的下房,瞬间陷入一片绝对的黑暗!只有窗外惨白的闪电光芒,如同鬼魅般,在墙壁上投下瞬间即逝、扭曲狰狞的影子!

就在这极致的黑暗和雷声的余韵中!

沈笑猛地抬起了头!

她的瞳孔在瞬间收缩到极致!

不是因为闪电!不是因为雷声!

而是因为——

就在那油灯熄灭、黑暗降临的刹那!

她左腿深处那沉寂的幽蓝寒意,毫无征兆地、如同被雷暴激活的火山般,轰然爆发!一道清晰无比、冰冷刺骨的幽蓝色光纹,瞬间穿透了单薄的旧单衣和裤腿,在她蜷曲的左小腿上清晰地显现出来!那光纹诡异而复杂,如同某种古老而冰冷的符文,在绝对黑暗中散发着幽幽的、令人心悸的蓝光!

这光芒只持续了不到一息!随着下一道闪电的亮起,瞬间消失无踪!仿佛只是雷暴光影下的错觉!

但沈笑全身的血液,却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

那不是错觉!那冰冷刺骨的感觉,那清晰的纹路…是真实的!

与此同时!

“呃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苦嘶吼,从床边的黑暗中传来!

是苏白!

借着下一道闪电的惨白光芒,沈笑惊恐地看到——苏白正死死捂着他那受伤的右臂!他手臂上原本只是红肿暗紫的伤口处,此刻赫然也浮现出了一模一样的、闪烁着幽蓝光芒的诡异纹路!那蓝光如同活物,在他皮肤下扭曲、蔓延,与他痛苦扭曲的脸庞在闪电的光芒中交织成一幅地狱般的景象!

轰隆隆——!

雷声滚滚,如同天神的战鼓,重重敲打在摇摇欲坠的屋顶,也狠狠砸在沈笑被恐惧和未知彻底攫住的心脏上!

窗外,狂风暴雨如同愤怒的海洋,疯狂地冲击着这个破败的港湾。

而窗内,冰冷的幽蓝光芒,如同来自深渊的窥视,在黑暗中一闪而逝,留下的是比钱扒皮的毒计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深不见底的恐惧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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