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手机调成静音，扔在沙发角落，屏幕还在固执地亮着，像一块发烫的烙铁。他没再看新闻，也没碰电脑——刚才那条匿名短信像根冰锥，钉死了他最后一点侥幸。
“门后的东西，不是你能关得上的。”
他瘫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床沿，手里攥着一本翻旧的笔记本。这是他写《问道诸天》的大纲本，从世界观设定到人物小传，密密麻麻记了三百多页。现在看来，这哪是大纲，分明是一份即将生效的“现实改造计划书”。
指尖划过“修真体系”那一页：【引气、筑基、金丹、元婴……】他突然想起第一章写过，灵气复苏初期，人类中会出现“天选者”，无需修炼即可首接引气入体。当时觉得是老套的爽文设定，现在却让他头皮发麻——楼下那个跳得比路灯高的年轻人，会不会就是第一个“天选者”？
他猛地翻到后面的“重大事件节点”：【第385章：首座“灵雾污染区”在东海市形成，区内异化生物失控，需筑基期修士方能清理。】
东海市，就是他现在住的城市。
这个认知像冰水浇头。他抓起手机，点开地图，搜索离自己最近的“东海市化工园区”——《问道诸天》里，灵雾污染区的原型就是这里。地图加载时，屏幕突然闪了一下，弹出一条本地新闻推送：【东海市化工园区突发气体泄漏，现场出现白色浓雾，己有三人失联】
时间：下午14:27。
姜小天的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紧。他清楚地记得，大纲里写“灵雾污染区”的成因，就是化工废料与灵气结合，产生的剧毒雾气。那三个失联的人……他不敢想下去。
“必须做点什么。”他站起身，腿麻得差点摔倒。不能改剧情，那就只能预警。他打开社交软件，想在本地论坛发个帖子，警告大家远离化工园区，却发现自己的账号被禁言了——理由是“发布不实信息，引发恐慌”。
是那个匿名“读者”干的？还是……官方己经注意到他了？
正焦虑时，敲门声突然响起，急促而沉重。
姜小天吓了一跳，透过猫眼往外看。门口站着两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身材挺拔，眼神锐利，耳后隐约能看到银色的通讯器。不是警察，警察不会穿成这样。
他想起第一章大纲里写的“特殊事务处理部门”，当时觉得是个可有可无的背景板，现在却真切地站在了门外。
“姜小天先生，我们是灵能管理局筹备组的。”门外的人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关于昆仑山脉和青海湖的异常，我们需要和你谈谈。”
姜小天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打湿。他们来得比预想中快太多了。他下意识地看向桌上的大纲本，要是被他们看到这些，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稍等。”他压低声音，飞快地把大纲本塞进床底的旧箱子里，又用几件旧衣服盖住。做完这一切，会玩抽象的小黑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他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两个男人走进来，目光迅速扫过房间——书架上的修真小说、电脑屏幕上没关掉的文档界面、地板上散落的外卖盒。左边的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证件，上面没有照片，只有一行烫金的字：“灵能管理局 外勤组 S-07”。
“我叫张玄。”男人收起证件，语气平淡，“这位是我的同事，李默。”
被称作李默的男人没说话，只是盯着姜小天的眼睛，像是在审视什么。
“你们……怎么找到我的？”姜小天的声音有点抖。
张玄指了指他的电脑：“《问道诸天》的后台数据。我们监测到，所有异常事件的发生时间，都与你的更新时间高度吻合。更巧合的是，事件细节与小说内容的重合度，超过99%。”
李默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姜先生，你昨晚更新的第378章，写昆仑山裂缝时有一句‘地脉龙气外泄，引动全球灵点共振’——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姜小天的心沉了下去。这句话是他随手写的，用来解释灵气为什么会扩散得那么快。现在被问起，他该怎么说？说自己瞎编的？可现实里，灵气确实在全球范围内显现了。
“我……我就是瞎写的。”他硬着头皮道。
张玄突然笑了，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叠照片，拍在桌上。第一张是昆仑山裂缝的航拍图，第二张是青海湖怪鱼的特写，第三张是东海市化工园区的白色浓雾——每张照片旁边，都印着《问道诸天》里对应的文字描写。
“姜先生，我们不是来追究责任的。”张玄的目光变得锐利，“灵气己经复苏，现实正在改变。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小说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就在这时，姜小天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不是新闻推送，是一条来自赵磊的微信：【天哥！我好像出事了！我刚才摸到那只流浪猫，手上沾了点它的口水，现在感觉浑身发烫，脑子里像有东西在爬……】
姜小天猛地抬头，看向大纲本里“天选者觉醒”的补充说明：【部分人类接触觉醒生物后，可能通过体液感染引发二次觉醒，初期症状为高热、意识亢奋……】
他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赵磊，他最好的朋友，正在变成他笔下的“天选者”。而他的小说里，这个过程有30%的死亡率。
窗外，原本只是淡金色的灵云开始变浓，隐隐有雷鸣滚动。化工园区方向的天空，己经被白色的浓雾笼罩，像一块巨大的霉斑。
张玄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声音低沉：“姜先生，回答我的问题。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姜小天看着桌上的照片，看着手机里赵磊的消息，看着窗外正在异化的世界。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再也不能只当一个旁观者了。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接下来……会有更多人觉醒，但也会有更多人……死在觉醒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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