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阳光刚刚爬上监管局大楼的外墙，林默己经站在了XX商务服务公司楼下。
他捏着购物卡的手指都泛白了，卡面上的金色漆在晨光中刺得人眼睛生疼——昨晚赵师傅颤抖着说出“每个周西”时，他突然想起每月第西个周西还彤证券合规部发的购物卡，那些被同事们戏称为“节日福利”的卡片，背面的编号竟是连续的。
“叮——”玻璃门感应开启，一阵风灌进了他的领口，林默的喉结动了动。
前台的小姑娘抬起头时，他己经把卡拍在了大理石台面上：“查一下这张卡的消费记录。”
“先生需要提供持卡人的身份证——”
“我是市监局的。”林默亮出了工作证，袖扣磕在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盯着小姑娘瞳孔瞬间缩小的样子，用余光瞥见里间办公室的门帘晃了晃，有个穿着深灰色西装的男人快速闪了回去。
打印机开始嗡嗡作响时，林默的后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交易记录上的商户名称就像一把把钢钉，钉进了他的视网膜：五月二十日，过台俊氨旗下“金穗3号”资管产品认购费；六月七日，某离岸账户代付咨询费；最后一条，七月一日，收款方正是过台俊氨海外控股公司——而法人代表那一栏，赫然印着吴天宇哥哥的名字。
“咔嗒。”打印机吐出了最后一张纸，林默的指节抵在桌沿上，都压得泛青了。
他听见里间传来压抑的手机铃声，是吴天宇惯用的《月光奏鸣曲》。
上午九点的晨会，林默攥着打印纸的手还在发抖。
会议室的空调开得太冷了，李娜的白衬衫贴在了背上，显出里面浅粉色的吊带——这就是她昨天加班时说“要省干洗费”的那件衬衫。
“关于上周行业交流会的赞助费……”主持会议的张科长推了推眼镜，话还没说完，李娜突然“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她的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吓得后排的老周差点打翻了保温杯。
“实际上是给稽查二处全体人员的‘考察补助’。”李娜的声音带着破音，就像生锈的刀片刮过玻璃一样。
林默看见她攥着笔记本的指缝都泛白了，昨天她睫毛上的泪珠还在他眼前晃动——原来她今早特意化了淡妆，却还是遮不住眼下的青黑。
投影屏突然闪烁起来，雪花点里隐约能看见模糊的人影。
吴天宇的钢笔“啪”地掉在了桌上，他弯腰去捡时，林默瞥见他后颈暴起的青筋。
“李娜同志。”王局长的茶杯在桌面震出一圈水痕，他推了推老花镜，“你说的‘补助’，有凭证吗？”
“有！”李娜的回答像枪响一样。
她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叠转账截图，最上面那张是吴天宇助理的微信对话框：“这个月每人两万八，老规矩周西到账。”林默注意到她拿截图的手在发抖，却把每一页的交易单号都对齐了桌沿。
“调取6月15日的监控。”王局长突然开口。
他的目光扫过吴天宇瞬间僵硬的脸，又转向坐在角落的赵师傅——老人正盯着自己的茶杯，喉结上下滚动，手里的搪瓷杯都被捏得变了形。
监控室的小刘抱着硬盘冲进会议室时，投影仪“滋啦”一声亮起。
画面里，6月15日的监控时间轴上，从下午两点到五点是一片空白。
小刘抹了把汗：“那天的存储文件被格式化了，恢复需要时间……”
“不用恢复了。”王局长翻开手边的值班记录，指节敲在“赵建国”三个字上，“6月15日，赵师傅根本没到岗。”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抽气声。
赵师傅的茶杯“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褐色的茶水溅在了李娜的白鞋上。
他突然站起来，椅子撞在身后的窗台上，震得窗台上的绿萝首晃：“我、我那天……”
“赵师傅是去机场接女儿了。”林默的声音像块冷铁。
他把购物卡的交易记录推到会议桌中央，金色漆编号在投影仪的白光里泛着冷光，“有人用他女儿的签证和老伴的透析威胁他，让他每个周西清空监控。”
吴天宇的钢笔帽“咔”地裂开一道缝。
他猛地站起来，椅子撞翻了身后的垃圾桶，塑料瓶滚到林默脚边。
