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暴雨陷阱·泥流歼敌
辣千秋的手刚摸到斧柄，都尉的箭就射了下来。他侧身一偏，箭擦着肋骨钉进泥地，尾羽还在抖。都尉没再搭第二支，反而往后退了半步。
“你喝了我的水。”辣千秋盯着他，声音不高，“那水里有我清出来的虫卵碎渣，混着辣椒粉和硫磺。你喝了，现在毒在你血里，只等它发。”
都尉脸色一沉，抬手去摸腰间小瓶。辣千秋却先动了，战斧抡起，一跃而上。两人撞在一起，滚进土坑。都尉的弓甩了，手去拔短刀，辣千秋一肘砸他鼻梁，骨头咔地塌下去。都尉闷哼，反手划出一刀，割破辣千秋左臂。血刚冒出来，都尉忽然抽搐，手一抖，刀掉进泥里。
他低头看自己手腕，皮肤下鼓了个包，正往胳膊上爬。
“它醒了。”辣千秋爬起来，抹了把脸上的血，“你让我泡热水清虫，我就知道你会动手。你要是不喝那水囊，我还真没把握留你。”
都尉跪在地上，咬牙撕开袖子，黑线己经爬上小臂。他抬头，眼里全是恨：“你早算好了？”
“从你说‘蒙’字刻箭开始。”辣千秋捡起战斧，“你故意提那把匕首，就是想让我慌。可你不知道，我根本不怕背锅——怕的是没人知道真相。”
都尉喉咙里发出一声怪响，整个人抽了一下，趴在地上不动了。辣千秋没再看他，转身翻上马背，缰绳一扯，冲出营地。
天刚亮，风里带着湿气。他知道雨要来了。
边营西角的山道是唯一通往赵军大营的近路，两旁是陡坡，坡顶堆着碎石。他昨天夜里就看过了，那地方只要炸开山口，泥石一冲，整支队伍都得埋进去。赵军要是真来报复，一定会走这条路。
他赶到坡顶时，两个兵正在挖坑。是都尉的亲卫，深灰袖衬，腰上挂着黑布条。辣千秋没出声，悄悄绕到他们背后，斧柄一扫，一人当场倒地。另一个刚回头，被他一脚踹进坑里。
“谁派你们来的？”他踩住那人胸口。
“你……你不能……”那人挣扎。
辣千秋掏出匕首，挑开他衣领，皮下有黑线在动。“你也中了虫毒。”他冷笑，“都尉给你们喝了什么？说，我就让你死得痛快。”
那人喘了几口气，忽然咧嘴笑了：“不是他……是赵军自己……让我们在这儿埋炸药……等他们骑兵过……就引火……”
“你们要炸自己人？”
“不是炸。”那人咳出黑血，“是让泥流下来……把他们冲进沟底……再放火烧……一个都别想活。”
辣千秋眼神一冷。这不是打仗，是灭口。赵军高层要借边营之手除掉这支骑兵，再把罪名全扣在边营头上。
他把人踹进坑底，顺手夺了火折子和油布包。炸药埋在坡顶三处，用干草盖着，引线连到树后。他蹲下，一根根剪断，又把炸药全扒出来，堆在一边。
雨开始下了。
先是几滴，砸在脸上冰凉。接着风卷着云压下来，雨点密得像针。他脱下皮甲，盖住火折子，往山道下跑。刚到半路，远处传来马蹄声。
一队骑兵冲进山口，旗上绣着“赵”字。领头的是个校尉，披着油布斗篷，手里举着令旗。他们走得不快，马蹄陷在泥里。辣千秋冲他们挥手，没人理。他拔出战斧，狠狠砸向路边石堆。
石头滚下去几块，砸中马腿。一匹马嘶叫着跪倒，队伍停了。
校尉勒马怒喝：“干什么的？”
“别往前走！”辣千秋吼，“上面有埋伏！炸药己经埋了！”
校尉冷笑：“边营的？你们劫了粮仓，还敢拦路？”
“是你们自己人干的！”辣千秋指着坡顶，“都尉被灭口了，他手下两个兵亲口说的！炸药在这儿，引线在树后，等你们走到中间就点火，让泥石流把你们全埋了！”
校尉没动，眼神却变了。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队伍，低声问：“你怎么知道？”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英雄杀：我在秦朝当大佬“因为我刚从都尉那儿逃出来。”辣千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他让我背锅，我没答应。现在他死了，你们要是再往前走，也得死。”
