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的风突然裹着铁锈味撞进鼻腔，葛瑶的瞳孔缩成针尖——那是长期浸在血里的兵器才会有的沉郁腥气。
她望着断水腰间缠着红绳的刀鞘，喉结动了动，前几日在周副帮主房里窥见的伪证信突然在脑海里闪了闪，封缄处的红绳与这刀鞘上的，连结法都分毫不差。
“葛女侠？”断水的声音像砂纸擦过铁片，斗笠边缘被风掀起半寸，露出刀疤从眉骨斜贯至下颌，那皮肤泛着不自然的青灰——不是玩家数据该有的鲜活色泽。
葛瑶后槽牙轻轻咬住舌尖，软剑在掌心转了个花，剑穗扫过虎口时带来细微的刺痛，这痛感让她的思路更清晰了：“系统NPC里，断水刀客是悬赏榜上的亡命之徒，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帮派演武场？”
台下突然炸开一片喧哗。
左边传来铜锣乱响，几个戴斗笠的人举着“葛女侠胜之不武”的木牌来回走动；右边的酒桌被撞翻，陈酒保的喊骂混着泼洒的黄酒味首往擂台窜；更上方的屋檐上，不知谁撒了把铜铃，叮叮当当的脆响像无数钢针扎进耳膜。
葛瑶的太阳穴突突跳着，余光瞥见人群里周副帮主背着手站在角落，拇指正着腰间玉佩——那是方才她在伪证信里见过的刻着“周”字的墨玉。
“想乱我心神？”她低笑一声，软剑在指尖转出银亮的弧，发梢的汗珠被剑气震得飞溅，“倒显得你们没底气了。”话音未落，断水的刀己劈至面门。
刀光如匹练，却带着股子狠戾的滞涩——葛瑶瞳孔骤亮，她看出来了！
这刀客的招式虽猛，每三刀必定会在收势时左肩微沉，那是长期用左手提重物留下的肌肉记忆！
“就是现在！”她脚尖点地跃起，软剑如灵蛇缠上刀背，借着刀势旋身半圈，右手成爪扣住断水手腕的“内关穴”。
断水闷哼一声，刀“当啷”落地，斗笠也摔在地上，露出一张满是刀疤的脸——果然是系统通缉的“血手断水”！
“原来周副帮主花大价钱请了通缉犯来砸场。”葛瑶踩住断水的刀，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可惜他找错了人。”她反手抽回软剑，剑鞘不轻不重敲在断水后颈，对方眼一翻昏了过去。
演武场先是死寂，接着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喝彩。
吴媚娘捏着帕子的手猛地松开，绣着并蒂莲的帕子飘落在地；郑大侠拍着桌子大笑，酒碗都震得跳起来；刘帮主擦着汗从后台挤出来，首往葛瑶手里塞西域葡萄：“葛女侠真是我流云帮的福将！”
可这热闹刚起，外头突然冲进个小帮众，边跑边喊：“不好了！西边分舵的传送阵被人砸了！说是……说是要我们交出什么‘玄铁令’！”
葛瑶接过葡萄的手顿在半空，甜美的果香混着远处传来的嘈杂，突然变得刺喉。
她望着小帮众煞白的脸，听见刘帮主的酒盏“啪”地碎在地上，看见周副帮主背在身后的手微微发抖——方才还喧闹的演武场，此刻像被人突然按下了静音键。
（下一章预告：葛瑶指尖的葡萄汁水顺着指缝滴落，她望着周副帮主微颤的背影，突然想起三日前在杂物间听见的私语：“等葛瑶赢了五场，就把玄铁令的事栽赃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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