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还有这些事？”侯龙涛正拧着水龙头洗手，冰凉的水流冲过指尖，却没让他清醒多少——听到王磊说的假货和收购传闻，他的动作猛地顿住，指节微微收紧。之前只想着解决原料问题，却没料到公司还藏着这么多隐患。
王磊耷拉着肩膀，手里的奶茶吸管被他咬得变了形，语气蔫蔫的：“可不是嘛。现在部门里都在传，要是公司真被收购，我们这些小员工说不定就要失业了。”他说完，也没心思再跟侯龙涛套近乎，拖着脚步走出洗手间，连平时最爱的奶茶都没喝一口，背影透着说不出的失落。
侯龙涛站在原地，指尖的水珠滴落在洗手台的瓷砖上，发出“嗒嗒”的轻响。他在心里快速梳理——原料问题好解决，只要他拿出配方，产能立马能跟上；假货问题虽然麻烦，但方思雅人脉广，找工商部门打假应该不难；最棘手的是道上集团和嘉铭集团的收购，这两家他隐约有耳闻，一个是温市的地产龙头，一个是做医药起家的上市公司，联手起来的实力不容小觑，他们盯上健元，恐怕不止是看中养神液的利润，更是冲着核心技术来的。
“得尽快跟方思雅问清楚。”侯龙涛擦了擦手，转身走出洗手间，刚坐回工位，就看到小如捏着一叠资料走过来。她今天穿了件浅粉色的针织衫，领口绣着小小的兔子图案，手里的资料被她攥得边角发皱，眼神里满是同情，像怕吓到他似的，轻声说：“三真哥，这是陈经理给你的工作计划，让你尽快完成。”
侯龙涛接过资料，翻开一看，眉头瞬间皱了起来——上面列着鹿城区十几家销售点，从大型超市到连锁药房，甚至还有几家社区便利店，要求他逐一走访，记录养神液、排毒美颜丸的销售数据，还要跟顾客面对面交流，收集使用反馈，最后还要形成一份不少于五千字的书面报告。
“这不是故意折腾人吗？”侯龙涛心里嘀咕。他的丹药就算稀释了百倍，效果也是凡俗药品比不了的，顾客反馈根本不用查也知道是好评。可陈姗姗偏要他跑遍十几家店，还要一一记录顾客联系方式，这明摆着是给他穿小鞋。
他翻到最后一页，看到密密麻麻的顾客姓名和电话，忍不住叹了口气——照这个工作量，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完不成，他哪有这么多时间浪费在这上面？他随手把资料丢在桌上，摸出手机给方思雅打电话，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忙音，却没人接。
“真是麻烦。”侯龙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刚想把资料塞进抽屉，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跳着“方思雅”三个字。
“三真啊，刚才在跟药材商谈判，手机调了振动。”方思雅的声音像浸了水的棉花，软绵却透着沙哑，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你要的药材我己经下单了，合肥那边的厂家明天一早就会发货，最慢明天中午能到温市。”
侯龙涛本来还想抱怨陈姗姗的事，听到她这语气，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放软声音：“我现在在公司，明天早上你能不能派个人带我去厂房？我想尽快开始炼药。”
“我明天早上亲自去接你。”方思雅轻笑了一声，声音里多了点力气，“我现在在合肥，今晚的飞机回温市，刚好能赶上。”
“你去安徽干嘛？”侯龙涛愣了一下。
“还不是因为你要的药材量太大。”方思雅的语气带着点无奈，“江浙这边的药材市场根本凑不齐，我只能跑合肥的大厂家谈。采购部就三个人，既要盯合同又要核价格，人手根本不够，我不来盯着，怕是要被人坑。”
侯龙涛这才反应过来——之前他炼药的原料，是在温市、杭州的药材市场跑了半个月才凑齐的，现在要批量生产，需要的量是之前的几十倍，方思雅一个女人跑遍安徽谈合作，肯定吃了不少苦。他捏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心里泛起一阵歉意：“辛苦你了，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金霖岂是池中物》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其实不用你亲自跑的……”
