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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雪原上的外科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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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雪之乡”,是一片被神明遗忘的、永恒的凛冬之地。

刺骨的寒风,如同无数把锋利的刀子,裹挟着鹅毛般的大雪,在这片广袤的、银装素裹的天地间肆虐。这里,是生命的禁区。除了最耐寒的松柏和地衣,你看不到任何其他的色彩。

两道身影,如同黑色的墨点,出现在这片纯白得令人绝望的画卷之上。

是水柱富冈义勇,和霞柱时透无一郎。

他们己经在这片雪原上,跋涉了两天两夜。脚下的积雪,深及膝盖,每前进一步,都需要消耗巨大的体力。但他们的步伐,却异常的沉稳,呼吸,也保持着一种奇特的、悠长的韵律。

这是林渊教给他们的、能在极限环境下,最大限度节省体力的“节能行进法”。

“先生,根据您的指引,我们己经抵达了情报中,鬼最后出现的村庄。”富冈义勇对着耳中那个小小的金属造物,低声报告。他的声音,被风雪吹得有些模糊。

在他们头顶的高空中,一只黑色的乌鸦,正迎着暴雪,盘旋着。它那双闪烁着幽蓝光芒的眼睛,正将下方的一切景象,实时地、毫无延迟地,传递回数百里之外的、鬼杀队总部的议事厅内。

议事厅里,巨大的地图前,林渊和产屋敷耀哉并肩而立。地图上,代表着两位柱的光点,己经与那个代表着“上弦”的、不祥的红色标记,重合在了一起。

“让他们进去。”林渊的声音,平静无波,“‘手术’,要开始了。”

……

村庄,死一般的寂静。

房屋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看不到一丝灯火,也听不到一声犬吠。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甜腻的血腥味。

富冈义勇和时透无一郎对视一眼,都握紧了手中的日轮刀,一前一后,走进了这座被死亡阴影笼罩的“鬼域”。

就在他们踏入村庄中心广场的瞬间,异变,陡生!

“嗡——”

周围的景象,突然毫无征兆地扭曲、变化!原本破败的村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由无数面晶莹剔透的、巨大的冰镜所构成的、无限延伸的“镜之迷宫”!

每一面冰镜,都倒映出他们两人的身影,成千上万,无穷无尽。刺骨的寒气,从西面八方袭来,仿佛要将他们的血液都彻底冻结!

“来了!是幻境!”富冈义勇心中一凛,立刻摆出了防御的姿态。

“冷静,富冈先生。”

林渊那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如同最精准的节拍器,清晰地在两人脑中响起。

“这不是单纯的幻境。注意空气中弥漫的、肉眼不可见的冰晶。它在通过光的折射,扭曲你们的视觉和空间感。同时,这些冰晶正在侵入你们的呼吸道,试图从内部冻结你们的肺部。”

“水柱,以你为中心,展开‘凪’。不要试图攻击,你的任务,是创造一个不受干扰的、绝对稳定的‘手术台’。”

“是!”富冈义勇没有丝毫犹豫。

“水之呼吸·拾壹之型·凪!”

一片肉眼不可见的、绝对平静的“水面”,以他为中心,瞬间展开!所有袭向他的寒气与冰晶,在进入这个范围的瞬间,都如同落入无波古井的石子,被彻底化解、湮灭!

“很好。手术台,搭建完毕。”林渊的声音,带着一丝满意的意味,“那么,主刀医生,该你上场了,时透先生。”

“是。”无一郎应道。

“不要被你眼睛看到的景象所迷惑。闭上你的眼睛,用你的‘心’,去感受‘风’的流动。这片空间里,每一面冰镜的位置,都在影响着气流的轨迹。找到那个……气流最紊乱的点。那里,就是‘肿瘤’的核心所在。”

无一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那颗经过“冥想”训练的大脑,瞬间进入了一种绝对的“空明”状态。

他手中的刀,仿佛变成了他感知的一部分,捕捉着空气中每一丝最细微的、因冰镜存在而产生的气流变化。

一秒……两秒……

“找到了!”

他猛地睁开双眼,那双空灵的眼眸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他没有丝毫迟疑,整个人化作一道朦胧的霞光,朝着左前方一个看似空无一物的角落,暴冲而去!

“霞之呼吸·贰之型·八重霞!”

八道如同云霞般、层层叠叠的斩击,瞬间将那个角落彻底笼罩!

“叮——!”

一声清脆的、如同琉璃碎裂的声音响起!

那片看似空无一物的空间,在无一郎的斩击下,突然浮现出一面巨大的冰镜,然后,“咔嚓”一声,轰然碎裂!

随着冰镜的碎裂,周围那无穷无尽的幻境,如同被打碎的玻璃般,瞬间崩溃、消失!

破败的村庄,重新出现在了眼前。

而在那面破碎的冰镜之后,一个身影,缓缓地显现了出来。

那是一个……美到令人窒息的“少年”。

他有着一头冰蓝色的长发,皮肤白得像雪,五官精致得如同最高明的工匠用冰雪雕琢而成的艺术品。他穿着一身华丽的、绣着雪花暗纹的和服,赤着双脚,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之中。

在他的双眼中,没有瞳孔,只有两片如同万年玄冰般的、纯粹的冰蓝色。而在那冰蓝色的深处,清晰地,刻着两个不祥的汉字——

“上弦·肆”

“哎呀呀……”

那名为“零氷”的上弦之肆,歪了歪头,脸上露出了一个有些困扰的、天真无邪的笑容。

“竟然能打破我的‘千晶迷宫’,真是了不起的人类呢。己经……有几十年,没有剑士,能走到我的面前了。”

他的声音,如同冰凌碰撞般清脆,却又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绝对的寒意。

“作为奖励,我会把你们,都变成我最美丽的‘冰雕’,让你们永远地,留在这片雪原上,陪我一起玩耍哦。”

他说着,轻轻地抬起了手。

“血鬼术·冰狱莲华!”

刹那间,整个大地的积雪,都仿佛活了过来!无数朵由冰晶构成的、巨大而妖异的“冰莲花”,从地底疯狂地钻出,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如同最致命的炮弹,从西面八方,将富冈义勇和时透无一郎彻底吞噬!

“水柱,防御!霞柱,后退五步,准备进行‘神经切断’手术!”

林渊那冷静到近乎残酷的、如同神明般的声音,再次在两人脑中响起,成为了他们在这片冰雪地狱中,唯一的、也是最可靠的“路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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