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显然还没彻底清醒，眯着眼睛抬头，看清来人时愣了愣，眼神里满是茫然：“顾、顾瑾琛？你怎么在这……”
顾瑾琛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过的瞬间，喉结猛地滚动了一下。
晨光透过走廊顶灯落在她身上，将那截白皙的脖颈和肩头照得近乎透明，
浴袍下隐约的轮廓像根细针，猝不及防刺进眼里。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前一步，伸手拽过旁边挂着的备用浴巾，
动作极快地往陆念笙身上一裹，顺势将她往门内推了推，同时反手带上门，将走廊的视线彻底隔绝在外。
“砰”的一声轻响，两人被关在狭小的玄关空间里。陆念笙被他裹得像个粽子，
只露出颗脑袋，懵懵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还没反应过来：“你干嘛啊……”
顾瑾琛的呼吸有些不稳，刚才那一眼带来的冲击还没散去。
他别开视线，落在她湿漉漉的发梢上，声音比平时沉了几分，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绷：“穿好衣服。”
“啊？”陆念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浴袍，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领口开得有多离谱，
脸颊“唰”地红透，像被蒸汽熏过一样，转身就往卧室跑，声音都带上了点羞恼，“你、你等一下！”
看着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顾瑾琛才缓缓松了口气，抬手按了按眉心。
等待的时间里，走廊里的寂静仿佛被无限拉长，
只有卧室里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还有陆念笙偶尔碰到东西的轻响，每一声都像踩在他的心跳上。
卧室门“咔嗒”一声合上，陆念笙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心脏还在砰砰乱跳。
刚才顾瑾琛的眼神太烫了，像带着电流，从她的肩头一路烧到耳根。
她胡乱抓过床上的T恤套上，客厅里，顾瑾琛走到沙发边坐下，
目光扫过茶几上随意丢着的草莓糖罐，指腹无意识地着膝盖。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她信息素的甜香，淡淡的草莓味混着沐浴后的水汽，像温水漫过礁石，让他紧绷的神经悄悄松了些。
不知过了多久，卧室门终于再次打开。陆念笙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
她站在门口，手还攥着门把手，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他：“那个……顾上将找我有事吗？”
顾瑾琛坐在沙发上，背脊挺得笔首，晨光透过落地窗落在他肩头，
却没冲淡那份属于军人的冷硬。他看着陆念笙，眼神异常认真，没有丝毫玩笑的意味：“我要你跟我一起去前线。”
“……什么？”陆念笙看着顾瑾琛说道，“你说去哪？”
“前线。”顾瑾琛重复了一遍，指尖在膝盖上轻轻点了点，“虫族异动频繁，第三军团五天后出发。”
陆念笙彻底懵了，眼睛瞪得圆圆的，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去前线？我？”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脑子里乱糟糟的——前线是什么地方？是炮火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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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干嘛啊？”她的声音都带上了点发颤，“喂虫族吗？”
顾瑾琛看着她炸毛的样子，眸色柔和了些，却依旧没松口：
“不是让你上战场。”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你还记得上次在医院，你对我做的临时标记吗？”
陆念笙的脸“唰”地红了。怎么会不记得？那天情况紧急，
她几乎是凭着本能咬破了他的后颈，用自己的信息素强行稳定了他暴走的精神力……那画面现在想起来，还让她耳根发烫。
“由于那次临时标记，”顾瑾琛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无奈，
“我的信息素短期内会对你产生很强的依赖性。军医说，这种状态至少要持续一个月，
期间如果长时间脱离你的信息素范围，我的精神力很可能再次出现波动。”
他抬眼看向她，目光坦诚：“前线战事凶险，我不能冒这个险。所以，我需要你跟我一起去。”
陆念笙听得一愣一愣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临时标记的后遗症？依赖她的信息素？这听起来比去前线还离谱……
“可是……”她还是觉得不对劲，“前线那么危险，我跟着去只会拖后腿吧？而且我什么都不会……”
“不会让你涉险。”顾瑾琛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
“军团有专门的后勤舱，安全等级极高。你只需要待在那里，其他的不用管。”
他看着她犹豫的眼神，补充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会保护你。”
这五个字像块石头，稳稳砸进陆念笙心里。她看着顾瑾琛的眼睛，
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没有丝毫动摇，只有冷静的规划和隐秘的……恳求？
去前线。
这个念头让她心跳加速，一半是恐惧，一半却又莫名地燃起点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胸腔里像是涌入了半室微凉的空气，
指尖因紧张而攥起的力道慢慢松开，原本冰凉的指腹渐渐回温，连带着心跳也平稳了些。
去吗？
这个问题在脑海里反复盘旋，像枚不停滚动的星子，晃得她眼晕。
前线的炮火、虫族的嘶吼、未知的危险……这些画面和顾瑾琛眼底的坚定、那句“我会保护你”交织在一起，让她一时难以抉择。
陆念笙抬起头，迎上顾瑾琛的目光，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
“顾上将，这事……能不能让我考虑几天？”她实在没法立刻点头——那是前线，不是机甲体验馆的模拟舱，
一步踏错，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顾瑾琛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似乎看穿了她眼底的挣扎，却没再追问，
只是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他起身走到窗边，
背对着她望着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晨光在他挺拔的侧影上投下一道锐利的线条。
沉默在客厅里蔓延，只有空调出风口偶尔送出一丝微风。
陆念笙攥着衣角，正琢磨着该说点什么打破僵局，就听见他突然开口，语气冷硬得像是淬了冰
：“你现在能释放你的信息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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