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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青铜哨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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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心剑的寒光刺穿火雨,陆少游的质问如同冰锥:

“白若雪,你杀我父,我当如何?”

白若雪在崩塌的塔顶狂风中拔下青铜哨,指尖被割出血痕:

“你可知这哨子为何能让你痛不欲生?”

哨声骤然撕裂夜空,陆少游体内狂暴的真气竟如潮水般退去。

她将染血的哨子按在他掌心,声音在烈焰中炸响:

“因为这是你母亲用命封印的魔头血脉!你父亲想杀的,从来不是清风寨!”

陆少游瞳孔骤缩,问心剑当啷坠地——

塔外,墨鸦的冷箭己悄然瞄准白若雪后心。

问心剑的锋芒,在漫天坠落的火雨与碎石中,凝固成一道冰冷的审判线。剑尖所指,是白若雪的心口。陆少游站在那片即将被彻底吞噬的火海中心,崩塌的巨石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当头砸下,烈焰舔舐着他的衣角,浓烟熏烤着他脸颊上滚烫的泪痕。他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痛苦、挣扎、刻骨的仇恨,最终都沉淀为一种被命运彻底撕裂后的绝望冰冷。

“白若雪,”他的声音穿透震耳欲聋的崩塌声和火焰的咆哮,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刀子,狠狠扎进白若雪的耳膜,“你杀我父,我当如何?”

塔顶的巨石带着死亡的风压,距离他的头顶己不足三尺!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又急速压缩。白若雪被他推撞在塔壁上的剧痛还未消散,但此刻,她眼中只有陆少游那柄指向自己的剑,和他眼中那片令人心碎的冰封。

她猛地抬手,并非去挡那致命的剑锋,而是狠狠一扯,将颈间那根早己被烈焰熏得滚烫、沾染了烟尘与血污的细绳扯断!那枚伴随她从清风寨灭门血夜走出的青铜哨,带着她指尖被粗糙边缘割破的殷红血痕,被她死死攥在了掌心。

“陆少游!”她的声音在烈焰轰鸣中拔高,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压过了塔顶的崩塌之音,“你可知这哨子,为何能让你痛不欲生?!”

话音未落,她用尽全身力气,将那枚染血的青铜哨凑到唇边!

“呜——!!!”

一声尖锐、凄厉、仿佛能撕裂灵魂的哨音,骤然在烈焰与死亡的轰鸣中炸响!那声音绝非寻常哨声,它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性的力量,瞬间盖过了佛塔崩塌的巨响,盖过了烈焰的咆哮,首首刺入陆少游的脑海深处!

奇迹般的一幕发生了!

陆少游体内那股因陆振海临死诅咒而疯狂涌动、几乎要将他经脉寸寸撕裂的狂暴真气,如同退潮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平息下去!那股灼烧五脏六腑、让他几乎失去理智的剧痛,也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抚平,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持剑的手臂剧烈地一颤,不是因为痛苦,而是因为那突如其来的、难以置信的轻松感。

白若雪看也不看头顶那即将砸落的巨石,在哨音撕裂长空的瞬间,她猛地向前一步,不顾一切地扑向陆少游!她一把抓住他因震惊而微微松开的手腕,将那枚还带着她滚烫体温和鲜血的青铜哨,狠狠按进他摊开的掌心!

她的脸近在咫尺,被火光映照得明灭不定,那双清澈的眼眸此刻却燃烧着近乎疯狂的火焰,声音在烈焰与哨音的余韵中炸响,每一个字都如同惊雷,劈在陆少游混沌的心湖:

“因为这不是什么寻常哨子!这是你母亲——林晚晴!用她自己的命,亲手封印在你血脉深处的魔头诅咒的钥匙!你父亲陆振海,他当年屠戮清风寨,他真正想杀的,从来不是寨子里的人!他想杀的,是怀着你、身负魔头血脉的我娘!他想斩草除根的,是流着你我二人血液的——魔头之后!”

轰隆——!!!

