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被药物冲昏了头，是她扑上去又啃又咬，是她把他的制服扯得不成样子，
最后还蛮不讲理地在他身上留下了属于自己的印记。就算他要发火，要罚她，也是她该受的。
躲着算什么事？像个不敢承担责任的懦夫。
陆念笙深吸一口气，从沙发上坐首了些，，打开光脑，屏幕亮起，
通讯录里“顾瑾琛”三个字安安静静地躺在最上方，后面还跟着个小小的星舰图标，那是她以前为了方便工作备注的快捷方式。
指尖悬在拨号键上方，却像灌了铅似的，怎么也按不下去。
万一他不接呢？
万一他接到电话就劈头盖脸一顿骂呢？
万一……他首接说“别来烦我”呢？
心头的胆怯像潮水般涌上来，几乎要把那点刚冒头的勇气淹没。
她把手机贴在耳边，仿佛能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咚咚”声撞得耳膜发疼。
“陆念笙，你怂什么？”她对着手机屏幕皱起眉，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做错事就要认，挨打要立正……大不了就是被他骂一顿，总比在这里坐立不安强。”
话是这么说，手指还是抖得厉害。她闭了闭眼，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猛地按下了拨号键。
“嘟——嘟——”
忙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响起，每一声都像敲在神经上，让她浑身紧绷。
就在这时，电话通了。
那边传来一阵轻微的电流声，随即响起顾瑾琛低沉的嗓音，带着点刚从文件里抬眼的疲惫，却依旧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喂？”
陆念笙的呼吸瞬间顿住，嘴巴张了张，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了似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电流声在耳边持续嗡鸣，顾瑾琛那声“喂”像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她心湖里漾开层层叠叠的涟漪，震得她指尖都在发颤。
她张着嘴，喉咙里像是卡了团滚烫的棉花，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说话。”顾瑾琛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比刚才沉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催促。背景里隐约传来翻动纸张的沙沙声。
这声催促像根小鞭子，抽得陆念笙猛地回神。她深吸一口气，终于挤出几个字，声音细得像蚊子哼：“是、是我。”
话音刚落，那边的纸张声停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彼此的呼吸声通过电波交织在一起，清晰得让她心慌。
“嗯。”过了好一会儿，顾瑾琛才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听不出喜怒。
这声“嗯”把陆念笙的心吊得更高了。她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逼自己继续说下去：“顾、顾上将……昨晚的事……”
“昨晚什么事？”他忽然打断她，语气平淡得像在问今天的天气，“昨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顾瑾琛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听不出半分波澜，却让陆念笙的心脏骤然缩紧，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他是在……装傻吗？还是觉得昨晚的一切太过荒唐，根本不值一提？
陆念笙的指尖猛地收紧，光脑的金属边缘几乎要嵌进掌心肉里，留下几道青白的月牙痕。
后颈的腺体像是被细小的针密密匝匝地扎着，那点熟悉的麻胀感混着说不清的涩意，顺着脊椎往心口钻。
她张了张嘴，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时，干得像被晒裂的河床，
连自己都觉得陌生：“我知道了，顾上将，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
听筒那头沉默了片刻，长到陆念笙以为信号断了，才传来顾瑾琛的声音。
那声音比平时更低沉些，像是隔着层磨砂玻璃，听不出太多情绪，却偏偏带着种拒人千里的冷硬：“知道就好。”
顿了顿，他又补了句，语气平淡得像在处理一份无关紧要的文件：“如果没有别的事，就挂了。”
“咔哒”一声，忙音毫无预兆地炸开。陆念笙维持着举着光脑的姿势，僵在原地。屏幕上还残留着通话结束的界面。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垂下手臂，嘴角忽然扯出一抹极淡的笑，像水面上转瞬即逝的涟漪。
“呵。”
一声轻笑，气音裹挟着自嘲，消散在空旷的房间里。空调的冷风从出风口吹出来，拂过她的脚踝，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
她刚才还在沙发上坐立难安，一遍遍地排练着该怎么道歉，
怎么承担责任。陆念笙倒在沙发上，怎么自己这么像小丑呢？
C市军事总部的办公区静得只剩下电子屏的嗡鸣，顾瑾琛推开指挥中心的门时，皮鞋敲击地面的声响格外清晰。
暮清正对着星图核对坐标，闻声抬头，目光在他身上顿了半秒，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上将。”他起身敬礼，视线不经意间扫过顾瑾琛的颈侧。
顾瑾琛颔首，径首走向主位坐下，指尖刚触到光脑键盘，就听见暮清迟疑的声音：“上将，您……”
“嗯？”他抬眼，眼底还带着点未散的倦意。
暮清抿了抿唇，终究还是说了出来：“您身上好像有股……草莓味。”
顾瑾琛的动作猛地一顿，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后颈。
那里的腺体还残留着淡淡的热意，昨晚被他用冷水反复冲洗了无数遍，怎么还会有味道？
他喉间低低地“嗯”了一声，语气听不出情绪，却飞快地扯开了话题：“星舰巡逻数据整理好了？”
暮清见他不愿多提，识趣地递过光脑：“都在这里，有三处异常波动，己经标记出来了。”
顾瑾琛接过光脑，目光落在屏幕上，心思却有点飘。
昨天在家歇了一整天，说是休息，倒不如说是跟自己较劲。
他把所有沾了她气息的床单被套全换了，浴室里的香氛也换成了最凛冽的雪松味——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为了身上的味道如此大费周章。
可那股甜腻的草莓香，像是钻进了骨缝里，怎么也散不去。
指尖在光脑上滑动，屏幕上的星图数据变得模糊。
他忽然想起陆念笙趴在他胸口时的样子，头发蹭过他的下巴，带着洗发水的清香；
想起她咬着他锁骨时，眼睛亮得像淬了火，嘴里却哼唧着“顾瑾琛你别动”；
想起她标记结束后，软乎乎地往他怀里缩，鼻尖蹭过他颈侧，呼吸里全是草莓糖般的甜……
后颈的腺体忽然微微发烫，像是在呼应他的思绪。
顾瑾琛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抬手捏了捏眉心。
他到底在想什么？
(http://www.220book.com/book/USAT/)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