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顾言深？
我茫然地抬起头。
他指缝间泄露出的声音，似乎……越来越清晰了？不再是压抑的抽气，而是……
“噗……咳咳……呵……哈哈哈……”
那声音，低沉，破碎，带着一种强行压抑却最终破防的……狂笑？！
顾言深……在笑？！
不是愤怒的冷笑，不是讥讽的嘲笑，而是……真正的、发自肺腑的、如同王建国同志一样的……狂笑？！
虽然被他死死捂住了，但那笑声的尾音，还是如同挣脱牢笼的猛兽，清晰地、断断续续地冲了出来！
轰隆！
我感觉自己的天灵盖又被一道无形的、比刚才电击更猛烈的惊雷劈中了！
系统让我远离他？
可他现在……好像……被一根面条……糊笑了？！
整个会议室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山呼海啸般的哄笑声戛然而止。
前一秒还笑得捶胸顿足、东倒西歪的精英评审们，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如同被集体施了石化咒。
他们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主位上那个向来以冷酷、精准、不近人情著称的顾氏总裁，此刻像个被点了笑穴的疯子，在面条糊脸的巨大屈辱现场……狂笑不止？
王建国同志那“老子这辈子值了”的豪迈狂笑也卡在了喉咙里，变成了一个滑稽的抽气声。
他保持着捶腿的动作，表情凝固在“惊愕”与“这他妈又是什么神展开”的懵逼之间。
苏小小抱着猫箱，小嘴张成了“O”型，眼神在我、王叔、和狂笑的顾言深之间来回扫射，仿佛在玩一场超高难度的“大家来找茬”。
死寂。
比面条糊脸时更诡异、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
只有顾言深那压抑又狂放的笑声，如同魔音灌耳，在空旷奢华的空间里回荡、碰撞，敲打着每个人濒临崩溃的神经。
“顾……顾总？”刚才那个试图关心他的助理，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脸色惨白如纸，仿佛下一秒就要跪下去，“您……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叫医生？” 他大概觉得顾总是被气疯了，或者……面条里有毒？
顾言深没有回答。
顾言深没有回答。
他似乎笑够了，也似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那剧烈的、无法自控的抖动终于慢慢平息下来。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放下了那只捂着脸的手。
当那张脸重新暴露在众人视线中时——
倒抽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只见那张英俊绝伦、足以让无数名媛贵妇尖叫的冰山脸上，此刻布满了不正常的潮红。
深邃的眼眶泛着的红意，浓密的长睫上甚至还挂着几颗细小的、疑似笑出来的生理性泪珠？高挺的鼻梁上，那道面粉糊出来的滑稽白痕依旧清晰无比，像一道宣告世界崩坏的圣旨。
但最让人心惊胆战的，是他此刻的眼神。
不再是茫然，不再是空白。
那是一种……混合了极致荒谬后的极度清醒，一种仿佛看透了世间所有虚妄、带着某种奇异解脱感的……疯狂冷静？他甚至还抬手，用指腹极其随意地蹭了一下鼻梁上那道白痕，动作自然得像拂去一片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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