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阳光比图书馆那天更软，透过陆知衍家客厅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淌成一片浅金。沈清辞站在玄关换鞋时，指尖还在微微发紧——手里攥着的物理笔记本边角被捏出了浅痕，封面那道被陆知衍敲过的磨损处，像个小小的提醒，让他心跳总慢半拍。
“进来吧，随便坐。”陆知衍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带着点刚睡醒的微哑。沈清辞抬头望去，看见他穿着件浅灰色的家居服，袖子卷到手肘，露出小臂流畅的线条，和平时在学校穿校服的样子很不一样，少了点疏离的冷感，多了层居家的柔和。
客厅书架占了整面墙，从数理化专著到科幻小说码得整整齐齐，靠窗的书桌摊着几本竞赛题集，旁边放着个白瓷杯，袅袅升起的热气里飘着淡淡的茶味。
“给。”陆知衍递过来一杯温牛奶，杯壁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度，“刚热的，喝这个不容易犯困。”
沈清辞接过杯子，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指腹，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小声道了谢。牛奶的甜香漫进鼻腔时，他忽然想起上次在图书馆，陆知衍塞给他的三明治，也是这样带着妥帖的暖意。
两人在书桌前坐下，陆知衍把整理好的竞赛题推过来，纸页上用红笔标着重点，有些地方画着小小的示意图，和苏念的笔记风格不同，带着股利落的锐气。“先看这几道力学综合题，你上次模考错的类型和这个类似。”他拿起笔，笔尖落在一道关于传送带与滑块的题上，“这里的临界状态分析，你总是漏摩擦力的方向。”
沈清辞低头看着题，能闻到陆知衍身上的气息——不是学校里那种淡淡的薄荷味，而是混着阳光和洗衣液的清香，像晒过的被子，让人莫名放松。他听着陆知衍讲题，声音压得很低，气音擦过耳畔时，比在图书馆那次更清晰，像羽毛在心上轻轻扫，痒得他忍不住想偏头，又拼命忍住。
“懂了吗？”陆知衍忽然停下笔，转头看他。
沈清辞猛地回神，才发现自己盯着陆知衍握笔的手指看了半天——他的指节分明，笔尖在纸上滑动时，指腹泛着浅红。“啊……差不多懂了。”他慌忙低头，假装看题，耳尖却不受控制地发烫。
陆知衍没戳穿他，只是拿起他的笔记本，翻到上次记错题的地方：“你这里的受力分析画反了，我再画一遍。”他的手臂越过桌面，离沈清辞很近，沈清辞甚至能感觉到他袖口扫过自己手背的微痒，心跳“咚咚”撞着胸腔，像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窗外的蝉鸣忽然变得很响，阳光在陆知衍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沈清辞偷偷抬眼，看见他专注的样子——眉头微蹙，作者“代码熊猫”推荐阅读《他的专属温柔》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下唇被牙齿轻轻咬着，是他解难题时惯有的表情，平时在教室隔着几排座位看不清楚，此刻近在咫尺，竟让沈清辞觉得喉咙有点发紧。
“喏，这样。”陆知衍把画好的受力图推过来，指尖在“摩擦力f”三个字上敲了敲，“记住，传送带顺时针转时，滑块刚放上去，摩擦力是动力。”
沈清辞“嗯”了一声，伸手去接笔记本，指尖却不小心碰倒了桌边的牛奶杯。杯子晃了晃，半杯牛奶泼出来，溅在陆知衍的袖口上，洇开一片浅白。
“对不起！”沈清辞慌忙去够纸巾，手忙脚乱间，却被陆知衍抓住了手腕。
他的掌心温热，带着点薄茧，力道不重，却让沈清辞瞬间僵住。两人的距离骤然拉近，沈清辞能看见陆知衍瞳孔里自己慌乱的影子，能闻到他呼吸间的茶味，还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混着蝉鸣，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
“没事。”陆知衍先松了手，声音有点哑，他抽了张纸巾擦着袖口的奶渍，耳尖红得比沈清辞的更明显，“一点牛奶而己。”
沈清辞低着头，指尖还残留着被他握住的温度，像有团小火在皮肤下游走。他看见陆知衍擦了半天，那片奶渍却没淡多少，忽然小声说：“要不……我帮你洗吧？”
陆知衍动作一顿，抬眼看他，阳光刚好落在他眼里，亮得像揉了碎金：“不用，回头换件就行。”他顿了顿，把笔放下，“先休息会儿吧，看你脸都红了，是不是热？”
他起身去开空调，路过沈清辞身边时，脚步慢了半拍。沈清辞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发现他的耳朵红得快要滴血——原来不止自己会慌。
空调“嘀”地响了一声，凉风慢慢漫过来。陆知衍从冰箱里拿出两盒冰淇淋，把其中一盒巧克力味的递给沈清辞：“吃点这个，降降温。”
沈清辞接过，拆开包装时，指尖还是软的。冰淇淋的甜腻在舌尖化开时，他偷偷看了眼陆知衍，对方正低头吃着香草味的，侧脸在空调的凉风里显得格外柔和。
“下午再讲电磁题？”陆知衍忽然开口，声音比刚才自然了些。
“好。”沈清辞点头，咬了口冰淇淋，巧克力的微苦混着甜，像此刻心里的感觉——有点慌，有点乱，却又带着点隐秘的甜。
阳光从落地窗移到书架上，把“电磁学”“力学”这些硬邦邦的书名，都晒得暖融融的。沈清辞低头看着笔记本上陆知衍画的受力图，忽然觉得，或许竞赛也没那么可怕。
至少，身边有个人，愿意握着笔，把难题拆成一步一步的温柔，陪他慢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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