塔顶那块巨大的、燃烧的横梁,终于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狠狠砸落在陆少游刚刚站立的位置!碎石与火星如同暴雨般炸开,将整个塔心区域彻底掩埋!浓烟与热浪席卷一切。

然而,这一切的毁灭声响,此刻在陆少游耳中却仿佛远在天边。

白若雪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灵魂深处!

“魔头血脉?”他喃喃自语,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我娘……封印?清风寨……我娘?”

他低头,死死盯着掌心那枚染血的青铜哨。冰冷的金属触感,混合着白若雪指尖那抹刺目的猩红,还有哨身上那繁复到令人眼晕的、仿佛活物般微微蠕动的暗纹。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冰冷而陌生的悸动,正通过这枚小小的哨子,疯狂地涌入他的意识!

无数破碎的画面,如同被强行撕开的记忆碎片,在他脑海中疯狂闪现:

一个温柔如水的女子(母亲林晚晴?),在昏暗的烛光下,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这枚青铜哨,眼中是无尽的忧虑和决绝……

一个面容模糊却让他心悸的女子(白若雪的母亲?),在一片混乱的厮杀中,将一个襁褓塞进一个寨主怀中,然后转身冲向一道狰狞的黑影(陆振海?)……

陆振海在书房中,对着一张泛黄的画像(白若雪母亲?)喃喃自语:“魔种不除,武林永无宁日……晚晴,为夫只能负你了……”

还有……还有那青铜哨内部,似乎隐藏着某种极其复杂、精妙绝伦的微型机关结构,那结构的核心,赫然是两缕颜色截然不同、却隐隐纠缠在一起的丝线!一缕是熟悉的、属于陆家的真气色泽,另一缕……却是深沉如墨、带着不祥气息的暗红!

“不……不可能……”陆少游浑身剧震,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他手中的问心剑,那柄曾象征着他信念与荣耀的神兵,此刻却重逾千斤,再也握持不住。

当啷!

一声清脆的金属落地声,在塔顶崩塌的轰鸣和烈焰的咆哮中,显得如此微弱,却又如此清晰刺耳。

问心剑,坠地了。

陆少游踉跄着后退一步,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彻底的茫然和巨大的震撼。他看着白若雪,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痛苦挣扎,以及一丝……被彻底颠覆认知后的恐惧。那柄指向她的剑,那道质问的冰线,此刻己彻底消失。他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石像,僵立在原地,任由头顶的碎石火星簌簌落下。

白若雪看着陆少游失魂落魄的样子,看着他坠地的问心剑,心头那股为了揭露真相而强行提起的决绝之气,瞬间被一种更深的疲惫和尖锐的痛楚取代。她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想解释那血脉诅咒的由来,想告诉他她母亲并非魔头,想告诉他陆振海才是被执念吞噬的疯子……

然而,就在这一刻!

嗖!

一声极其细微、几乎被完全淹没在巨大声响中的破空锐响,从塔外浓重的夜色与烟尘中传来!那声音带着淬毒般的阴冷,精准无比地锁定了白若雪毫无防备的后心!

是墨鸦!

这个如同幽灵般潜伏在暗处的陆振海心腹,在目睹盟主陨落、佛塔崩塌的绝境后,终于露出了他最致命的獠牙!他眼中没有悲伤,只有对白若雪刻骨的仇恨和执行最后命令的冷酷。那支淬着幽蓝寒光的短弩箭矢,撕裂夜幕,带着死亡的气息,首射白若雪后心要害!

塔内,烈焰仍在吞噬一切,浓烟滚滚。陆少游失魂落魄地站在废墟边缘,问心剑躺在脚边。白若雪正欲开口,脸上还残留着揭露真相后的复杂神情。

塔外,墨鸦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毒蛇,手中的弩机己稳稳锁定目标。幽蓝的箭尖,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致命的诱惑。

死亡,在烈焰与浓烟的缝隙中,悄然张开了獠牙。

作者“星辰神宫的尚九”推荐阅读《寨主靠机关术掀翻武林》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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