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青梅的守护
紫苏始终守护在方文山的身边，她的爱让方文山更加坚定。她的付出也让唐宁深受感动。
春雨初霁的清晨，紫苏正踮着脚尖整理书房的书架。方文山伏案写碑帖的手顿了顿，墨汁在宣纸上洇开一朵青莲。窗棂外的玉兰树新绽的花苞沾着露水，像多年前她第一次闯入他书斋时发现的珠翠。
“烟熏腊鸭的香料备好了吗？”紫苏转过身时，鬓角的碎发还沾着樟木屑。方文山记得她昨日在厨下忙碌到亥时，为他调制的腌料里藏着桂花糖和陈皮丝，那是他幼时偏爱的口味。桌上摊开的《闽中海错疏》被她用镇纸压平，朱砂旁批里满是“文山爱食何种齑粉”的标记。
“夫君昨日又为词谱熬到二更。”她忽然走到案前，用帕子蘸了冰片水替他揉太阳穴。方文山察觉到她袖间藏了半块绿豆糕，是他早年落枕时她惯用的法子。廊下传来乳燕的啁啾，他想起幼年时她在檐下筑泥巢，总嚷着要替燕子遮风挡雨。
午后，紫苏捧着药篓穿过梅溪镇的竹林。溪边的野芹菜沾着露珠，她蹲下身摘了满筐，却在溪水里看见自己倒映的青丝里夹了银丝。方文山不知何时立在身后，手里攥着她遗落的桂花手帕。
“这方子能治你的旧疾。”她首起腰时，方文山递过一本泛黄的医书。《备急千金要方》的书页被翻得卷边，夹着的信笺上是唐宁的簪花小楷：“君有良人执手，余生足矣。”
紫苏将野芹菜塞进竹篓，转身却被方文山揽入怀中。怀中的人犹带着溪水的凉意，可她能听见他剧烈的心跳。他从未说爱，可每次掖被角的温度、替她校准编磬音律的手势、在她鬓边别玉兰花的指尖，都比千言万语更重。
暮色西合时，唐宁推开了方家柴扉。她看见紫苏正替方文山系上新做的护腰，缎面上绣着的并蒂莲绒线未干。两人同时转过身，紫苏的瞳孔里先浮起惊惶，继而绽开释然。
“唐姑娘。”紫苏解下护腰递给她，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盛世风流：情定三生梦》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指尖着绣线，“这花样是我幼时学会的，本想日后为夫君多绣几件。”唐宁接过的瞬间，触到她掌心的薄茧——那是多少个日夜操持家务、碾药研磨留下的痕迹。
方文山站在台阶上，望着唐宁从怀中取出檀木香盒。盒中是他落第那年抽的旱烟杆，也是她想偷偷替他戒掉的执念。紫苏接过时，忽然觉得眼眶发烫——她想起前日夜里，方文山在梦里喊的是唐宁的名字，可醒来看见她时，却只说：“幸得你在。”
晚风掠过竹林，带来远处山寺的钟声。紫苏从袖中摸出唐宁留下的玉兰木簪，交给方文山时，他正替她调试编磬的音准。清越的磬声里，他将发簪别在她鬓角，指尖轻颤：“往后换我替你挽发。”
唐宁站在月光下，看着两人影子在青石板上交叠又分离。紫苏转身时，她看见她沾着药汁的手指轻轻攥紧，又松开。她想起三年前也是这样的春夜，方文山替她擦去眼角的星屑，而紫苏在背后为他们铺好软榻。
临别时，紫苏塞给她一小包茯苓糕：“路上吃。”纸包里藏着桂花糖，是她幼时最馋的甜食。唐宁走到渡口，回望方家的灯火，见紫苏正替方文山披上旧时的鹿皮氅衣。衣摆扫过门槛，像她多年前踏进他书斋时扬起的裙角。
月色漫过梅溪时，方文山突然开口：“多谢你成全。”紫苏替他系好衣带，嗓音带着笑意：“情深不寿，慧极必伤。可我既选了你，便要护你周全。”她想起那年春试放榜，他在寒雨中落第，是她剥了整夜的莲蓬，煮成糖水替他暖胃。
唐宁的乌篷船渐行渐远，她看见方文山扶着紫苏的肩头登上码头。晨雾里，紫苏忽然弯下腰剧烈咳嗽，方文山慌忙扶住她。她却在他怀中绽开笑颜：“我方才数了，共九十九声磬音。”
船行至中流，唐宁展开紫苏送的信笺。苍劲的柳体里夹着簪花小楷：“君之于我，犹木有根，水有源。唯愿君知，此生无憾。”落款处是方文山的私章，印泥未干。
暮春的梅溪镇，玉兰花谢了又开。方文山在书房校对新谱的《莺啼序》，紫苏倚在窗边喂食檐下的乳燕。编磬声与啁啾声混成一曲无字的歌，而唐宁留下的檀木香盒里，装着的是一捧新采的谷雨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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