“没事，早点把原料凑齐，公司才能稳住。”方思雅打断他，声音又轻快了些，“不说了，我还要跟厂家核对最后一批药材的规格，明天见。”
挂了电话，侯龙涛看着桌上的工作计划，心里的烦躁少了些。他想了想，还是拿起资料站起身——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市场上看看，真真切切了解下自己的产品口碑如何。
刚走出公司大门，一阵熟悉的香风就飘了过来。侯龙涛抬头，心脏猛地一跳——洪千秀正从一辆黑色奥迪车里下来。
她今天穿了件软糯的白色羊绒高领毛衣，领口堆着浅浅的褶皱，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脖颈；外面套着件亮面麂皮材质的橙色风衣，腰间系着同色系的宽腰带，刚好勒出纤细的腰肢；下身是条黑白格子阔腿裤，裤脚微喇，露出脚踝上的银色脚链，搭配一双米色短靴，既时尚又透着几分成熟的靓丽。只是她脸上的妆容再精致，也遮不住眼底的疲惫——眼下的青黑像晕开的墨，连长长的睫毛都透着倦意，显然这几天没睡好。
侯龙涛的眼神亮了亮，随即又快速黯淡下来。他低下头，想趁着人群溜走，脚步却不由自主地慢了半拍。
洪千秀也看到了他，脚步猛地顿住，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有疑惑，有期待，还有几分不确定。她盯着侯龙涛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风衣的衣角。
“等等！”眼看侯龙涛就要走进街角的人流，洪千秀终于忍不住出声，声音带着点急切。
侯龙涛假装没听见，脚步反而更快了些。
“三真！你等等！”洪千秀又喊了一声，踩着短靴小跑起来，麂皮风衣的下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侯龙涛无奈地停下脚步，心里暗自叹气——怕什么来什么。他转过身，故意咳嗽了两声，脸上挤出一个病恹恹的笑容：“洪小姐，有事吗？”
洪千秀跑到他面前，微微喘着气，鬓角的碎发被风吹得贴在脸颊，鼻尖泛着红。这几天她根本没心思工作，只要一空闲，侯龙涛和“三真”的样子就会在脑海里来回切换——一样的眼神，一样的小动作，甚至连说话的语气都有几分相似。她越想越觉得可疑，索性推掉了所有通告，住在侯龙涛温市的房子里，就等公司这边的消息。今天一早听说“三真”来上班，她就立马赶了过来。
“你要去哪里？”洪千秀盯着他手里的资料，眼神里满是探究。
侯龙涛扬了扬手里的资料，笑容比哭还难看：“陈经理安排的任务，去鹿城区的销售点做市场调研。”
“我跟你一起去！”洪千秀想也不想就说，语气坚定得不容拒绝。
侯龙涛心里一突——难道她发现了什么？他连连摇头：“不行不行，你跟我一起去，还怎么调研啊？你一出现，整个商场不都得围着你转？”
洪千秀哼了一声，眼眸里闪过一丝精明：“这你就别管了，我保证不耽误你做事，还能帮你打掩护。”
侯龙涛环顾西周，发现公司门口的几个前台小姑娘正偷偷举着手机，眼神在他们俩之间来回扫，还有路过的员工也在驻足观望。他本来装病就是为了低调，现在倒好，首接成了焦点。
“我先去城南的百家乐超市，你……你别跟太紧。”侯龙涛无奈妥协，说完就转身快步走了，生怕再多待一秒就会露馅。
洪千秀看着他的背影，轻轻跺了跺脚，随即又笑了——他越是躲闪，就越说明有问题。她转身回到车上，对驾驶座的助理说：“兰姐，去城南百家乐超市。再帮我准备一顶鸭舌帽和口罩，要低调点的。”
奥迪车缓缓启动，跟在侯龙涛身后，朝着城南的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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