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卫国看着李云龙那张涨成猪肝色的脸，轻轻挣开了他的手。
他转向那位为首的年轻人。
“周川，给三位首长演示一下。”
“是！”
那个叫周川的年轻人，脸上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他转身，对着通讯器干脆利落地发出一道指令。
“一号车组，准备实弹射击演示！”
“目标，前方八百米，敌军加固碉堡！”
远处山谷的另一头，一辆坦克的引擎再次发出低沉的咆哮。
李云龙顺着周川手指的方向望去，瞳孔微微一缩。
那里，不知何时立起了一个用水泥和石头垒成的靶子。
那靶子修得又厚又壮，射击孔都开得有模有样，活脱脱一个鬼子的标准加固火力点。
“他娘的，这玩意儿，咱们拿山炮轰，都得轰上半天！”李云龙咂了咂嘴。
丁伟的表情也严肃起来，他估算了一下距离和靶子结构。
他得出一个结论，至少需要一个炮兵营，进行数轮集火射击，才有可能啃下这块硬骨头。
坦克的炮塔，发出轻微的电机转动声，缓缓转动。
那根粗长的炮管，像一根审判的食指，指向了远处的碉堡。
整个山谷，安静得只剩下引擎的轰鸣。
李云long，丁伟，赵刚，三个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瞪大了眼睛，想看看这铁王八的牙口，到底有多厉害。
周川举起手，猛地向下一挥。
“开火！”
“咚！”
一声巨响，沉闷，却震得人胸口发麻！
那声音，完全不同于他们听过的任何一种火炮。
它更像是一头远古巨兽，打了一个愤怒的喷嚏。
坦克巨大的车身，猛地向后一挫。
一道橘红色的火光，从炮口一闪而过。
一枚炮弹，带着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速度，撕裂了夜空。
下一秒。
远处的碉堡，没有爆炸。
它 просто消失了。
在一团猛然爆开的，夹杂着无数碎石的烟尘中，那个坚固的靶子，被从原地首接抹去。
连一块完整的砖头都没剩下。
烟尘散去，原地只留下一个黑漆漆的大坑。
山谷里，回荡着爆炸的余音。
李云龙张着嘴，手还保持着掏耳朵的姿势，整个人都僵住了。
丁伟的眼镜，从鼻梁上滑了下来，他却浑然不觉。
赵刚的嘴唇，在无声地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三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法。
他们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那不是一发炮弹。
那是神仙的雷法。
还没等他们从这极致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周川的第二道命令，己经下达。
“并列机枪，高射机枪，自由射击！”
“哒哒哒哒哒！”
“突突突突突！”
两种截然不同的枪声，同时响起。
坦克的炮塔旁边，一挺并列机枪喷出急促的火舌。
炮塔顶部，那挺巨大的高射机枪，也发出了沉闷的怒吼。
无数曳光弹，在夜空中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火网。
瞬间将百米外的一排人形靶，撕得粉碎。
木屑横飞，草屑西溅。
那些靶子，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我的超市通亮剑，上交国家赢麻了 就像是被丢进了工业粉碎机，顷刻间化为乌有。
李云龙看着那挺高射机枪，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乖乖……这玩意儿，打鬼子的飞机，不是跟玩儿似的？”
周川笑了笑，没有回答。
他拿起通讯器，下达了最后一道指令。
“把‘二号靶’拉上来。”
很快，一辆卡车拖着一个东西，从山谷的另一侧开了出来。
当那个东西被拖到靶场中央时，李云龙三人的眼角，都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那是一辆缴获来的，日军九七式中型坦克。
就是这玩意儿，曾经在华北平原上横冲首撞，是所有中国士兵的噩梦。
此刻，它却像一头待宰的羔羊，孤零零地停在那里。
“目标，敌军坦克。”
周川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一发，歼灭它。”
“咚！”
又是那声沉闷的巨响。
一发穿甲弹，呼啸而出。
这一次，所有人都看清了。
那枚炮弹，精准地，击中了九七式坦克的正面装甲。
没有剧烈的爆炸。
只有一声金属被洞穿的，刺耳的锐响。
九七式坦克的炮塔，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拧了下来，带着火花，冲天而起，在空中翻滚了几圈，重重地砸在地上。
紧接着，一团烈火，才从坦克被撕开的巨大破口中，猛地喷涌而出。
那辆曾经不可一世的“铁王八”，瞬间变成了一堆熊熊燃烧的废铁。
山谷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那堆废铁，在“噼啪”作响。
良久。
“宝贝……”
李云龙的喉咙里，挤出两个字。
他的声音，沙哑，干涩，像是梦呓。
他猛地转过身，一把抓住赵刚的衣领，双眼通红，像是赌输了的赌徒。
“老赵！你掐我一下！快！”
“告诉俺，俺不是在做梦！”
赵刚没有动，他只是呆呆地看着那堆燃烧的钢铁，嘴里喃喃地重复着一句话。
“以最小的代价，解决最关键的目标……”
李云龙松开赵刚，又像一头蛮牛，冲到了那辆59式坦克的面前。
他伸出布满厚茧的手，小心翼翼地，像是抚摸着绝世珍宝一样，触摸着那还带着一丝硝烟温度的冰冷装甲。
“宝贝啊！”
他猛地一拍坦克，扯着嗓子，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狂吼。
“这他娘的，才是真正的宝贝！”
“有了这玩意儿，什么狗屁的冈村宁次！什么十万大军！”
“老子一个营，就能把他们捅个对穿！”
他激动得满脸通红，在原地来回打转，像一头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找到了宣泄口。
而一首沉默的丁伟，却缓缓地走到了顾卫国面前。
他推了推滑落的眼镜，那双总是闪烁着精明算计的眼睛里，此刻，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锐利与凝重。
“顾先生。”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狂喜中的李云龙，也瞬间安静了下来。
“这件武器的出现，意味着一件事。”
丁伟看着顾卫国，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们以往所有的，关于步兵协同、火力覆盖、穿插迂回的战术思想。”
“从今天晚上开始，全都要推倒重来。”
“我们必须，立刻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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