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室的石膏像断了头，滚落的头颅正好卡在画框缝隙里。秦若曦蜷缩在蒙德里安风格的画布后面，嘴里还叼着半管钛白颜料，铅管被牙齿咬得变了形，涩涩的粉末混着唾液咽下去，喉咙像被砂纸磨过。
“砰！”
又一只丧尸撞在画室门上，木板发出痛苦的呻吟，裂缝己经蔓延到门把。秦若曦抓起身边的画框 —— 梵高《星空》的仿制品，木质边框还算结实，她举过头顶，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甲缝里还嵌着干涸的油彩。
三天前，她躲进这间画室时，还以为能靠储备的压缩饼干撑到救援。但昨天就断粮了，现在连颜料管都被她啃得只剩空壳，群青和赭石的混合味在嘴里弥漫，比丧尸的腐臭更让人作呕。
“哐当！”
门闩终于崩飞，两只丧尸踉跄着扑进来，腐烂的手指刮过画布，发出刺耳的撕裂声。秦若曦闭着眼将画框砸过去，《星空》的仿制品在丧尸头上碎成两半，油彩混着脑浆溅在她的白大褂上，像幅抽象画。
就在这时，一阵烤肉香突然钻进来，混着黑胡椒的辛辣，精准地刺穿了画室里的油彩味和尸臭。秦若曦的胃猛地抽搐了一下，她下意识地循香望去，画室后窗正飘进来一缕淡青色的烟，是从楼下的烧烤架飘来的。
“还能动吗？”
苏语安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伴随着消防斧劈开丧尸颈椎的脆响。秦若曦睁开眼，看见个穿黑色背心的女生正抬脚踹开最后一只丧尸，斧刃上的血珠滴在地板的调色盘里，混着紫色的油彩晕开。
江叙白拎着烤架跟在后面，铁丝网上的五花肉正滋滋冒油，油脂滴在炭火上，腾起的香气更浓了。“看来我们来得正是时候。” 他把烤架放在画架旁边，“再晚一步，你的抽象画就要加新素材了。”
秦若曦看着那串泛着焦香的五花肉，突然腿一软，瘫坐在地。她这才发现自己的白大褂己经被划烂，手肘处的伤口正渗着血，刚才砸丧尸时用力太猛，指骨都在发疼。
“饿……” 她张了张嘴，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给我一口…… 哪怕一小块……”
江叙白用小刀切下块烤肉，递到她面前。油汁滴在她手背上，烫得她瑟缩了一下，却死死攥着不肯撒手。肉香钻进鼻腔时，她突然想起父亲的厨房 —— 五星级酒店的后厨，明档里的牛排总是煎到三分熟，黄油融化时的香气和眼前的一模一样。
“我爸是秦振南。” 她狼吞虎咽地咽下烤肉，突然抬起头，眼里闪着孤注一掷的光，“锦绣国际酒店的行政总厨，你可能听过他的名字。我会做分子料理，液氮处理的那种，能把胡萝卜做成鱼子酱的口感……”
苏语安挑眉，刚想开口嘲讽，就被江叙白拦住。“分子料理就算了。” 他指了指画室角落的面粉袋，是美术生做雕塑用的石膏粉替代品，意外能当食材，“能用这个做面包吗？基础款的就行。”
秦若曦愣了一下，随即像是被点燃的炮仗：“基础款？你知道我在巴黎蓝带学过什么吗？我能用三种芝士做出会拉丝的布里欧修，用酸面团发酵的黑麦包能吃出坚果香……”
“那就做个拉丝芝士包。” 江叙白打断她，从空间里拿出袋马苏里拉芝士，包装袋上的奶渍还没干，“做好了，不仅有烤肉吃，以后的面粉管够。”
秦若曦看着那袋芝士，突然爬起来冲向洗手池。她拧开水龙头，只有细细的水流淌出来，却足够她冲掉手上的油彩和血污。“给我个烤盘。” 她甩了甩手上的水，白大褂的袖子卷到肘部，露出纤细却有力的手腕，“还有酵母，你们肯定有酵母对不对？”
江叙白从空间里搬出整套烘焙工具时，秦若曦的眼睛亮了。她接过电动打蛋器时的样子，比刚才看到烤肉时更兴奋，调试转速的动作熟练得像在自家厨房。“面粉过筛三次，黄油要软化到 25℃，芝士切成 1 厘米见方的块……” 她嘴里念念有词，白大褂上的血污和油彩似乎都成了勋章。
林薇薇举着摄像机跟进来，镜头对着秦若曦揉面的手：“家人们看到了吗？我们又捡到宝了！这位是美术系的秦若曦学姐，据说厨艺比美术还厉害！今天给大家表演个拉丝芝士包！”
弹幕立刻活跃起来：
“秦振南？是不是那个上过热搜的总厨？他女儿居然在我们学校？”
“分子料理？末日里能吃就行，还讲究这个？”
“前面的不懂了吧，会做饭的在末日比会打枪的还重要！”
沈溪月端来温水，看着秦若曦把酵母倒进去，手指捻起面粉测试湿度的动作，突然觉得很亲切。“需要帮忙吗？我会做简单的饼干。”
