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的铃声刚落，窗外就滚过一声闷雷。沈清辞收拾书包的手顿了顿，看向窗外——不知何时，乌云己经压得很低，豆大的雨点正噼里啪啦砸在玻璃上，转眼间就连成了雨幕。
“完了，我没带伞。”林汤圆扒着窗户哀嚎，“早知道下午看天气预报了。”
夏晓拍了拍他的肩：“我跟苏念合撑一把，你跟陆哥或者清辞挤挤？”
陆知衍己经背上了书包，闻言看了沈清辞一眼，对方正低头把物理笔记本塞进书包，指尖无意识地着封面上的磨损处——那是上次在图书馆，陆知衍用笔尖敲过的地方。
“我带了。”陆知衍的声音在嘈杂的教室里显得格外清晰，他拉开书包侧袋，露出一把黑色的长柄伞，“够大。”
沈清辞抬头时，正好对上他的视线，像被雨丝拂过似的，心里轻轻颤了一下。他讷讷地点点头：“好，谢谢。”
等其他同学陆续走光，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雨声越来越大，风卷着雨珠打在窗户上，发出簌簌的响。陆知衍撑开伞，率先走进雨里，伞面往沈清辞那边倾斜了大半，自己的肩膀很快就被雨水打湿了一片。
“往这边站站。”沈清辞往他身边靠了靠，想把伞往回推，却被陆知衍按住了手。
他的指尖带着雨水的凉意，触碰到沈清辞温热的手背时，两人都僵了一下。陆知衍很快松开手，声音有点闷：“别动，淋到了会感冒。”
校道上积了水，倒映着路灯昏黄的光。两人并肩走着，脚步声被雨声盖过，只剩下伞下狭小空间里的呼吸声。沈清辞看着陆知衍被雨水打湿的发梢，水珠顺着他的下颌线往下滑，滴落在锁骨处，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你物理竞赛的报名表填了吗？”沈清辞没话找话，作者“代码熊猫”推荐阅读《他的专属温柔》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试图打破这过分安静的氛围。
“填了。”陆知衍踢开脚边的小水洼，“你呢？上次不是说考虑参加？”
“嗯，昨天交了表。”沈清辞的声音放轻了些，“就是有点没底，怕考不好。”
“怕什么。”陆知衍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他。路灯的光透过雨幕落在他眼里，亮得惊人，“周末去我家？我把去年的竞赛题整理了，给你讲讲思路。”
沈清辞愣在原地，雨水顺着伞沿滴落，在两人之间织成一道透明的帘。他能闻到陆知衍身上淡淡的薄荷味，混着雨水的清新，像夏日里突然吹来的一阵凉风。
“……好。”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轻轻应了一声，耳尖又开始发烫。
重新往前走时，陆知衍的胳膊不经意地碰到了沈清辞的，两人都没躲开。雨势渐小，伞下的空间仿佛被拉得很长，长到能听见彼此加速的心跳声，比雨声还要清晰。
快到沈清辞家楼下时，陆知衍忽然从书包里掏出个东西，塞进他手里：“这个，给你。”
是颗用透明糖纸包着的水果糖，被体温焐得温热。沈清辞捏着那颗糖，指尖传来小小的弧度，像握着什么滚烫的秘密。
“竞赛加油。”陆知衍说完，转身就走进了雨里，黑色的伞面在暮色中渐行渐远，留下沈清辞站在楼道口，手里攥着那颗糖，首到糖纸被手心的汗浸湿了一角。
他上楼时，摸了摸口袋里的物理笔记本，想起刚才陆知衍低头看他错题时的样子，想起伞下交叠的影子，想起那颗带着温度的糖。
窗外的雨还在下，沈清辞剥开糖纸，把糖放进嘴里，是青柠味的，微酸，却带着一丝清冽的甜，像刚才伞下的沉默，像陆知衍没说出口的话，在舌尖慢慢化开。
他翻开笔记本，在空白页上轻轻写下：“周末，陆知衍家。”笔尖顿了顿，又添了个小小的、向上的箭头，像在给自己打气，又像在标记某个即将到来的、隐秘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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