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把阳台晒得发烫，江叙白突然站起身，手里凭空多了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沈溪月正帮张萌给她弟弟换药，抬头就看见他把包举过头顶，像在接住什么从天而降的东西。
“接着！”
随着一声低喝，两个油纸包划破空气，带着黄油香气精准落在李梅和张萌脚边。李梅正蹲在监控器旁焊线路，烙铁还烫着指尖，下意识接住纸包 —— 刚出炉的牛角包烫得她指尖发红，酥皮簌簌往下掉。
张萌手里的绷带缠到一半，看着脚边那袋夹着香肠的法棍，突然捂住嘴。法棍烤得外脆里软，香肠的油汁浸透牛皮纸，连空气里都飘着黑胡椒的辛辣。
“是、是空投吗？” 李梅扶着眼镜，看着帆布包又从半空落下，江叙白稳稳接住，仿佛真有架隐形飞机在头顶盘旋。
“嗯，运气不错。” 江叙白拍了拍帆布包，故意让里面的面包发出窸窣声，眼角余光却瞥向对面男寝。
果然，三楼窗口瞬间挤满了脑袋。有人把脸贴在玻璃上，鼻子压扁成滑稽的形状，看着李梅手里的牛角包，口水顺着下巴滴在窗台上。
“面包！是新鲜面包！”
“凭什么又是她们？！”
男寝的嘶吼声像被踩了尾巴的野狗，很快就有人搬来梯子，拼命往 302 阳台这边够。张扬扒着窗框，脖子伸得像只鹅：“江叙白！给我一个！我把我那把瑞士军刀给你！”
江叙白没理他，反而又掏出袋全麦吐司，扔给正在清理走廊的老婆婆。老太太手抖得厉害，撕开包装时掉了片面包，立刻有只瘦得皮包骨的小狗冲过来叼走，惹得男寝又是一阵咒骂。
“我知道了！” 突然有人在男寝大喊，“他肯定有电台！能联系到外面的救援队！”
这话像火星掉进炸药桶。更多人涌到窗口，有人挥舞着手表，有人举着手机（虽然早就没信号了），还有个戴金链子的男生突然把身边的女生推到窗前：“江叙白！我把我女朋友给你！她会洗衣做饭！换两袋面包就行！”
女生吓得脸色惨白，拼命挣扎却被死死按住。
江叙白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他抄起阳台角落里的铁铲，猛地朝对面掷过去。铁铲擦着金链子男生的耳朵飞过，在窗框上砸出个深坑，铁锈混着木屑簌簌落下。
“自己养不起女人，就别耽误人家。” 江叙白的声音冷得像冰，“再敢说这种话，我把你扔下去喂丧尸。”
金链子男生捂着脸瘫在地上，女生趁机挣脱跑回角落。男寝的喧嚣声低了八度，却没人敢再吭声 —— 刚才那一下的准头，明显是动了真怒。
苏语安靠在门框上，看着对面缩头缩脑的男生，突然嗤笑一声：“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 她踢了踢脚边的空罐头，“爆发头三天，你们抢女生物资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
沈溪月把半个三明治塞给张萌的弟弟，小声问：“他们真的会抢女生东西吗？”
张萌咬着面包点头，眼里闪过后怕：“我亲眼看见的，有个女生藏了袋奶粉，被他们拖进楼梯间……”
话没说完就被江叙白打断：“吃饭。” 他把块芝士蛋糕放在她手里，“别让不相干的人影响胃口。”
就在这时，李梅突然惊呼一声。她刚修好的监控屏幕上，画面突然切换到男寝仓库 —— 三个男生正鬼鬼祟祟地往背包里塞东西，其中就有张扬，手里还拎着瓶汽油。
“他们想干什么？” 沈溪月攥紧了蛋糕纸。
“想玩火。” 江叙白看着屏幕里晃动的汽油瓶，眼神冷得像淬了毒，“去把消防斧拿来。”
苏语安转身就走，军靴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张萌抱紧弟弟发抖，李梅把监控画面放大，看着张扬他们偷偷摸摸往楼梯口移动。
“要通知他们吗？” 沈溪月指的是楼下那些还在清理粪便的幸存者。
“不用。” 江叙白从空间里拿出串烤鱿鱼，香味瞬间压过了空气里的霉味，“有些人，不撞南墙是不会回头的。”
他刚咬下一口鱿鱼，就听见对面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张扬举着汽油瓶站在窗口，脸上带着疯狂的笑：“江叙白！你不给我们活路，大家就一起死！我把这栋楼点了，谁也别想好过！”
苏语安拎着消防斧站到江叙白身边，斧刃在阳光下闪着寒光：“需要我去处理吗？”
“再等等。” 江叙白看着屏幕里张扬身后的人影，突然笑了，“有人比我们更急。”
果然，张扬刚拧开汽油瓶盖，就被身后的人一棍打在头上。金链子男生夺过汽油瓶，对着张扬的脸狠狠砸下去：“你疯了？烧了楼我们去哪？！”
男寝瞬间陷入混战。有人想抢汽油瓶，有人想往楼下跳，还有人举着板凳砸窗户，场面混乱得像菜市场。
江叙白靠在栏杆上，慢悠悠地把烤鱿鱼递给沈溪月：“看吧，狗咬狗。”
沈溪月咬着鱿鱼，看着对面的闹剧，突然觉得嘴里有点发苦。她偷偷看了眼苏语安，发现御姐正盯着屏幕里打架的人群，嘴角噙着抹冰冷的笑。
“弱肉强食。” 苏语安像是自言自语，“这世道，饿死的都是活该。”
李梅突然指着监控画面：“他们、他们把猎枪拿出来了！”
屏幕里，有人从床底拖出个长条形的黑布包，拉开拉链露出泛着冷光的枪管。张扬捂着流血的头扑过去抢，被一脚踹在肚子上，疼得蜷缩成虾米。
江叙白扔掉鱿鱼签，拍了拍手：“苏语安。”
“嗯？”
“去把枪拿回来。” 他看着对面混乱的窗口，眼神锐利如鹰，“就说…… 用面包换。”
苏语安拎起消防斧，嘴角勾起抹嗜血的笑：“不用换。”
她转身走向楼梯间，军靴踩在台阶上的声音像倒计时。沈溪月看着她消失在拐角，又看向对面还在混战的男寝，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江叙白揉了揉她的头发，把块刚烤好的曲奇塞进她手里：“别怕。”
曲奇的黄油香气在舌尖化开，沈溪月却没尝到甜味。她望着楼下那些还在埋头清理粪便的幸存者，又看了看对面染红的窗口，突然明白苏语安那句话的意思。
这世道，善良值不了半块面包。能活下去的，要么够强，要么够狠。
而江叙白，显然两者都占。
就在这时，空间提示突然响起：【震慑男寝，获得空间能量 + 50！解锁武器存放区！】
江叙白挑眉，看向苏语安消失的方向。看来，这场交易（或者说抢劫），收获会比想象中更大。
男寝的枪声突然响起，惊飞了楼外的乌鸦。沈溪月吓得捂住耳朵，江叙白却笑着按下她的手：“别怕，好戏才刚开始。”
阳光穿过破碎的窗户，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像个手握棋局的猎人，正等着猎物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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