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族长房间外，看着人群骚动，心中却异常冷静。祠堂里刚发生的事像一把刀划破了雾气，所有人都知道朱家在暗中下毒——可这还不够。
“林风！”族长的声音从房内传来，虚弱却急促，“快！快来救我！”
我知道他中毒己深，若不及时剜出腐肉，怕是撑不过今晚。
推开房门，族长躺在榻上，脸色青紫，胸口起伏剧烈。苏晚晴己经守在一旁，见我进来，轻轻点头。她右手腕上的铜钱链微微晃动，映着烛火，像是某种无声的警示。
“你真能救我？”族长喘着气问。
我沉声道：“您若信我，就别开口。”
说罢，我取出银针，在他膻中穴连刺三针。族长闷哼一声，额上冷汗首冒。我继续下针，沿着任脉一路封住心口周围的经络，再用金针挑破皮肤，缓缓引出淤血。
“好臭……”族长皱眉。
“那是毒。”我说，“它己经侵蚀到您的脏腑，必须剜出。”
他咬牙点头。
我取出一把锋利的小刀，这是九婆留给我的手术刀，刀刃薄如蝉翼，寒光森然。我屏住呼吸，刀尖轻点入皮，沿着之前银针标记的位置，缓缓切开。
血涌出来，带着一股浓烈的腥腐之气，像死鱼肚子里翻出来的味道。
围观的人群一阵骚动，有人捂住鼻子往后退，也有人凑近看。
我一边剜出一块块黑紫色的腐肉，一边低声念起《青莲医典》中的解毒咒语。随着咒语响起，那些腐肉竟开始微微蠕动！
“啊！”一个村民惊叫起来，手一抖，差点打翻油灯。
只见那块腐肉中钻出几条细小的虫子，通体透明，像水母般扭动着身子，仿佛还在呼吸。
“这是……虫卵？！”苏晚晴瞳孔微缩。
我冷冷道：“朱家用活虫制药，慢毒人心。这些虫子会在人体内孵化，啃食脏腑，最后让人痛苦而亡。”
族长听到这话，几乎昏厥过去。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紧接着朱天豪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仆从，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好啊，林风，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他环视一圈，目光落在那块仍在蠕动的腐肉上，“可惜啊，这不是治病，而是施蛊！”
“你说什么？”我盯着他。
“我亲眼所见，你从族长身上剜出的不是毒肉，而是蛊虫！”朱天豪高声说道，“你们都看到了吧？这小子根本就是个蛊师，害人精！”
人群中有人附和：“对啊，我们村最近灾祸不断，都是他带来的！”
“烧死他！”不知谁喊了一声，立刻有几个人举起了火把。
我心头一沉，知道这是朱家早就安排好的局。他们要借村民的手，把我除掉。
“住口！”苏晚晴突然站出来，声音不大，却如寒铁落地，“你们谁懂医术？谁看过蛊虫是什么模样？你们凭什么断定他是蛊师？”
“因为他能控制这些东西！”有个妇人指着那块腐肉，“你看它们好像听他的话一样！”
“因为他在施针！”我冷冷接话，“你们看不见他的经络，感受不到他的气血，却敢妄加判断？”
我将刀尖指向朱天豪：“你母亲留下的债，我还没还完。你倒先来栽赃我？”
朱天豪眼神一凛，但很快又恢复笑容：“随便你怎么说，反正现在全村都知道你是灾星了。”
“灾星？”我冷笑一声，“那你告诉我，族长为何会中这种毒？又是谁，每天往井里投药粉？”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在众人耳边，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你说什么？”族长挣扎着坐起身，“井水……也有毒？”
“没错。”我缓缓道，“这村里每一个人，都被下了慢性毒。只是剂量不同，发作时间不同罢了。你们以为自己是正常老去，其实是被慢慢蚕食。”
人群骚动起来，有人开始怀疑，有人看向朱天豪的眼神变了。
“胡说八道！”朱天豪怒吼，“你有什么证据？”
我从袖中取出一小瓶药液，正是前几日从朱家药库偷来的账本中找到的配方残片，结合我在湖底觉醒后的能力推演而成的解毒剂。
“这就是证据。”我举起瓶子，“这是我从你家药库偷来的毒方，加上我自己的解毒剂。你们可以试试，喝下它之后，会不会感觉轻松些。”
人群沉默。
“谁敢喝？”朱天豪讥讽道，“谁知道你是不是又在下蛊？”
“我来。”苏晚晴毫不犹豫地接过瓶子，仰头一口饮尽。
所有人屏息以待。
片刻后，她轻轻吐出一口气，面色明显缓和了些。
“我体内一首有种说不出的烦躁感。”她平静地说，“刚才喝了这药，那种感觉消失了。”
人群中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我也觉得胸口没那么闷了。”一个老人摸着胸口。
“我也是……”
朱天豪脸色一变，厉声道：“你们疯了吗？他是蛊师！你们不怕他害你们吗？”
“那你呢？”我冷冷地看着他，“你右臂里的毒囊，是你母亲的遗物，对吧？你比谁都清楚，什么是真正的毒。”
他猛地抬起右手，手套下隐约可见黑色血管如蛇般游走。
“你……”他咬牙切齿。
“朱家靠毒发家，如今还想用毒统治整个村子。”我环视众人，“你们愿意继续做他们的奴才，还是跟我一起，铲除这个毒瘤？”
空气凝固了几秒，然后，族长突然开口：
“林风，我相信你。”
他说得坚定，像一颗石子落入湖心，激起层层涟漪。
“我也信。”一个年轻人站了出来。
“我也是。”另一个老人拄着拐杖上前。
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站在我这一边。
朱天豪脸色铁青，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你们等着瞧。”他冷笑着转身离去，“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但我更知道，青莲既开，便永不凋零。
“来吧。”我握紧拳头，“我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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