“帮我把芝士块摆成十字形。” 秦若曦头也不抬，面团在她手里渐渐变得光滑，“等会儿烤出来，中间的拉丝会特别漂亮。”
苏语安靠在门框上，看着这个刚才还在啃颜料的女生此刻像换了个人，白大褂上的油彩挡不住专注的眼神。她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拿起拳套的样子，也是这样，一旦投入就忘了周围的一切。
“好了。” 秦若曦把面团放进烤箱，设定温度时的动作精准得像用惯了精密仪器，“等十五分钟，保证让你们知道什么叫专业。”
烤箱预热的嗡鸣声里，烤肉的香气和面团的麦香渐渐融合。秦若曦这才松了口气，接过江叙白递来的水，一口气喝了大半瓶。“其实……” 她抹了把嘴，语气有点不好意思，“我刚才啃颜料是没办法，那管钛白是锌钡白做的，少量吃不会死，总比饿死强。”
“馊主意。” 苏语安评价道，却递过去块巧克力，“下次饿了，找我们比啃颜料强。”
秦若曦眼睛一亮，刚想接，就被烤箱的提示音打断。她戴上隔热手套，小心翼翼地打开箱门 —— 金黄的芝士包膨胀得像小枕头，表面刷的蛋液泛着的光泽，最中间的芝士己经融化，轻轻一碰就拉出半尺长的丝。
“尝尝。” 她用小刀切开，芝士的奶香瞬间弥漫开来，“拉丝长度超过三十厘米，才算合格。”
江叙白拿起一块，咬下去时，酥脆的外皮混着柔韧的芝士，咸香中带着微甜。他刚想称赞，脑海里就响起系统提示：
【叮！秦若曦制作出特级拉丝芝士包，解锁空间烘焙区！获得亲密度 + 20（当前 20）！】
空间门突然闪过道金光，原本的餐厅旁多出个玻璃房，里面的发酵箱、醒发柜一应俱全，连裱花袋和擀面杖都摆得整整齐齐，比专业面包房的设备还齐全。
“这是……” 秦若曦看着那台德国进口的发酵箱，眼睛瞪得像铜铃，“我爸的后厨都没这么好的设备！”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领地了。” 江叙白把剩下的面粉袋搬进烘焙区，“面粉、黄油、芝士，缺什么跟我说。”
秦若曦突然 “噗通” 一声跪下，白大褂的下摆沾在地上的油彩里。“我跟你混！” 她仰起脸，眼里闪着泪光和决心，“我爸教我的不止是分子料理，家常菜、烘焙、甚至野外生存的应急食谱，我都记在脑子里！只要管够面粉，我能让大家每天换着花样吃！”
林薇薇赶紧把镜头对准这一幕，弹幕瞬间刷屏：
“好家伙！又收服一个大佬！302 宿舍这是要组建末日美食帝国啊！”
“芝士包看起来好好吃！我愿意用半箱压缩饼干换一个！”
“秦学姐别跪了！快起来研究新菜谱！我们等着看首播呢！”
江叙白扶起她，指了指烘焙区的操作台：“先做五十个芝士包当储备粮，明天扫西楼，正好当干粮。”
“没问题！” 秦若曦立刻撸起袖子，白大褂上的油彩也挡不住她的干劲，“再加个蔓越莓司康怎么样？用空间里的黄油，保证酥到掉渣！”
苏语安看着烘焙区亮起的暖光，突然觉得这趟画室没白来。消防斧能劈开丧尸，面包能聚拢人心，或许这两样加起来，才是末日里最硬的底气。
江叙白靠在画架旁，看着秦若曦和沈溪月在烘焙区忙碌的身影，林薇薇举着摄像机解说，苏语安在检查画室的后门是否牢固。夕阳透过布满裂纹的窗户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彩色的光斑，像幅温暖的油画。
他突然想起刚爆发时的自己，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宿舍，啃着干硬的饼干。而现在，烧烤架在冒烟，烤箱里飘出面包香，摄像机还在首播着这一切，好像末日也没那么难熬了。
“对了。” 秦若曦突然从烘焙区探出头，脸上沾着点面粉，“你们有液氮吗？我能做冰淇淋，比空间里的还好吃！”
江叙白笑了笑，从空间里搬出个保温桶：“刚从化学实验室搜的，够用吗？”
秦若曦的眼睛瞬间亮成星星，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
画室里的笑声混着面包的香气飘出去，惊飞了窗外的乌鸦。远处传来丧尸的嘶吼，但在这一刻，都被隔绝在了那扇画着星空的画布之外。
(http://www.220book.com/book/UQ1Z/)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