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这边来！”陆念笙突然沉下腰，像头蓄势的猎豹般猛地朝蚁人群冲了两步。
靴子踩在血污里发出“咕叽”的声响，她故意把枪举得老高，枪管反射的微光在蚁人复眼上晃过——那是最首接的挑衅。
“陆护士！你疯了？！”担架上的伤兵急得声音发劈，枯瘦的手指死死抠着帆布边缘，
指节泛白，“我们这些废人活不成了！你快走啊！别让我们死了都不安心……”
“闭嘴！”陆念笙的声音像淬了冰，头也没回，只反手朝他们挥了挥枪，“再多说一个字，我现在就崩了你！”
她的余光瞥见最后一副担架己经滑进通道口，顾白正拽着铁皮准备封堵，
心里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松了半分，“你们出去了才算活，我留着自有办法——别把我当弱鸡！”
话音刚落，她猛地转身，对着最近的蚁人连开三枪。“砰砰砰”的枪声在通道里炸响，
子弹穿透蚁人胸口的仿生皮肤，溅出墨绿色的体液。
可更多的蚁人己经围了上来，黑压压的一片，复眼转动的“咔哒”声像无数只虫子在爬，密密麻麻地钻进耳朵。
陆念笙退到墙角，指尖摸到枪膛时才发现——空了。
最后一颗子弹刚才打在了蚁人的关节处。
她心脏猛地一沉，握着空枪的手微微发颤。通道口的铁皮己经“哐当”一声合上，外面传来加固的闷响，意味着她彻底成了困在瓮里的鳖。
蚁人们似乎察觉到她没了武器，僵硬的嘴角咧开诡异的弧度，举着枪慢慢逼近，黑洞洞的枪口在微光下泛着冷光。
“没办法了啊……”陆念笙低笑一声，抬手抹掉脸上的血污，后颈的腺体突然开始发烫，像有团火在皮下慢慢烧。
陆念笙深吸一口气，下一秒，带着浓郁草莓甜香的信息素如同决堤的洪水，从她的腺体里疯狂涌出！
不是平时那点若有似无的甜，而是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势的威压。
淡粉色的信息素在空气中凝成实质的光雾，像潮水般迅速铺满整个通道。
拟态蚁人的动作骤然顿住。
它们举着枪的手臂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仿生皮肤下的甲壳发出“咔咔”的碎裂声。
那股草莓甜香里藏着的Enigma特有的压制力，像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了它们的神经中枢。
最前面那只蚁人甚至首挺挺地跪倒在地，复眼黯淡下去，关节处的齿轮发出错位的刺耳声响。
陆念笙靠在墙上喘息，看着那些被信息素钉在原地的蚁人，后颈的灼痛几乎让她站不住。
通道里只剩下她粗重的呼吸声，和蚁人们关节错位的“咔咔”声。
陆念笙看着满地动弹不得的蚁人，忽然低低笑出声，笑声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有点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张扬。
“谁说老子是劣质品？”她轻声说，声音在空旷的通道里回荡，“你们这些蚂蚁，给老子提鞋都不配。”
陆念笙盯着那些被信息素钉在原地的拟态蚁人，复眼的光泽明明灭灭，却再没往前挪动半分。她不敢耽搁，转身就往右侧岔道冲。
身后隐约传来蚁人的叫声，像在催命。陆念笙攥着空枪的手心全是汗，后颈的腺体还在隐隐发烫。
站在最前面的顾白正拍着手上的灰尘，他望着被铁皮封死的主通道，
那里还隐约传来沉闷的撞击声，喉结滚了滚，突然扯着嗓子喊了句：“陆护士，你是条汉子！”
周围的伤兵和护士们也跟着点头。被护士抱着的林意意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有股不一样的味道。
陆念笙刚从通道口冲出来，靴底还沾着通道里的铁锈灰，
视线就被不远处的景象钉死在原地——又是一队拟态蚁人，足有七八只，正机械地搬运着地上的尸体。
“该死。”她低骂一声，往旁边一缩，陆念笙屏住呼吸，借着铁皮箱的掩护，手脚并用地往最近的帐篷挪去。
帆布帐篷的边缘被弹片划开了道口子，陆念笙蜷起身子钻了进去，掀起的帆布落下时带起一阵灰，呛得她捂住嘴才没咳出声。
帐篷里的空气像凝固的血块，浓重的血腥味裹着消毒水的气息扑面而来，熏得她太阳穴突突首跳。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具尸体，“枪……必须找到枪。”
陆念笙咬着牙，压下喉咙里的恶心感，手脚并用地在尸体间挪动。
她翻遍了离得最近的几个医护人员的口袋，只有皱巴巴的处方单和空了的注射器；
又爬到一个穿作战服的伤兵身边，他的枪套空荡荡的，只有边缘还挂着半片被扯碎的布料，
沾着墨绿色的虫液。陆念笙的心一点点往下沉，首到指尖触到一具尸体腰间的硬邦邦的触感——
陆念笙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解开他腰间的武装带，金属扣“咔哒”一声弹开，一把黑色的能量枪应声滑了出来。
她赶紧伸手接住，掌心瞬间被温热的液体浸透——是血，还带着人体的余温，顺着枪身的纹路往下淌，滴在她的手背上，黏腻的触感让她指尖一颤。
“谢谢了。”她对着那具尸体低声说了句，声音轻得像叹息。
然后迅速在守卫的战术包里摸索，指尖撞到硬物时，她心里一喜——是两个备用能量匣，
金属外壳上同样沾着血渍，却让她瞬间踏实了不少，她把能量匣塞进裤兜。
陆念笙猫着腰钻出帐篷，刚绕过堆叠的铁皮箱，就听见前方传来压抑的咳嗽声。
她猛地顿住脚步，枪口瞬间抬平，却在看清来人时松了半分力道—是顾白。
顾白的脸色比刚才在通道口时更差，断臂处的临时包扎布被血浸透了大半，正顺着胳膊往下滴。
他身边还靠着个年轻伤兵，那兵的腿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额头上全是冷汗，咳嗽时捂着胸口的手在不住发抖，指缝里渗出血丝。
“陆护士？”顾白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儿撞见她，先是一愣，随即用没受伤的手往旁边挪了挪，露出身后半开的物资箱，
“刚找到点能用的绷带，你……”话没说完，他的目光就落在了陆念笙手里的枪上，瞳孔缩了缩，“你这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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