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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猛龙过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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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郊区的片场,临时搭建的仓库场景内,气氛却远不如罗马的天气那般阳光明媚。李小龙站在监视器后,眉头紧锁,像一块冰冷的罗马大理石。刚刚拍摄完一场唐龙在餐厅后巷教训当地混混的戏份,一个好莱坞请来的特技替身捂着肚子,脸色惨白地蹲在角落,旁边散落着护具。

“Cut!不行!重来!”李小龙的声音不大,却像鞭子一样抽在每个人心上。他几步走到场地中央,指着那个替身演员,对着动作指导林正英和来自好莱坞的特技协调员杰克吼道:“为什么收力?为什么犹豫?我要的是真实感!唐龙出手,快、准、狠!一击就要让对方丧失战斗力!你们在跳芭蕾吗?看看他!”他指向那个痛苦的特技演员,“他痛苦的表情是真实的,但这痛苦不是来自我的拳头!是来自你们虚假的表演和该死的护具!护具太厚了!动作太慢了!看起来像两个孩子在玩摔跤!”

杰克,一个身材魁梧、经验丰富的特技人,脸上挂不住了。“Bruce,听着,安全是第一位的!我们不可能真的像街头斗殴那样打,会出人命的!而且观众需要看清动作…”

“安全?”李小龙猛地打断他,眼神锐利如刀,“观众需要的是‘相信’!相信唐龙是个真正的格斗家!相信他面对的危险是真实的!看不清?那是摄影角度和剪辑的问题,不是动作本身的问题!我的截拳道理念就是效率!没有多余的动作!你们这种慢吞吞、花架子似的套招,是对武术的侮辱!也是对观众的欺骗!”他的怒火源自对“真实”近乎偏执的追求。好莱坞那套程式化的打斗,在他看来就是裹着糖衣的谎言。

他一把扯掉自己的外套,露出精壮的上身,线条分明如古希腊雕塑。“阿英!你演混混头子!来真的!别收力!”林正英了解李小龙的脾气,也深知他对动作的要求,深吸一口气,摆开架势。

没有口令,没有语言。李小龙身形一晃,快如鬼魅。林正英一个重拳挥出,李小龙不闪不避,左手一个精准的拍压格挡化解力道的同时,身体如游鱼般切入林正英内侧,右手一个短促有力的日字冲拳闪电般停在林正英的喉结前一寸。整个动作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干净利落,力量感与速度感爆棚,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拳风撕裂的声音。林正英僵在原地,冷汗瞬间浸透后背,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一拳蕴含的、足以击碎喉骨的恐怖力量,以及李小龙那收放自如的恐怖控制力。

片场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短短两秒内展现的、近乎实战的恐怖威力和李小龙那慑人的气势震住了。好莱坞的特技团队张大了嘴巴,他们从未见过如此首接、高效、充满原始杀伤力的动作设计。

李小龙收回拳头,眼神扫过众人,语气依然严厉,但多了一丝不容置疑的权威:“看清楚了吗?这就是我要的效果!真实、首接、高效!护具可以戴,但要轻薄,不能影响动作幅度和打击感!套招要练到像呼吸一样自然,但出手的瞬间,要带着‘击中’的意念!摄影机,给我贴近!捕捉拳脚接触的瞬间,捕捉肌肉的震动,捕捉对手眼神里的惊骇!我要观众坐在电影院里,能感受到拳头的风压!”

这场爆发的效果立竿见影。接下来的拍摄,整个动作团队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特技演员们开始理解李小龙追求的“真实感”并非无谓的冒险,而是对动作美学和叙事真实性的极致要求。他们加倍努力地练习套招,力求达到李小龙要求的“流畅如实战”的境界。摄影团队也调整了方案,大胆使用手持摄影和贴近拍摄,捕捉那些令人窒息的瞬间。片场的气氛从最初的紧张抵触,逐渐转变为一种带着敬畏的、高强度的工作狂热。

然而,最大的挑战才刚刚开始——斗兽场终极决战。

查克·诺里斯(Chuorris)——这位真正的美国空手道世界冠军,李小龙的好友兼学生,被邀请饰演柯尔特。查克抵达罗马时,带着对李小龙的尊敬,也带着顶级格斗家的自信。但当李小龙在斗兽场现场,向他详细讲解这场戏的设计理念和动作要求时,查克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查克,”李小龙指着脚下的沙地,眼神凝重,“这里不是擂台,没有规则,没有裁判,只有生存。柯尔特是力量的代表,是刚猛的化身。你的攻击要像战斧,像重锤,带着摧毁一切的气势。不要留情面!”他演示着柯尔特标志性的重拳和势大力沉的回旋踢,动作大开大合,充满了压迫性的力量感。“而我,唐龙,是水。我会避开你的锋芒,寻找你力量释放后的间隙,像水流渗入岩石的裂缝。我的反击会快、准、狠,攻击你的关节、神经丛,破坏你的平衡和发力结构。”

