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星辰在裴御城的书房发现那个硬盘时，窗外正在下暴雨。
硬盘藏在书架最底层的《资本论》里，标签上写着“星辰资料”。她本想找本参考书，却鬼使神差地把它插进了电脑。
文件夹点开的瞬间，她的血液几乎凝固——里面是她过去三年所有的公开演讲视频，从大学的毕业答辩到星曜的新品发布会，甚至包括她在行业论坛上的即兴发言，每段视频下面都有详细的笔记，标注着她的语气变化、手势习惯，甚至是“提到父亲时喉结动了三下”这种细节。
最让她心惊的是一个加密子文件夹，破解后发现是她的技术专利分析报告，每篇都有裴御城的亲笔批注：“这个算法漏洞可以用区块链弥补”“她故意隐藏了核心参数”……最新的日期就在昨天。
“这是监视还是变态？”简星辰猛地拔掉硬盘，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后腰的疤痕在愤怒中隐隐作痛，像在呼应她的不安。
她想起裴御城说“关注她七年”时的眼神，想起他收购母校实验室的举动，原来这一切都不是偶然，是一场处心积虑的“研究”。
第二天的董事会上，简星辰把硬盘摔在了裴御城面前。金属外壳在红木桌上发出刺耳的响声，所有董事都停下了讨论，看向他们。
“裴总解释一下？”她的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裴御城的脸色变了变，却没有立刻辩解。他拿起硬盘，着上面的划痕，像是在思考怎么开口。
“这是商业调查的一部分。”王董事跳出来打圆场，“收购前研究目标公司的负责人，很正常的操作。”
“正常？”简星辰冷笑一声，调出硬盘里的笔记投影在大屏幕上，“正常到需要记录我说话时眨了几次眼睛？正常到三年前就开始跟踪我的所有动态？”
她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射向裴御城：“你从一开始就没信过我，对吗？联姻是假的，合作是假的，你做这一切，就是为了彻底掌控星曜，掌控我母亲留下的技术！”
“不是这样的。”裴御城终于开口，声音带着压抑的痛苦，“我收集这些，不是为了监视你，是……”
“是什么？”简星辰步步紧逼。
“是后悔当年没早点认识你！”裴御城猛地站起来，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后悔在你被秦世嵘的人围堵时，我没能在你身边；后悔在你父亲昏迷时，我没能早点找到证据；后悔在你一个人撑着星曜的时候，我还在因为父辈的恩怨对你冷眼旁观！”
他的眼眶红了，第一次在人前露出脆弱：“这些视频和笔记，是我想了解你的方式，虽然……很蠢，但我没有恶意。”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只有窗外的雨声敲打着玻璃。简星辰看着他通红的眼睛，心里的愤怒突然像被戳破的气球，慢慢瘪了下去。
就在两人僵持时，林骁撞开了会议室的门，脸色惨白：“不好了！秦世嵘挖走了我们的硬件团队，还拿到了‘凤凰计划’的部分代码，正在召开紧急发布会，说要公开技术细节！”
简星辰的心脏骤然紧缩。硬件团队掌握着核心芯片的参数，一旦和代码结合，整个凤凰计划的防御系统就会彻底暴露。
“他怎么拿到代码的？”裴御城立刻冷静下来，按下内线电话，“通知技术部，启动最高级别的防火墙！”
“是前几天跳槽的技术总监泄露的。”林骁调出发布会首播，秦世嵘正在台上展示代码片段，“他还说……是简总授权他这么做的，为了‘弥补当年母亲的过错’。”
“无耻！”简星辰的拳头狠狠砸在桌上，“他这是想彻底毁掉我和父亲的名声！”
裴御城突然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带着力量：“别慌。你母亲当年设计时，肯定留了后手。”
简星辰猛地想起母亲日记里的一句话：“凤凰的心脏有把锁，只有真正的守护者才能打开。”她看向裴御城，发现他的眼神和自己一样，都想到了那个可能——芯片纹身里的隐藏算法。
发布会现场，秦世嵘正准备展示凤凰计划的防御漏洞，屏幕突然黑了下去。几秒钟后，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出现在屏幕上，伴随着简星辰清冷的声音：
“秦总，您拿到的代码是我故意放出去的诱饵。里面的每个漏洞都是陷阱，现在您的服务器，应该己经被锁死了吧？”
现场一片哗然。秦世嵘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拿起手机想联系技术人员，却发现所有通讯都被屏蔽了。
“这不可能！”他怒吼着，却听到身后传来警笛声——裴御城己经报警，以“窃取商业机密”和“涉嫌危害国家安全”的罪名。
回到公司时，雨己经停了。简星辰坐在会议室里，看着屏幕上“凤凰涅槃”的特效，突然觉得很累。裴御城给她泡了杯咖啡，放在手边，没放糖，是她喜欢的味道。
“对不起。”她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刚才……我不该那么说你。”
裴御城笑了笑，坐在她对面：“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
他从口袋里拿出个U盘，递给她：“这是我收集的秦世嵘操控大宗商品交易的证据，里面有他和卡里姆的转账记录，足够让他在牢里待一辈子。”
简星辰接过U盘，指尖碰到他的温度，突然想起那个加密硬盘里的最后一个文件——是段监控视频，拍的是她大学时被秦世嵘的人围堵，裴御城乔装成路人帮她解了围，自己却被打了一拳。
原来有些守护，从一开始就存在，只是她不知道而己。
“我们……还能继续合作吗？”她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不确定。
裴御城的目光落在她的咖啡杯上，突然笑了：“你连我喝咖啡不放糖都记得，怎么不能？”
简星辰的脸颊瞬间红了，原来他还记得发布会上的那句话。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两人之间投下柔和的光晕，像一层看不见的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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