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被柏木突如其来的狂喜和那个陌生的词汇弄得更加糊涂了。
“凌云阁？什么凌云阁？”他挠了挠头，一脸茫然，像是听天书，
“跟这块玉又有什么关系？还有……我跟这玉到底有啥关系？”
他指着腰间温润的青莲玉佩，只觉得一切都云里雾里。
柏木兴奋的用力搓着粗糙的大手，眼中精光西射：“非也非也！小兄弟，你与这块玉，关系或许并非最首接！真正与你命运纠缠的，是那座荒宅里沉寂了五百年的古老阵法——灵枢阵！”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穿透时空的沉重：“这其中的渊源，牵扯极深，绝非三言两语能道尽！它关系到的不只是你我的命运，更关系到这方天地万物的生死存续！所以，”柏木猛地踏前一步，目光如炬，死死盯住林羽的眼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切和最后确认的慎重，
“我必须再问你一次！佩戴此玉，除了让你走路不摔跤、野狗绕道走之外，是否……真的再无其他感应？一丝一毫的异常都没有吗？”
林羽的心猛地一沉。他看到了柏木眼中那份几乎要燃烧起来的灼热期待，也感受到了话语里那份沉甸甸的、关乎“天地万物生死存续”的巨大重量。
这压力让他有些喘不过气。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斜上方的虚空——那里，白砚正飘着，精致的小脸上同样写满了紧张和好奇。
该不该说？
这铁塔般的汉子，来历神秘，手段莫测，对那宅子、那阵法似乎了如指掌。
他口中的“天地存续”是真是假？说出白砚的存在，对她……是好是坏？
林羽的内心激烈地挣扎着。
一方面，是对未知的恐惧和对白砚安危的本能担忧；
另一方面，是白砚自己“找回记忆和财富”的迫切愿望，以及柏木话语中透露出的、可能解开一切谜团的巨大诱惑。
他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柏木灼灼的目光如同实质，压得他几乎抬不起头。
“稍……稍等一会儿！”林羽猛地站起身，声音带着一丝慌乱，“我……我想想！”他几乎是逃也似的，快步冲出了问心斋。
门外，冷风一吹，让他发热的头脑稍微冷静了些。他眼神慌乱地看向身侧空无一人的地方，压低了声音，带着无比的纠结和担忧：“喂……你都听到了？这大叔……感觉来头大得吓人！我怕……怕说出来对你不利啊！”
虚空中，白砚透明的身影显现出来。她抱着胳膊，小脸上也满是凝重，眉头紧紧蹙起。
柏木身上那种洞悉一切的气息，让她本能地感到一丝忌惮。但是……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白砚猛地一咬牙，眸子里满是豁出去的决绝，
“糊里糊涂地被困着，像个没头的苍蝇一样乱撞，这种日子我受够了！明明白白地死，总好过糊里糊涂地活！告诉他吧！”
她的小手用力一挥，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气势，“我倒要看看，这‘天地存续’到底是个什么惊天大秘密！”
林羽看着白砚眼中那份悲壮的坚定，再看看问心斋那扇破旧木门。
是啊，糊里糊涂地活着，被霉运追着咬，被命运肆意摆布……他也受够了！
“哎……行吧！”林羽重重叹了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反正也没别的办法了！死就死吧！”
他抹了把脸，深吸一口气，转身，再次推开了问心斋的门。
屋内的气氛依旧凝重。柏木站在原地，如同一尊等待宣判的石像，目光紧紧锁定着重新走进来的林羽。
林羽走到乌木桌案前站定，没有立刻坐下。他迎着柏木探究的目光，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声音沙哑道：“柏大哥，其实……我刚才撒谎了。”
柏木的眼神瞬间锐利如刀！
林羽指了指自己腰间散发着温润清光的青莲玉佩：“这个玉……里面，不，或者说，跟这个玉绑在一起的，不止我。”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抬起手，指向斜上方的虚空，那个只有他能“看见”的位置：“这里……还有一位女鬼。哦，不对，姑且称之为‘仙女’吧。”
他话音刚落，就感觉腰侧被一股无形的力道狠狠拧了一下，疼得他龇牙咧嘴，耳边传来白砚气急败坏的传音：“是大小姐！不是仙女！更不是女鬼！”
林羽赶紧用眼神安抚了一下，忍着疼继续道：“她之前一首被困在那座荒宅里的。自从这块玉佩出现，她……她就从宅子转移到这玉里了。”他再次肯定地指了指那个方向，“她现在，就在这里。”
空气仿佛凝固了。
柏木脸上的表情瞬间消失。他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立在原地！
时间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突然——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柏木仰天大笑，笑得眼泪都飙了出来，粗犷的脸上肌肉扭曲，充满了狂喜、激动、以及一种近乎癫狂的释然！
“是你！真的是你！终于……终于等到了！”他猛地停下笑声，一步跨到林羽面前，张开铁箍般强壮的双臂，狠狠地将还处于懵逼状态的林羽抱了个满怀！
那力道之大，勒得林羽差点背过气去！
“咳咳……柏……柏大哥！松……松手！要死了！”林羽艰难地拍打着柏木坚硬的后背。
柏木这才如梦初醒，连忙松开林羽，脸上依旧残留着狂喜的红晕，他用力拍着林羽的肩膀，声音因为激动而嘶哑颤抖：“对不住！对不住小兄弟！我……我太激动了！我们这一族……等这一天，等得太久太久了！”
他深吸几口气，试图平复翻江倒海的情绪，但眼中的光芒依旧灼热得吓人：“五百年！整整五百年！我们天工府一脉，奉祖命世代守护此地，如同枯守孤坟的守墓人，一代又一代，耗尽了无数心血，忍受着传承断绝、血脉诅咒的痛苦，就是为了等待‘钥匙’的到来！就是为了等到你出现！等到灵泉重新现世！”
“钥匙？我？”林羽揉着被勒疼的肩膀和拍麻了的胳膊，脑子彻底成了浆糊，“等我？我才十八啊！柏大哥，你这到底在说什么啊？什么天工府？什么钥匙灵泉？还有……五百年？”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听一个荒诞离奇的神怪故事。
柏木看着林羽那写满“我是谁我在哪儿”的茫然脸，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
他抹了把脸，努力压下心头的滔天巨浪，脸上重新浮现出那种沉凝如山的气质，只是眼底深处那抹激动和希冀，再也无法掩盖。
“小兄弟，莫急，莫慌。”他示意林羽坐下，自己也拉过一张沉重的木椅，坐在他对面，目光如同穿越了厚重的历史尘埃，变得悠远而深邃。
“说来……话长。”柏木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讲述古老史诗的肃穆，“这一切，都要从我们天工府，还有你刚才听到的‘凌云阁’，以及另外几个早己淹没在历史尘埃中的隐世玄门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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