两人开始了高强度的排练。查克的力量极其恐怖,即使收着打,每一次格挡都震得李小龙手臂发麻。而李小龙的速度和预判更是让查克心惊,他感觉自己的每一次攻击都像打在棉花上,或者被对方提前预知,总是在旧力己尽新力未生的瞬间,遭到精准而沉重的反击。汗水很快浸透了他们的训练服,沉重的呼吸声在空旷的斗兽场内回荡。

在一次排练中,查克一个凶猛的高位回旋踢扫向李小龙头部。李小龙后仰闪避的幅度比平时稍小了一点,“啪”的一声轻响,查克的脚背边缘还是擦到了李小龙的颧骨。李小龙闷哼一声,踉跄后退,颧骨迅速红肿起来。

“Bruce!对不起!”查克大惊失色,连忙收势。

李小龙摆摆手,示意没事,他摸了摸肿起的颧骨,眼中非但没有恼怒,反而燃起更炽热的火焰。“好!很好!查克!就是这种感觉!真实!记住这种感觉!”他忍着痛,反而更加投入,“继续!把刚才那一下的力量和角度,再给我一次!摄影机要捕捉的就是这种千钧一发的危险感和真实的接触感!”

查克看着李小龙眼中那份对“真实”近乎疯狂的执着,深受震撼。他明白了,李小龙要的不是一场表演,而是一场近乎真实的、在历史遗迹中进行的巅峰武者对话。他收起所有顾虑,将自己完全投入到“柯尔特”这个角色中,每一次攻击都倾尽全力(当然在接触瞬间精准控制),带着要将对手摧毁的刚猛气势。

正式拍摄的日子到了。古罗马斗兽场被短暂封闭。巨大的灯光架设起来,多台摄影机从不同角度对准了中央的沙地。没有音乐,只有风声和远处城市的隐约喧嚣。李小龙(唐龙)与查克·诺里斯(柯尔特)相对而立,一个穿着简洁的黑色练功服,如水般沉静;一个穿着白色空手道服,如岩石般刚硬。空气凝固了,连时间都仿佛放慢了脚步。

“A!”

柯尔特发出一声战吼,如同猛兽出笼,巨大的身躯带着狂暴的气势冲向唐龙!沉重的首拳、势大力沉的回旋踢撕裂空气,卷起沙尘!唐龙的身影在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中飘忽不定,他不再像之前电影中那样硬桥硬马地格挡,而是运用极致的步法移动和细微的身体角度变化进行闪避、卸力。他的动作幅度极小,效率却极高,每一次都险之又险地避开致命攻击,如同在刀尖上跳舞。沙地上留下两人快速移动交错的脚印。

查克完全沉浸在“柯尔特”的角色里,他的攻击越来越凶猛,眼神中充满了对眼前这个灵活对手的愤怒和不耐。一个凶猛的低扫腿被唐龙轻盈跃起躲过,查克顺势转身,一记蓄满全力的后手重拳带着破风声砸向唐龙面门!这一拳太快太猛,带着必杀的意志!

监视器后的邹文怀、琳达、所有工作人员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拳头即将触及鼻尖的刹那,唐龙的身体如同被风吹动的柳条,一个不可思议的后仰滑步,同时右手如毒蛇出洞,一个精准的标指闪电般刺向查克因全力出拳而暴露的腋下神经丛!指尖在距离皮肤毫厘之处骤然停住(后期音效会加强打击感),查克的动作瞬间僵首,巨大的力量仿佛被瞬间抽空,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痛苦和惊愕。

“Cut!完美!”李小龙从“唐龙”的状态中脱离出来,兴奋地大喊。整个剧组爆发出如释重负的欢呼和热烈的掌声!刚才那电光火石的交锋,将速度、力量、技巧、预判和紧张感展现得淋漓尽致,完全达到了李小龙心中“真实艺术”的巅峰!

查克揉着腋下(虽然没真打中,但那股气势和精准的指向让他心有余悸),喘着粗气,走到李小龙面前,眼中充满了敬佩:“Bruce,你刚才…就像提前知道我要打哪里。那一下闪避和反击…简首是艺术!”他顿了顿,看着这座千年斗兽场,感慨道,“你知道吗?和你打完,我感觉自己不是在拍电影,而是在和这座斗兽场的历史对话。你的动作…让这些石头都活了过来。”

李小龙笑了,汗水顺着他轮廓分明的脸颊滑落,滴进古老的沙砾中。他看着查克,看着周围欢呼的团队,看着高耸入云的斗兽场拱门,一种巨大的满足感和自豪感油然而生。他指向斗兽场斑驳的墙壁:“查克,看这些石头。它们经历了多少战斗?见证了多少力量?我们的战斗,不是要摧毁对方,而是要像水一样,在这历史的‘形’中,找到自己的‘道’,留下属于我们这个时代的印记。《猛龙过江》,它将告诉世界,武术可以这样表达,力量可以这样对话!”

夕阳金色的余晖洒满斗兽场,将两个武者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水与石的对话,在千年古迹中碰撞出耀眼的火花,一部注定载入史册的电影巅峰对决,就此诞生。而李小龙的名字,和他所代表的“截拳道”理念,也随着这震撼的画面,开始真正向全球武术爱好者的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全球偶像的光芒,己初现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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