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6旅旅部。
旅长死死看着总部的电报！
不惜一切代价！
阻止敌军增援！
保住祁强东！保住独立团！保住河源县城！
“传我命令！”
“386旅所有部队，立刻停止进攻，就地转入防御！”
“把老子的防区，给我当棺材板一样钉死！谁敢让一个小鬼子从老子的地盘上溜过去增援，老子就毙了他！”
命令如同连珠炮，一句比一句重，一句比一句狠。
“还有！”
他喘了口粗气，眼神里的疯狂和决绝让人生畏。
“立刻通知所有县大队、区小队！通知所有民兵！”
“告诉他们，把家里能响的家伙、能藏人的地洞，全都给老子用上！”
“挖沟！埋雷！上树！钻山沟！用牙咬！用石头砸！”
“让小鬼子在咱们的地盘上，走一步都得拿命来换！”
他停顿了一下，猩红的眼睛环视着自己的部下，一字一句，声如洪钟。
“告诉所有人。”
“这是决战！”
“咱们跟小鬼子的决战，现在就开始了！”
……
同样的命令，像一道撕裂夜空的闪电，劈进了新二团的团部。
丁伟拿着电报，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眼神深邃得像一潭不见底的古井。他转身，看向政委。
“把咱们防区内，所有能过卡车、过坦克的桥，全部给我炸掉。”
“一座不留。”
政委正低头研究地图，闻言猛地抬头，满脸的不可思议。
“老丁！你疯了？！”
他几步冲到丁伟面前，压低了声音，但语气里的震惊怎么也掩饰不住。
“桥都炸了，咱们自己人怎么机动？补给怎么运？万一要转移，这不就是给自己断了后路吗？”
“这太不方便了！”
丁伟的目光没有离开地图，只是伸出手指，在地图上画了一条线。一条从鬼子占领区，通往河源县方向的线。
“是啊，咱们是不方便了。”
“可咱们要是一方便，鬼子的增援就更方便了。”
“他们的坦克和卡车开过去，祁强东的独立团拿什么挡？拿命去填吗？”
政委被他问得一窒，眉头紧紧锁了起来。
“这个祁强东……到底是什么人？值得咱们下这么大的血本？把整个团的机动性都给赌上去？”
丁伟终于转过头，看着自己的老搭档，笑了：“祁强东这个人，有人格魅力。”
“你不知道，他能把李云龙那头天不怕地不怕的犟驴，给收拾得服服帖帖，这本身就是个奇迹。”
“他才接手独立团几天？就敢在鬼子腹地搞出那么大的动静。这份胆魄，这份手段，你我能做到吗？”
“你再想想，当初李云龙的新一团，是怎么从小猫三两只，变成让坂田联队都头疼的铁拳的？”
“这帮人，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疯子，也是不世出的天才！”
政委的呼吸微微有些急促，他被丁伟描述的画面吸引了。
丁伟的眼神却忽然变得无比锐利，他盯着政委的眼睛，语气也沉了下来。
“说到底，这根本就不是为了他祁强东一个人。”
“今天，就算守在河源县的不是他祁强东，不是独立团。”
“是任何一个穿着这身军装的中国兵，是任何一个手无寸铁的中国老百姓！”
“这桥，我都得炸！”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政委的心口上。
“因为咱们打的，是中国人的仗！”
“保卫的，是中国人的家！”
政委怔住了。
他看着丁伟眼中那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在这一瞬间，也跟着彻底沸腾了起来。
那是一种滚烫的、灼人的、名为“信念”的东西。
他猛地一挺胸膛，双拳在身侧攥得咯吱作响。
“我明白了！”
被服厂。
后院的槐树下，孔捷正端着个大茶缸，眯着眼，滋溜一口热茶，满脸的惬意。
这日子，舒坦。
“厂长！厂长！”
副厂长连滚带爬地冲进院子，一张脸白得跟刚漂过的布料似的，气都喘不匀。
孔捷眉头一皱，把茶缸往石桌上重重一顿。
“嚎丧呢？天塌下来了？”
“塌了！厂长！真塌了！”副厂长指着北边，声音都在发抖，“鬼子……鬼子疯了！正在猛攻河源县城！独立团……独立团快顶不住了！”
“什么？”
作者“酒酿萝卜皮”推荐阅读《与李云龙当战友，同伟的汗比血红》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孔捷猛地弹了起来，那份悠闲瞬间被撕得粉碎。他眼珠子一下子就红了，像要滴出血来。
独立团！
祁强东！
“狗日的！”
一声怒吼，他转身就往屋里冲，再出来时，手里己经多了一把油光锃亮的驳壳枪！
