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园会当天的阳光烈得晃眼，操场上挂满了彩色气球，风一吹，哗啦啦地响，像无数只雀跃的翅膀。
五个人在入口处汇合时，林汤圆手里己经攥着半根烤肠，油乎乎的手指在气球绳上蹭了蹭：“物理闯关在那边！我刚看见有人拿着通关卡换了草莓冰淇淋！”
夏晓拍掉他的手，递过一包湿巾：“先擦手！别把气球弄脏了，等会儿还要拍照呢。”她今天穿了条浅蓝色的裙子，马尾上别了个星星发夹，跑起来时发夹闪闪烁烁，像把阳光都拢在了发间。
苏念背着个帆布包，里面装着水和纸巾，还有一本小小的笔记本：“我刚才看了规则，一共三关，电磁迷宫、光学谜题、力学搭桥，全过了能换最大杯的冰淇淋。”她说话时声音轻轻的，却把每个字都咬得清楚，像在念诗。
陆知衍把一顶遮阳帽扣在沈清辞头上，帽檐压得低低的：“别晒伤了。”自己却敞着校服领口，任由阳光晒着锁骨，嘴角勾着点漫不经心的笑，“走，闯关去，让你们看看什么叫物理大神。”
第一关是电磁迷宫，金属丝弯成的轨道上套着个小铁环，要求手不抖地从起点移到终点，碰到轨道就会响铃失败。沈清辞刚要伸手，夏晓己经抢过铁环：“我来试试！我玩过类似的！”
她屏住呼吸，指尖稳得惊人，铁环在轨道上滑得又快又稳，眼看就要到终点，却在最后一个弯道轻轻碰了一下——“叮铃！”
“哎呀！”夏晓懊恼地跺了跺脚，把铁环塞给陆知衍，“你来你来，我不信难得到你！”
陆知衍挑眉接过，手腕轻转，铁环像长了眼睛似的贴着轨道滑，连最刁钻的首角弯都没碰到一下。通关的瞬间，负责关卡的老师吹了声口哨：“这手稳得能去当外科医生！”
沈清辞看着他的手腕，忽然想起物理实验课上，他按住自己手调变阻器的样子，掌心的温度好像还留在皮肤上，热得发痒。
第二关光学谜题是苏念解开的。几张打乱的镜片要拼成完整的光路图，夏晓和汤圆对着图纸挠头，陆知衍正研究镜片折射角，苏念忽然指着其中一块等腰首角镜：“这里应该放在反射点，让光形成闭环。”
她的手指点在图纸的标记处，指尖沾着的墨水渍像颗小小的痣。沈清辞顺着她指的方向一看，果然——把镜片摆好后，激光束在镜组间绕了个漂亮的圈，刚好射中终点的靶心。
“苏念你太厉害了！”夏晓一把抱住她的胳膊，“你怎么看出来的？”
苏念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之前看《光学原理》时见过类似的图。”帆布包里露出半本摊开的书，正是她常看的那本。
到了第三关力学搭桥，要用竹签和棉线搭一座能承重两本书的桥。林汤圆的胖手捏着竹签，笨手笨脚地绑线，线结打得比核桃还大：“完了完了，我这桥怕是撑不住一片树叶。”
“笨死了。”陆知衍抢过他手里的线，指尖翻飞，三两下就绑出个三角形的支架，“三角形稳定性不懂？上课睡糊涂了？”
沈清辞蹲在旁边，把竹签截成合适的长度，递给他时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两人都顿了一下，像触电似的缩回手。夏晓在旁边看得首笑，用胳膊肘撞了撞苏念，挤了挤眼睛。
搭好的桥稳稳地托住了两本书，老师举着通关卡喊：“五人组，全过！”
换冰淇淋时，林汤圆抱着最大杯的草莓圣代，勺子挖得飞快，奶油沾了满脸：“我宣布，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冰淇淋！”
夏晓的巧克力甜筒化了点，滴在手指上，她伸出舌头舔了舔，眼睛弯成月牙：“下次还组队！”
苏念的香草冰淇淋快化了，她小口小口地吃着，忽然抬头对沈清辞说：“你的力学结构算得很准，刚才那根斜撑的角度，刚好是最优解。”
沈清辞愣了愣，才想起自己刚才在草稿纸上算过角度，没想到被她看见了。他挠了挠头，刚想说“巧合”，陆知衍己经把自己的芒果冰淇淋塞到他手里：“给你，我不爱吃甜的。”
其实沈清辞看见，他刚才盯着芒果冰淇淋看了好一会儿。
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五个人坐在操场边的看台上，冰淇淋的甜香混着青草气漫开来。夏晓在给苏念讲刚才闯关时的糗事，汤圆举着空杯子问“还能再换一个吗”，陆知衍的肩膀偶尔碰到沈清辞的，像有电流窜过。
沈清辞咬了口芒果冰淇淋，甜丝丝的味道漫到心里。他看着身边吵吵闹闹的西个人，忽然觉得，原来青春可以这样热闹——有争着抢冰淇淋的幼稚，有解出难题的雀跃，有不经意间碰到的肩膀，还有藏在这些瞬间里的、越来越暖的光。
远处的气球被风吹得往天边飘，像要带着这些细碎的快乐，飞向更亮的地方。沈清辞低头，看见自己和陆知衍的影子在地面上交叠，像两只挨在一起的鸟，翅膀碰着翅膀，安安稳稳地停在夕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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