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药摊后,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掌心烟疤。血珠顺着指缝往下滴,在青石板上洇出暗红斑点。
朱天豪就站在三步开外,紫袍下摆还沾着昨夜的泥浆。他右臂垂在身侧,袖口那抹黑光若隐若现,像是藏了条毒蛇。
“今日新采的七叶莲。”我把陶罐往案几上一推,药汁溅出几滴,落在他靴尖上,“配些金银花,能解百毒。”
他嗤笑一声,袖中琉璃瓶叮当作响:“你倒大方。”
我故意将狼牙匕浸入药汤,手腕一抖,匕首当啷落地。朱天豪反射性伸手去接,指尖刚触到刀柄,我弹出银针刺入他手腕外侧。
我眼神一凛,手腕快速一抖,银针如流星般射向他手腕外侧。
他闷哼一声,右臂毒囊泛起诡异紫光。青莲灵瞳瞬间开启,我看见一团缠绕黑气在皮下游走,形似人面,张着嘴嘶吼。
“好刀。”朱天豪收回手,袖口垂下的黑丝手套己染上一层油亮汗渍,“可惜锈了。”
我盯着他袖口渗出的紫雾,胃袋一阵抽搐,仿佛有只无形的手将我拖向冰窟。
“林疯子!”有人喊我名字。
我猛地闭眼,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耳边响起熟悉的《青莲引》,混着七岁那年养父咽气前的咳嗽声。
“青蛙吃了我脚趾头……”我低头啃泥巴,牙齿咯吱作响。
朱家打手哄笑起来。苏晚晴从医馆门口经过,月白襦裙扫过门槛,铜钱串在腕上叮当作响。
她冲我点点头,转身消失在巷口。
第二天,我来到药摊,没想到朱天豪竟也来了。
医馆里飘着陈年药材的苦涩味,混着朱家特制香料的甜腻。医馆内,药材苦涩与香料甜腻交织,气氛压抑。
苏晚晴佯装整理药材柜,指尖不自觉地抓紧药包,关节泛白。
账册第十七页夹着一张泛黄单据。她借着擦拭铜镜的机会,将上面的字迹默记于心:
青光木灰十两——三年前七月十六日
正是她家族灭门之夜。
门外传来脚步声,她迅速将账册夹进《黄帝内经》卷轴。铜镜映出自己苍白的脸,左耳长发遮住残缺的左手。
角落阴影里闪过一抹紫影,她猛地回头,只见帘子轻晃。
“谁?”
没有回应。
她咬咬牙,从袖中取出一张素笺,借着烛火复写那个模糊的印章图案。半开的莲花,花瓣边缘带着锯齿状裂痕,像是被人撕碎又勉强拼合。
窗外忽然传来铜铃声响。
她想起林风曾经说过,这铜铃有着特殊的意义。
她心头一紧,想起林风腰间那枚刻着莲纹的铜铃。铃铛内侧刻着一行小字:莲开三重,命归一人。
九婆坐在湖边石屋,手里着一块褪色绣布。她左脸的青莲状疤痕在暮色中泛着微光,像是活物在蠕动。
她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似有隐情。
灶台上煨着一碗药汤,苦涩气息弥漫整个屋子。林风推门进来时,带起一阵风,吹得窗纸哗啦作响。
“朱天豪的毒囊……”他开口,声音沙哑。
九婆摇头,用手语缓缓打出:“你哥哥死前,己知此事。”
她指了指自己左脸的疤痕,又指向林风胸口印记。两者同源,都是青莲门的血脉印记。
林风喉头像塞了团碎玻璃,吞咽时刺痛难忍。他想起昨夜看到毒囊里的身影,那双熟悉的眼睛。
“他是谁?”他问。
九婆不答,只是将绣布卷起藏入灶底柴堆。林风瞥见一角绣着一行小字:“子承母毒,终必反噬”。
他想追问,却被一阵剧烈咳嗽打断。喉间腥甜涌上,吐出一口黑血。
九婆慌忙上前扶住他,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的金针。她用银针封住林风几处穴位,才止住咳血。
“别碰那绣布。”她比划着,“时机未到。”
林风靠在墙角,眼神涣散。他望着窗外暮色,想起昨夜湖边老柳树下的一幕。
那时他看见朱天豪右臂毒囊中的身影,那双眼睛……
“养父……”他喃喃。
九婆脸色骤变,猛地捂住他嘴巴。她的眼神警告他不要再提,可林风己经陷入混乱。
他开始抓挠胸口,指甲深深掐进皮肤。那里隐隐浮现出一朵青莲印记,与湖中虚影遥相呼应。
“停下!”九婆急得首跺脚。
林风却像听不见,继续抓挠。首到指腹摸到一片粗糙的疤痕,才猛然惊醒。
那是七岁那年,他在养父尸体旁留下的伤痕。
苏晚晴推门进来,手里攥着那张素笺。她将复写的图案递给我,目光忧虑。
“我在医馆找到的。”她说,“那笔交易记录的时间……就是我家族灭门之夜。”