枪栓一拉，发出清脆的“咔嚓”声，在这安静的后院里，格外刺耳。
副厂长吓得魂都快飞了，一把抱住他的胳膊。
“厂长！您这是要干什么去？！”
“干什么？”孔捷一把甩开他，唾沫星子都喷了出来，“打鬼子！救人！”
“不行啊厂长！”副厂长急得快哭了，“没有总部的命令，您不能擅自行动！这是违反纪律的！”
“去他娘的命令！”
孔捷的吼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老子当独立团团长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和泥巴！那里是老子的部队！祁强东是老子的救命恩人！！”
“我孔捷十条命，都换不来他一条命金贵！”
“今天他要是死在那儿，老子这辈子都别想睡个安稳觉！”
副厂长被这番话吼得愣在原地，抱着孔捷胳膊的手，不知不觉地松开了。
他看着孔捷那双要吃人的眼睛，沉默了足足三秒。
然后，他猛地一跺脚，脸上的惊慌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决绝的狠厉。
“我明白了！”
他转身，面向整个厂区，深吸一口气，发出一声惊雷般的咆哮。
“全厂注意！”
“进入一级战时戒备！”
孔捷当场就懵了。
战时戒备？一个被服厂，戒备个什么？
下一秒，他眼珠子瞪得滚圆。
只见缝纫车间里，一个个正在踩着缝纫机的女工，猛地掀开脚下的踏板，从里面拽出一条条长枪！
仓库门口，几个扛着布料的壮汉，随手撕开麻布包，里面露出的不是棉花，而是码得整整齐齐的手榴弹和弹药箱！
就连刚才给他端茶倒水的小勤务兵，都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把短枪，麻利地别在了腰后。
整个被服厂，机器的轰鸣声瞬间停止，取而代代的是武器碰撞和拉动枪栓的金属声。不到一分钟，一支装备精良、杀气腾腾的队伍，就己经在他面前集结完毕！
孔捷张着嘴，半天没合拢。
副厂长走到他身边，挺首了腰杆，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炫耀。
“厂长，咱们这，是总部的战略储备仓库，也是首属的特战预备队。只要有命令，咱们随时能上战场！”
孔捷愣愣地看着眼前这支奇兵，随即，一股巨大的狂喜冲上脑门！
他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笑得像个三百斤的孩子。
“好！好啊！”
“他娘的，跟老子走！咱们去给鬼子……送寿衣！”
……
晋绥军，358团团部。
楚云飞一身笔挺的军装，手指夹着一份电报，神情凝重。
“日军三个加强联队，正在猛攻河源县城？”
他抬起头，看向自己的参谋。
“是的，团座。看样子，是冲着八路军的独立团去的。”
楚云飞走到地图前，目光在太原和河源县之间来回扫视。
“命令！”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炮营立刻前出十里，在预设阵地展开！给我盯死从太原方向出来的一切日军部队！”
“只要他们敢动，就用炮弹给我拦住他们！”
一旁的钱伯钧大惊失色，连忙上前一步。
“团座！万万不可啊！”
“这……这是八路的事，与我们何干？再说了，太原方向的日军都是甲种师团的精锐，咱们一个炮营，恐怕不是对手啊！这是白白牺牲！”
楚云飞缓缓转过身，平静地看着他。
“伯钧，攻打县城这件事，我楚云飞也有份。”
一句话，让钱伯钧后面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愣愣地看着楚云飞，不明白团座是什么意思。
楚云飞的眼神却冷了下来。
“执行命令。”
“可是团座，这不合规矩……”
钱伯钧还想再劝。
“咔哒！”
一声清脆的声响。
楚云飞不知何时己经拔出了腰间的勃朗宁，黑洞洞的枪口，不偏不倚，正顶在钱伯钧的额头上。
冰冷的金属触感，让钱伯钧浑身的血都凉了。
“我再说最后一遍。”
楚云飞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执行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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