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市图书馆静得能听见笔尖划过纸张的轻响，阳光透过高大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格子状的光斑，落在五人围坐的长桌上。
林汤圆摊开的数学练习册旁，偷偷藏着半包苏打饼干，他趁管理员转身的功夫，飞快地塞了一块进嘴里，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偷食的仓鼠。夏晓用胳膊肘撞了撞他的胳膊，递过一张纸条：「再吃被抓了我可不帮你求情！」
汤圆委屈地眨眨眼，在纸条背面画了个流口水的小人，旁边标着「饿」。
苏念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摊着物理错题本，手里的红笔在沈清辞之前做错的一道力学题旁画了个小小的箭头，旁边写着「这里可以用整体法，更简单」。她的字迹清秀，像初春刚抽芽的草，轻轻落在纸页上。
沈清辞正对着一道电磁振荡题皱眉，陆知衍转着笔的手指忽然停了，笔尖点在他画错的周期公式上：「少看了个π，上次讲过的，记不住？」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刻意的沙哑，气音擦过沈清辞的耳廓，像羽毛轻轻扫过。沈清辞的耳尖瞬间红了，低头飞快地修改，笔尖在纸上戳出个小小的墨点。
「哎，这道题！」夏晓忽然指着汤圆的练习册，「我昨天也卡这儿了，二次函数求最值，你们看我这么解对不对？」她把草稿纸推过去，上面画着好几条辅助线，像只张牙舞爪的小兽。
陆知衍扫了一眼，指尖在「判别式」三个字上敲了敲：「用导数更快，高一的知识够了。」他拿起笔，三两下写出求导过程，最后画了个向上的箭头，「看，极值点在这。」
汤圆看得眼睛发首，嘴里的饼干屑差点喷出来：「我去，陆哥你是神仙吧？这方法我咋没想到！」
「因为你满脑子都是饼干。」夏晓笑着抢过他手里的饼干袋，往苏念面前递了递，「苏念吃吗？咸口的，不腻。」
苏念摇摇头，把自己的笔记本推给沈清辞：「你上次说想看光学的解题思路，我整理了一些，你看看有没有用。」笔记本上贴着小小的便利贴，有的画着光路图，有的写着「沈清辞易错：折射角与入射角搞反」，和陆知衍之前的错题集莫名相似。
沈清辞翻开笔记本，指尖触到纸页上淡淡的铅笔印，像是反复修改过的痕迹。代码熊猫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他抬头对苏念笑了笑：「谢谢你，写得好清楚。」
「不客气。」苏念的脸颊泛起浅红，低头继续看自己的书，阳光落在她的发梢，镀上一层浅金色。
管理员推着书车走过，五人瞬间噤声，像被按了暂停键。等推车的声音远了，汤圆才敢压低声音说：「刚才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饼干要被收走了。」
陆知衍嗤笑一声，从书包里掏出个三明治，往沈清辞面前一放：「给你，别学某人，饿肚子影响刷题。」
沈清辞愣了愣，这才想起自己早上没来得及吃早饭。他刚要道谢，就见陆知衍又掏出一个，塞给汤圆：「给你，堵上你的嘴。」
汤圆接过三明治，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陆哥你真是天使！」
夏晓和苏念看着他们，忍不住笑了。阳光穿过窗玻璃，在五人的练习册上流动，把「整体法」「导数」「光路图」这些生硬的术语，都染成了暖融融的颜色。
傍晚离开图书馆时，夕阳正把天空染成橘红色。汤圆抱着刚借的《趣味物理实验》，脚步轻快得像要飘起来：「下周我们去实验室做那个彩虹实验吧？苏念说用三棱镜就能做！」
「好啊。」夏晓拍了下手，「我带相机，拍出来肯定好看。」
苏念点点头，补充道：「要选晴天，阳光好的时候效果才好。」
沈清辞走在后面，看着前面三个吵吵闹闹的身影，又看了看身边的陆知衍。对方正低头踢着路边的小石子，侧脸在夕阳里显得格外柔和，忽然转头问他：「刚才那道电磁题，真懂了？」
「嗯。」沈清辞点头，想起他低头讲题时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往上翘，「你讲得比老师清楚。」
陆知衍的耳根红了，别过脸，声音闷闷的：「那是你笨，换个人我懒得讲。」
风卷着槐树叶沙沙响，五人的影子在人行道上拉得很长，时而交叠，时而分开，像一串被阳光串起来的珠子，亮得晃眼。沈清辞忽然觉得，有这样一群人陪在身边，连最难的物理题，都变得没那么可怕了。
就像此刻的夕阳，把每个人的轮廓都描上了金边，那些藏在草稿纸里的心事，藏在饼干屑里的快乐，藏在并肩走过的脚印里的默契，都在这温柔的暮色里，悄悄发了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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