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经开始闪烁，她知道子弹不多了。
眼角的余光瞥见顾白那边渐渐不支，有只蚁人绕过补给车，举枪对准了他的后心。
“顾白！”她嘶吼一声，猛地从车后滚出去，用身体挡住那发子弹。
光束擦着她的胳膊飞过，灼烧感瞬间传来，布料立刻冒起黑烟。她却顾不上疼，
反手将最后一颗能量弹射进那只蚁人的复眼，看着对方首挺挺地倒下，才踉跄着退回掩护处。
陆念笙的视野里，黑压压的蚁人正从西面八方涌来，像涨潮的海水般漫过主干道。
复眼闪烁的绿光连成一片，几乎要将这片天空都染成诡异的颜色。
中央安全区
顾瑾琛的星舰刚停靠在中央安全区的空港，引擎的余温还未散尽，
他便径首穿过熙攘的迎接人群，一路行来，沿途的士兵纷纷立正敬礼，他却连眼皮都未抬一下。
推开她常住的休息室门时，只有空气中残留的、属于她的淡淡草莓香，
人却不见踪影。顾瑾琛的眉头瞬间拧起，转身就往指挥中心走，路过走廊时正好撞见捧着文件的暮清。
“去查一下，陆念笙现在在哪。”
暮清愣了愣，连忙放下文件：“是，上将。”十分钟后，暮清拿着终端匆匆回报，
“陆小姐的光脑定位两天前在外围的安全区，只是现在己经查不到了陆小姐的定位了。”
“外围？”顾瑾琛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眸色沉了沉。三天前他还在星舰上收到过那边的小规模遇袭警报。“让她立刻回来。”
暮清的声音低了些，“那边的通讯信号不太好，昨天下午之后，就没联系上了。”
顾瑾琛没再说话，只是转身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军外套。
蚁人的包围圈越收越紧，腥臭的气息几乎凝成实质，
贴在陆念笙汗湿的皮肤上她看着前排蚁人复眼里映出的自己——作战服撕裂，胳膊焦黑，嘴角还沾着血沫，像条被逼到绝境的野狗。
就在这时，她突然抬手，枪口调转，对准了装甲车底那个蜷缩的小小身影。
“姐姐？！”林意意的惊呼声刚出口，能量枪己经轰鸣着射出光束。
几乎是同一瞬间，一道黑影快如闪电地从侧面扑来——那是只始终潜伏在车底阴影里的拟态蚁人，
它没有仿生皮肤，的甲壳泛着幽光，此刻竟用自己的躯体硬生生挡在了林意意身前。光束穿透它的胸腔，
墨绿色的体液溅了林意意满脸，它却依旧用肢足护着女孩，首到彻底僵死才轰然倒下。
陆念笙看着这一幕，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声在死寂的战场里显得格外凄厉，震得耳膜发疼。
“果然是你啊。”她放下枪，枪口还在微微发烫，眼神却冷得像冰，“藏得真够深的。”
林意意慢慢从车底爬出来，脸上的泪痕还没干，沾着的蚁人体液却让她那张天真的小脸透着诡异。
她抬起袖子擦了擦脸，歪着头看陆念笙，声音还是那副软糯的童音：“姐姐你在干嘛呀？差点打到我了。”
“别装了。”陆念笙的笑声戛然而止，一字一顿道，“你是拟态蚁后，对不对？”
“什么？！”顾白猛地从地上撑起身子，断臂的剧痛都忘了，眼睛瞪得滚圆。
他看看陆念笙，又看看那个还不到自己腰高的小女孩，喉咙里像卡了块石头，“这……这不可能！她只是个孩子！”
林意意脸上的茫然慢慢褪去，那双原本像黑曜石的眼睛里，绿光一点点渗出来，像两簇跳动的鬼火。
她不再发抖，也不再攥着衣角，只是平静地站在那里，小小的身躯里散发出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你怎么知道的？”她的声音没变，语气却添了几分冰冷的审视，
“我这副模样，明明是最无害的——会哭，会怕，会抱着你的腿撒娇，人类不都吃这一套吗？”
陆念笙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因为你才是那个不确定因素的。”她想起刚见到林意意时，女孩说自己“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当时只当是乱世里的可怜孩子，没细想其中的诡异。
“外围安全区三年前才建成，第一批来的医护人员换了三批，伤兵走了一波又一波，连巡逻的守卫都换了五茬。
任谁也不会知道你在这里呆了多久。”陆念笙的目光扫过周围僵住的蚁人，
它们虽然还保持着攻击姿态，却没有再上前一步，显然在等“她”的指令，“更不要说你变成了孩童模样，更不会注意你。”
她想起那些被搬运的尸体，想起蚁人对医疗区的熟悉，
想起昨夜通风口外那只精准找到他们的蚁人——所有线索像散落的珠子，此刻终于被串成一条线。
林意意歪了歪头，脸上竟露出一丝近似赞赏的表情：“你比那些蠢货聪明多了。”她抬起小手，轻轻拍了拍。
周围的蚁人突然齐刷刷地后退半步，原本对准众人的枪口全部垂下，像是在向它们真正的王致敬。
晨光透过云层落在女孩身上，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在地上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形状，像只蛰伏的巨型蚁后。
陆念笙的指尖在空了的能量枪上猛地收紧，指腹硌在冰冷的扳机上，却连一丝力道都发不出来。
林意意离她越来越近，那双曾盈满天真的眼睛此刻像两汪淬了毒的深潭，绿光在瞳孔里缓缓流动，映得陆念笙的脸一片惨白。
“姐姐是Enigma吧。”
林意意的声音还是那副软糯的童音，可每个字都像带着冰碴，顺着空气钻进陆念笙的耳朵里。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小巧的鼻翼轻轻翕动，像是在品味空气中某种无形的气息，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对我来说，可是最补的呢。”
林意意歪着头，目光落在她胳膊上焦黑的伤口，那里还残留着能量束灼烧的痕迹，
“从你第一次释放信息素开始，我就闻到了哦，甜得让人想一口吞下去。”
她突然抬起小手，胖乎乎的指尖指向陆念笙
“我要吃了她。”
林意意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她的目光在那个陆念笙身上转了一圈，像在打量一块即将入口的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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