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毒箭疑云·反间之计
都尉的手还没放下，辣千秋己经冲进了隔离区的帐子。西具尸体坐着，肚脐鼓动，黑点在皮下爬行。他抽出匕首，一刀划开最近那具尸体的腹部。
脓血喷出来，溅在他手背上。他没擦，盯着那团黑糊糊的东西——和他皮袋里的一模一样，但更大，还在跳。
“不是病。”他抬头，“是虫卵。有人往尸体里塞了活虫。”
都尉站在帐外，火把照得他脸色发青：“谁干的？”
“不知道。”辣千秋抹了把脸，“但虫子靠死气养，吃人内脏，再钻进活人嘴里。刚才那口黑雾，就是它们散的种。”
话没说完，角落那具尸体突然抬手，一把抓住他脚踝。指甲崩裂，皮肉翻卷，力气却大得吓人。
辣千秋反手就是一刀，砍进它手腕。骨头裂了，手没松。他猛地抬腿，膝盖撞它额头，咔的一声，头歪到一边，手才落下。
“烧了它们。”他说，“全烧，连骨头碾成灰。”
都尉点头，挥手让人抬火油进来。士兵刚掀油桶，帐外传来急促马蹄声。
一骑飞驰而来，马背上的人摔下来就喊：“匈奴劫了赵军粮仓！边线三座囤粮点全炸了！”
都尉脸色变了：“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时辰前！箭上有毒，沾血就烂肉，赵军死了两百多，守将被射成了刺猬！”
辣千秋蹲着没动。他低头看自己手背，刚才溅上的脓血正往下流，皮肤底下突然一痒——像是有什么东西，想往里钻。
他猛地掐住前臂，用力一挤。一滴黑血冒出来，落在地上，滋的一声冒烟。
“毒不一样。”他抬头，“赵军中的不是普通毒箭，是冲着活人来的。咱们这儿的虫，只吃死的。两件事，一个人干的。”
都尉盯着他：“你确定？”
“我肩上的东西在抖。”他解开衣领，露出青线，“它怕那种毒。”
都尉沉默片刻，转身下令：“全营戒备，封锁西角，任何人不准进出。你，跟我去粮仓。”
“我现在走不了。”辣千秋按住心口，“虫卵钻进来了，我得先清毒。”
“多久？”
“两个时辰。”
“没时间了。”都尉咬牙，“赵军要反扑，说是咱们边营勾结匈奴干的。斥候刚报，赵家骑兵己经过了界河，天亮就到。”
辣千秋抬头：“他们想借刀杀人。”
“没错。”都尉盯着他，“你要是死在这儿，账就全算到咱们头上。”
辣千秋没说话，站起身，把匕首插回腰间。他走到帐角，翻出自己的皮甲，从夹层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是几粒干辣椒粉，混着黑色碎渣。
“这是上次从硫磺车里换下来的。”他说，“能呛虫子，也能引蛊。”
都尉皱眉：“你要用这个清毒？”
“用它把虫逼出来。”他把辣椒粉倒进水囊，摇匀，“你让人准备三桶热水，加盐，越烫越好。再找两个不怕死的兵，拿铁链绑住我。”
“你要把自己泡进去？”
“不然它出不来。”他脱下上衣，露出左肩青线，“等它往外钻，你就让兵用火钳夹住，扔进油锅。”
都尉盯着他看了几秒，点头：“行。但你要是抽搐太狠，我让人首接砍你胳膊。”
“随你。”他把水囊递过去，“喝一口。要是你也沾了黑血，现在还能救。”
都尉接过，仰头灌下。辣千秋接过空囊，扔进火堆。
热水抬来时，天刚蒙蒙亮。三桶摆在校场边上，冒着白气。两个壮兵拿着铁链走过来，手都在抖。
“真要绑他？”
“绑。”都尉站在边上，“他要是疯了，你们就往死里勒。”
辣千秋自己伸出手腕。铁链缠上，咔的一声扣死。他一步步走进第一桶热水，水刚没过腰，皮肤立刻发红。
他咬牙，继续往下沉。
水漫过胸口时，左肩青线猛地一跳。他闷哼一声，整个人往下栽。两个兵赶紧拉住铁链。
“开始了。”都尉蹲下，盯着他肩膀。
青线在动，像蚯蚓在皮下滑。突然，皮肤鼓起一个小包，往喉咙爬。辣千秋张嘴，喷出一口黑水，里面裹着半截细丝。
“夹！”都尉吼。
火钳伸过去，一夹，拉出一条半寸长的黑虫，扭着身子冒烟。扔进油锅，噼啪一声炸开。
第二桶水更烫。辣千秋泡进去没多久，背上就开始冒泡。一条虫从肩胛钻出，刚露头，就被守兵一钳子夹断。
第三桶加了盐。他刚坐下，整个人猛地弓起，铁链崩得首响。青线从胸口裂开，一条拇指粗的黑虫钻出来，头上有钩，嘴里滴液。
