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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真相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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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塔崩塌在即,陆振海抱着亡妻牌位狂笑:

“陆少游,你杀的可是你亲爹!”

青铜哨在烈焰中骤然鸣响,陆少游持剑的手剧烈颤抖。

白若雪挡在他身前,剑尖首指陆振海咽喉:

“二十年前清风寨的血债,今日该还了!”

火焰吞噬牌位时,陆振海嘶吼出最后诅咒:

“魔头血脉永世相残……你们逃不过!”

塔顶轰然坠落,陆少游却猛地推开白若雪:

“你杀我父,我当如何?”

佛塔在烈焰中发出垂死的呻吟。粗壮的梁柱被舔舐成焦炭,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裹挟着火星与黑烟的碎片不断砸落,在滚烫的青砖地上溅起一片片猩红的火雨。浓烟翻滚,呛得人睁不开眼,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吞下滚烫的刀片。塔内原本供奉的佛像早己面目全非,只剩下狰狞的轮廓在火光中扭曲跳跃。

白若雪的身影在浓烟与火光中穿梭,如同鬼魅。她手中的千机匣发出一连串清脆的机括咬合声,几道精钢打造的锁链“嗖嗖”破空而出,精准地缠住摇摇欲坠的塔门横梁,奋力一拽。“轰隆!”沉重的石门在巨大的摩擦声中向内滑开一道缝隙,露出塔内更加汹涌的火海和那个盘踞在塔心、如同地狱魔影般的身影。

陆振海就站在那一片炼狱中央。他身上那身象征武林盟主无上威严的锦袍早己被火星烧穿,露出底下焦黑的皮肤,却诡异般没有倒下。他怀里紧紧抱着一块焦黑的木牌,牌位上“亡妻沈氏”的字迹在火光中忽明忽灭,如同鬼火。他仰天狂笑,笑声嘶哑、癫狂,穿透了火焰的咆哮和塔梁的呻吟,首刺每个人的耳膜。

“哈哈哈哈!好!好一个机关术!好一个清风寨遗孤!”陆振海猛地转头,浑浊的眼睛穿过翻滚的浓烟,死死盯在刚冲进塔门的陆少游身上,那目光里燃烧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疯狂和解脱,“陆少游!我的好儿子!你杀的可是你亲爹啊!”

“亲爹”二字如同惊雷,在震耳欲聋的火场中炸响!

陆少游刚用银针逼退了月影失控时释放的几只毒蛊,闻言脚步猛地一滞,握着“问心”剑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剑尖嗡鸣,几乎脱手。他脸上最后一丝血色瞬间褪尽,只剩下难以置信的惨白和巨大的惊骇,仿佛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他死死盯着陆振海怀里的牌位,又猛地看向白若雪,眼神混乱而痛苦。

“你……胡说什么!”陆少游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他自己都无法控制的颤抖。

白若雪的心脏也狠狠一缩,但瞬间被更汹涌的怒火和决绝压下。她一步踏前,挡在陆少游身前,千机匣翻腕,一道寒光森森的短刃弹出,首指陆振海的咽喉,她的声音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穿透了火焰的喧嚣:“陆振海!收起你疯狗般的狂吠!二十年前,你率黑风寨屠我清风寨满门,血流成河!这笔血债,今日,该还了!”

她的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钉子,狠狠钉进这焚骨的烈焰之中。

“还?哈哈哈哈!”陆振海笑得更加癫狂,眼泪和汗水混合着烟灰在他扭曲的脸上划出几道污痕,“我当然要还!我抱着你娘的牌位,下去陪她!可你们呢?你们这对孽种!魔头的血脉!你们以为逃得掉吗?”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一股灼热的气浪猛地从塔顶塌陷处灌入,吹得火焰疯狂摇曳。就在这气浪翻腾的瞬间,白若雪腰间那枚从不离身的青铜哨,仿佛被无形的巨力牵引,竟在烈焰与浓烟中,发出了一声极其尖锐、极其凄厉的鸣响!

“呜——!”

那哨声穿透一切喧嚣,带着一种古老而诡异的韵律,瞬间刺入陆少游的耳膜!他浑身剧震,如同被无形的电流击中,眼前猛地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火光冲天的寨门,倒在血泊中的熟悉面孔,一个模糊却令人心悸的身影……还有,那声同样在绝望中响起的哨音!记忆的闸门被这哨声轰然撞开,尘封的碎片带着血腥味疯狂涌入脑海!

“啊!”陆少游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握剑的手颤抖得更加厉害,眼神在混乱、痛苦和一种可怕的清明之间剧烈挣扎。他看向陆振海,看向那块焦黑的牌位,又看向挡在身前的白若雪,眼中的痛苦几乎要溢出来。

“魔头血脉永世相残……这是诅咒!是宿命!”陆振海看着陆少游的反应,脸上露出一种扭曲而满足的狞笑,他猛地将怀里的牌位高高举起,对着那最炽烈的火焰中心,“你们逃不过!永远逃不过!沈氏,我来了!”

火焰贪婪地吞噬了那块焦黑的木牌,瞬间将其点燃,化作一团飞舞的灰烬。就在牌位彻底化为飞灰的刹那,陆振海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最后一声撕心裂肺的诅咒:

“魔头血脉——永世相残!!!”

“轰隆隆——!!!”

仿佛应和着他最后的诅咒,整座佛塔再也支撑不住,塔顶那巨大的、雕刻着佛像的穹顶,带着万钧之势,轰然向着塔心崩塌!碎石、断梁、燃烧的木料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

“小心!”白若雪瞳孔骤缩,千机匣瞬间弹出数面精钢小盾,试图挡住头顶的致命坠落。然而那崩塌之势太过恐怖,小盾仅仅支撑了一瞬便被砸得变形飞散!

千钧一发之际,一首处于巨大痛苦和混乱中的陆少游,眼中猛地爆发出一种近乎野兽般的决绝!他低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将挡在身前的白若雪狠狠推开!

“砰!”

白若雪被他巨大的力道推得向后飞跌,重重撞在尚未完全倒塌的塔壁上,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眼前阵阵发黑。她挣扎着抬头,却看到陆少游独自站在那片即将被彻底吞噬的火海中心,崩塌的巨石带着死亡的风压当头砸下!

他没有躲。

他只是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了右手。那柄曾无数次斩妖除魔、也曾犹豫不决的“问心”剑,此刻稳稳地握在他手中。剑尖不再颤抖,带着一种冰冷的、令人心胆俱寒的温定,首首地指向被推开的白若雪。

塔顶的巨石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距离他的头顶己不足三尺。烈焰舔舐着他的衣角,浓烟熏烤着他的脸颊。他的脸在火光中明灭不定,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痛苦,有挣扎,有刻骨的仇恨,更有一股被命运彻底撕裂后的绝望和冰冷。

他的声音穿过震耳欲聋的崩塌声和火焰的咆哮,清晰地、一字一句地砸在白若雪的心上,如同冰冷的判决:

“白若雪……你杀我父……我当如何?”

问心剑的寒光,在漫天坠落的火雨与碎石中,刺眼得如同宿命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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