校尉沉默几秒，抬手：“派人上去查。”
两个骑兵调头往坡顶跑。雨越下越大，山路开始发滑。辣千秋站在原地，浑身湿透，手里的战斧还在滴水。
十分钟后，一个兵从坡顶冲下来，喊：“将军！炸药被挖出来了！引线断了！”
校尉脸色变了。他盯着辣千秋：“你为什么要救我们？”
“我不救你们。”辣千秋说，“我只想让真相活着。”
校尉没再说话，挥手：“原地扎营，等雨停再走。”
辣千秋没动。他知道雨不会停，山体己经吸饱了水，只要再震一下，整面坡都会塌。
他爬上坡顶，把剩下的炸药全搬出来，堆在山口最窄处。然后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用皮甲挡着，点燃油布包，塞进炸药堆。
“你要干什么？”校尉不知什么时候跟了上来。
“开条新路。”辣千秋说，“泥流迟早要下来，不如我先炸开，让水有地方流。”
“你疯了？这山要是塌了，下面整片营地都得淹！”
“那也比被活埋强。”辣千秋退后几步，“你带人往高处撤，别走沟底。”
校尉咬牙：“你要是炸错了，我们全得死。”
“那你现在就下令冲过去。”辣千秋盯着他，“看是你们先到营地，还是山先塌。”
校尉死死看他一眼，转身吼：“全队上坡！往东侧高地撤！快！”
骑兵开始移动。辣千秋等他们跑出一段，点燃引线，转身就跑。
炸药轰然炸开，山石崩裂，泥土像潮水一样往下涌。他跑得快，但泥流更快。一脚踩空，整个人滑进沟里。他拼命抓石头，指甲翻了，血混着泥水往下流。终于抓住一根断树，死死抱住。
泥石从头顶冲过，轰鸣声震得耳朵发麻。等他抬头，山道己经没了，只剩一条浑黄的泥河，裹着碎木和石头往下游冲。
他爬出来，瘫在坡上喘气。雨还在下，衣服全烂了，左臂的伤口被泥水泡得发白。他摸了摸心口，蛊虫还在动，但没往外钻。
他知道它在等。
天快黑时，校尉带人找过来。他们没进营地，而是停在半山腰。
“下游的边营被冲垮了。”校尉说，“但没人死。你炸得准，泥流绕开了主帐区。”
辣千秋没说话。
“都尉的尸体找到了。”校尉递过一块布，“在他贴身衣袋里，有封信。”
辣千秋接过。布是深灰色的，带暗纹，和他从巡夜兵手里抠出的那片一样。信是密写的，看不清字。他放在火上烤了烤，显出几行小字：
“三日后，赵军大营换防。届时打开北库，放火。事成，千金。”
落款是个“赵”字，底下画了个钩。
他认得这个钩。昨天在烧尸的赵军尸体舌根下，他挑出的虫卵上，就有同样的刻痕。
“这不是边营的局。”校尉低声说，“是赵军内部在斗。”
辣千秋把信收进怀里：“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继续往前，还是回去查？”
校尉看着他，忽然问：“你到底是谁？”
“一个清过虫毒的人。”他站起身，拍掉身上的泥，“现在，我还知道太多。”
校尉没拦他。辣千秋牵过自己的马，翻上去。马腿有点瘸，但还能走。
他没走大道，也没回边营。往南，是南疆。往北，是赵国腹地。他选了北。
雨停了，云层裂开一道缝，漏下一点月光。马蹄踩在湿泥上，留下一串深坑。
他摸了摸左肩，青线己经淡得几乎看不见。但皮下那东西，还在轻轻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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