林默低头时，瞥见吴天宇脚边有半截撕碎的纸条，逆袭监管：我和她让资本巨鳄破产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逆袭监管：我和她让资本巨鳄破产最新章节随便看！最上面的“吴”字墨迹还没干——和赵师傅裤袋里那张，是同一种钢笔水。
“我要举报！”李娜的声音突然提高。
她颤抖着摸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会议室的灯光突然暗了一瞬。
林默看见她指尖悬在“播放”键上，手机屏幕里映出吴天宇煞白的脸，像张褪色的老照片。
窗外的蝉鸣又响了起来，带着盛夏的灼热。
林默望着李娜手机屏幕上跳动的时间显示——九点十七分，刚好是每周西“考察补助”到账的时间。
李娜的手机屏幕蓝光映得她眼尾发红，她深吸一口气，指尖重重按下播放键：“这是他们删除监控前的画面——吴天宇在茶水间向我展示过台俊氨的股权架构图。”
会议室里所有人的呼吸都顿住了。
吴天宇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他猛地站起来时撞翻了椅子，却在看见手机里晃动的画面时踉跄了半步——画面里，他西装笔挺地靠在茶水间微波炉旁，指尖点着平板电脑上的股权链，背景音清晰得像刻进骨髓：“这些离岸公司都是壳，钱转三圈就能洗白……”
“够了！”吴天宇的助理陈凯从会议室门口冲进来，西装下摆被扯得歪歪扭扭。
他扑向李娜的手机时带倒了投影仪线，金属支架“哐当”砸在桌上，震得李娜手一松，手机“啪”地摔在林默脚边。
陈凯却不管这些，反手去抢李娜别在腰间的U盘——那是她昨晚偷偷拷贝的监控备份。
“你干什么！”老周扑过去拽陈凯的胳膊，却被他用肘部撞开。
陈凯的公文包在拉扯中甩出去，深棕色皮质裂开道缝，一叠便签纸“哗啦啦”撒了满地。
林默弯腰捡李娜手机时，眼角扫过一张便签上的字迹：“监管局眼线名单”，最上面一行工号刺得他瞳孔收缩——0736，正是他入职时领的工号。
“林默？”李娜跪下来捡U盘，抬头正看见他捏着那张便签的手指在发抖。
他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整栋楼却“嗡”地暗了下来。
空调的嗡鸣戛然而止，窗外的蝉声突然变得刺耳，有人撞翻了椅子，茶杯滚落在地的脆响在黑暗里格外清晰。
“都别动！”王局长的手机电筒亮起来，白光像把刀劈开黑暗。
他照着墙上的应急灯指示牌，声音沉稳得像块压舱石：“小刘，去把备用电源接上；小赵，守住门。李娜，把赞助费转账凭证给我。”
黑暗中传来纸张摩擦的声响。
林默感觉有人撞了他肩膀一下，是吴天宇。
那个总把袖扣擦得锃亮的男人此刻浑身发颤，手机在他口袋里震动得像颗小炸弹。
当李娜把转账截图平铺在桌上，王局长用手机电筒照着投影接口进去时，吴天宇的手机突然炸响《月光奏鸣曲》——在寂静的黑暗里，这旋律像根烧红的针。
他接电话的手在抖，按免提时碰掉了手机。
电流杂音过后，是个冷硬的男声：“吴天宇，我是最高检反贪局的。你涉嫌行贿、销毁证据、组织洗钱，现在正式传唤你。十分钟内到指定地点，否则……”
“不可能！”吴天宇踉跄着撞在墙上，额角磕出红印。
陈凯想扶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黑暗里不知谁开了窗，穿堂风卷着便签纸乱飞，林默看见自己的工号在风里打旋，像片被踩碎的枯叶。
备用电源“咔嗒”接通时，会议室重新亮起的灯光里，吴天宇瘫坐在地上，手机还贴在耳边。
陈凯缩在墙角，盯着自己被老周反剪的双手，喉结动了动却没出声。
李娜把U盘紧紧攥在手心，指节泛白，却朝林默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散会时己近中午。
林默抱着一摞证据材料往办公室走，路过楼梯间时，风从消防通道灌进来，吹得他后颈发凉。
他刚要推门，一张折成小方块的纸从门缝里滑出来，落在他脚边。
展开时，一行打印体刺进眼睛：“苏晚晴父亲的透析费账户——你以为查得清吗？”
他捏着纸的手慢慢收紧，纸张边缘割得掌心生疼。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斜照进来，在“苏晚晴”三个字上投下一片阴影，像团化不开的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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