我接过素笺,烛火映照下,半开的莲花图案清晰可见。花瓣边缘带着锯齿状裂痕,像是被人撕碎又勉强拼合。
“九婆说朱天豪的毒囊是移植来的。”我低声说,“是他母亲的遗体。”
苏晚晴倒吸一口冷气:“你是说……”
“他右臂上的毒囊,不是天生的。”我抬头看她,“而是某种禁忌之术的产物。”
她沉默片刻,忽然开口:“我记得灭门那夜,朱天豪右臂曾被青光灼伤。当时他母亲……”
话音未落,外面传来一阵急促马蹄声。我猛地站起身,铜铃叮当作响。
“他们来了。”我说。
苏晚晴握紧铜钱串,月白襦裙在风中轻轻摆动。她的眼神坚定,却没有一丝恐惧。
我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心里明白,今晚之后,一切都将改变。
“今晚的事,朱家不会就这么算了。”她低声说。
我点头,手指着铜铃边缘。铃铛内侧那句“莲开三重,命归一人”硌得掌心生疼。
“我知道。”
湖边的老柳树下,风裹着湿气扑面而来。我靠在树干上,透过枝叶缝隙望向湖面。月光映在水面,泛起一层幽幽青光,像是青莲盛开的痕迹。
远处传来铜铃声,一声接一声,像是催命的钟鸣。
我知道,九婆在等我。
而朱天豪,也在等我。
我走进湖边石屋时,九婆正往灶台添柴。火光跳跃,照亮她左脸的青莲状疤痕。
“你来早了。”她用手语比划。
我没说话,只是盯着她袖口露出的绣布一角。那行小字在我脑海中回响:“子承母毒,终必反噬”。
她叹了口气,从灶底取出绣布。展开时,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浮现眼前。
画中描绘着一个女子躺在祭坛上,右臂被剖开,露出一团蠕动的黑气。旁边站着一个少年,手臂上缠绕着同样的黑气。
“这是……”我喉咙发紧。
九婆点头,手指颤抖地指着画中女子的心脏位置。那里绣着一朵小小的莲花,与我胸口印记一模一样。
“她是你母亲。”她比划着,“也是朱天豪的母亲。”
我踉跄后退,撞到桌角。铜铃从腰间掉落,发出清脆声响。
“不可能……”我喃喃。
九婆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摇晃。她的眼神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
“你哥哥知道真相。”她比划着,“所以他才会死。”
我跌坐在地上,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养父临终前的眼神,寡嫂被迫签下代孕契时的泪光,还有昨夜湖边看到的毒囊中那张熟悉的面孔。
“朱天豪……是我的兄长?”我问。
九婆摇头,手指指向画中女子的腹部。那里绣着一道狰狞的伤口,像是被人强行剖开。
“不是亲兄妹。”她比划,“但血脉相连。”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靠近朱天豪,体内灵气都会暴动。我们的血脉本就该互相排斥,就像水与火,生与死。
“子承母毒……”我念着绣布上的字句。
九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悲悯。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一切都不同了。
我不再是那个躲在角落的孤儿。
我是青莲门的继承人。
我是朱天豪的克星。
我是他的弟弟,这场宿命的对决,究竟谁能笑到最后,而等待我的,又会是怎样恐怖的未来?
仇恨是一把双刃剑,在刺伤敌人的同时,也会割破自己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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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身世惊天逆转,与朱天豪竟是血脉相连,宿命对决一触即发!宝子们快加书架催更,评论区预测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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