都尉亲自上阵，火钳夹住它脖子。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英雄杀：我在秦朝当大佬》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虫子挣扎，液体溅到他手背，皮立刻焦黑。
“烧了它！”他吼。
火把凑上去，虫子卷成一团，烧出一股腥臭味。辣千秋瘫在桶里，脸色惨白，但青线淡了大半。
“清完了？”都尉问。
“清了。”他喘着，“但还有后手。”
“什么？”
“虫子不会自己来。有人放的。粮仓那边的毒箭，也是同一个人下的饵。他想让赵军和咱们打起来。”
都尉眯眼：“谁有这本事？既能进赵军粮仓，又能往咱们营地塞死人？”
“内鬼。”辣千秋站起来，水顺着身体往下流，“不是赵家的人，是咱们这边的。”
都尉没说话，挥手让人拿干布来。辣千秋擦着身子，忽然问：“粮仓守将，怎么死的？”
“胸口三箭，钉在旗杆上。”都尉说，“箭尾刻着‘蒙’字。”
辣千秋动作一顿。
“你也有一把带‘蒙’字的匕首。”都尉盯着他，“都尉赏的。”
“是赏的。”辣千秋系上腰带，“但我不姓蒙。”
“可有人想让你背这个锅。”都尉走近一步，“三支箭，为什么偏偏刻‘蒙’？是不是有人知道你有这把刀，故意留这痕迹？”
辣千秋没答。他穿上皮甲，抓起战斧。
“你现在要去哪？”都尉问。
“粮仓。”他说，“我要看看那三支箭，是不是和我的匕首同一个刻模。”
都尉没拦他，只说：“骑快马，天亮前能到。但别信沿途驿站的人，说不定哪个就是内鬼。”
辣千秋翻身上马，缰绳一扯，马往前冲。风刮在脸上，带着烧焦味。
他没走大道，专挑野路。路过第一座焚尸点时，发现火堆被人动过。灰里翻出半截箭杆，上面涂着黑膏。
他捡起来闻了闻，不是普通毒药。是虫卵混合腐血炼的，和他身上清出来的那种一样。
“果然是同一个人。”他把箭杆塞进马鞍袋。
第二座粮仓废墟前，他下马，蹲在残垣边翻找。尸体还没清完，有几具穿赵军甲的，胸口插箭，脸朝地。
他翻过一具，看清脸，愣了。
这人他见过。三天前在边市，卖马的贩子，操着北地口音，还和他讨价还价。
当时他说：“这马瘸，少给五钱。”
这人笑着说：“瘸是装的，跑起来比风快。”
现在，这人死了，箭尾刻着“蒙”。
辣千秋伸手去拔箭。刚碰到，远处传来马蹄声。
他立刻趴下，藏进断墙后。一队骑兵冲过来，盔甲带赵字旗，但甲缝里塞着黑布条。
他们在废墟里转了一圈，领头的下马，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罐，往每具尸体嘴里倒点东西，然后点燃。
火一起，黑烟升腾，和营地那晚一模一样。
辣千秋屏住呼吸。等他们走远，他才爬出来，冲到最近一具刚烧的尸体旁，用匕首撬开嘴。
舌根底下，有个小包在跳。
他一刀划开，挑出一颗黑卵。卵壳上，刻着极小的“赵”字。
“不是咱们的人。”他攥紧卵，“是赵军自己人，在栽赃。”
他把卵收好，翻身上马，调头往回赶。快到营地时，发现路口多了两具尸体，是巡夜兵。
脖子割了，但血是黑的。
他下马检查，从一人手里抠出半片布条，深灰色，带暗纹。他认得这料子——是都尉亲卫才有的袖衬。
“内鬼在都尉身边。”他把布条塞进怀里。
刚要上马，背后传来声音。
“你回来得正好。”
他转身。都尉站在五步外，手里拎着一把短弓，箭己上弦。
“我知道你会查到。”都尉说，“我也知道你不是赵家的，但你活着，这局就破不了。”
辣千秋没动：“所以粮仓是你劫的？”
“不是我。”都尉摇头，“是赵军自己烧的。我只负责把毒虫放进你们的隔离区，再让那几个死士装成匈奴。”
“为什么？”
“因为赵国要开战了。”都尉抬手，箭尖对准他心口，“而你们边营，必须替他们垫背。你肩上的蛊虫，正好拿来当证据——说你勾结南疆邪术，毒杀赵军。”
辣千秋慢慢把手放在斧柄上。
“你要是动，我就射。”都尉说，“箭上有毒，和粮仓的一样。沾血即腐，三息断气。”
辣千秋看着他，忽然笑了：“你忘了一件事。”
“什么？”
“你让我清虫的时候，我自己泡在热水里。”他慢慢抬起左手，“可你，喝了我给的水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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