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庆功毒酒·反杀赵臣
辣千秋一脚踹开灶房门,火光猛地晃了一下。那人没回头,手里的灰白粉末还在往灶膛里洒,动作不急不慢。
“你来得比我快。”声音低哑,像是砂纸磨过铁皮。
辣千秋没答,盯着灶口。火舌卷着粉末,烧出一股刺鼻味,不像蛊虫,也不像药。他鼻翼动了动,是盐硝混着雄黄的味儿,但多了点腥,像是干透的血渣。
“你是赵臣的人。”他说。
那人终于回头,一张脸埋在烟灰里,只露出一双眼,浑浊,却亮得扎人。他穿着矿工的粗布衣,袖口磨得发毛,可坐姿端正,肩不塌,腰不弯,像是坐惯了高座的人。
“我是谁不重要。”他拍了拍手,站起身,“重要的是,这火不能灭。”
“你修灶?”
“我在毁灶。”他指了指灶底,“你下的蛊怕火,可火也怕水。上游闸门开了,水位涨得快。等水漫进来,带着蛊虫流遍全营,你的人也跑不了。我烧这一锅,是把灶底烧裂,让地气上涌,水汽蒸不进灶台。只要火不断,蛊不活。”
辣千秋眯眼。这人懂蛊,懂火,也懂水文。不是矿工,也不是兵。
“赵臣派你来的?”
“他派不动我。”那人弯腰,从灶后拎出个布包,打开,是几块干饼,还有半壶水,“我是自己来的。赵臣想借你这把刀,杀边军,乱赵国。可他忘了,刀能杀人,也能回头。”
辣千秋冷笑:“那你现在是帮我?”
“我不帮人。”他咬了口饼,“我只做事。这灶修不好,盐出不来,赵军没盐,秦军就敢压境。赵国一乱,匈奴趁机南下,死的是百万人。我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活人。”
辣千秋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抬手,一斧劈下。
斧刃钉进灶台,离那人手指不到一寸。
“你要是赵臣的饵,我就让你死在这灶前。”他说,“火要是断了,蛊要是炸了,你第一个烂肠子。”
那人没动,嚼完最后一口饼,把渣吐在地上。
“火没断。”他抬头,“盐能出。”
外面传来脚步声,副将冲进来,脸色发青:“将军,东院……东院有人开始吐虫了!”
辣千秋转身就走。
东院空地上,七八个病卒蜷在地上,嘴咧着,喉咙一鼓一鼓。一个年轻兵卒突然张嘴,一条白虫从牙缝里钻出,湿滑滑地挂在嘴角,扭了两下,又缩回去。
周围人全退了,有人腿软跪下。
“烧。”辣千秋下令,“活的关屋,死的烧,谁碰尸体,砍手。”
“可……可他们还喘气!”副将声音发紧。
“喘气也烧。”辣千秋盯着那兵的嘴,“等虫爬出来,就来不及了。”
正说着,刘三从西边跑来,手里拎着个湿透的布包:“将军!上游闸门关了!水位稳了!”
“谁关的?”
“不知道。守闸的两个兵……死了。脖子上有指印,像是被人活活掐死的。”
辣千秋眼神一冷。
有人抢先动手,还手法干净。
他回头看向灶房方向。那人没跟出来,火还在烧,烟囱冒着青烟。
“盐呢?”
“能熬。”刘三低头,“灶修了一半,火候够了,一天出两千斤没问题。”
“运盐队准备好了?”
“马车三十辆,人两百,都在东坡等。”
“今晚就走。”
“可……蛊还在营里,咱们的人万一……”
“每人发一包青囊散,路上不喝生水,不吃野食。”辣千秋扫了一圈,“天亮前装车,天亮后出发。走小路,绕开官道。”
副将点头,刚要走,远处传来马蹄声。
三骑从北坡冲下来,扬尘滚滚。马上人穿赵军斥候装,可腰牌不对,是宫卫的制式。
辣千秋抬手,手下人全伏下。
三骑停在营外,领头的翻身下马,抖了抖袍子,露出内衬金线——是赵臣府的标记。
“奉相国令!”那人高喊,“着边军残部即刻交出盐矿,原地待命!后续人马半个时辰内抵达!”
副将咬牙:“赵臣要抢盐!”
辣千秋冷笑:“他来得正好。”
他转身,大步回营,首奔主帐。
校尉还跪在帐里,手被绑在背后,脸肿着,嘴角裂开。见辣千秋进来,他抬头,眼里全是恨。
“赵臣的人到了。”辣千秋蹲下,“你猜,他是来杀我,还是来收编我?”
校尉不答。
“他带了三十车空车,要运盐。”辣千秋掏出短斧,在他脸上蹭了蹭,“可盐是死的,人是活的。他要盐,我就给他盐。他要命,我也给他。”
校尉瞳孔一缩。
“你活着,对你主子最有用。”辣千秋收起斧子,“你得回去,告诉他,我服了。我愿意交盐,交人,只求一条活路。作者“辣千秋”推荐阅读《英雄杀:我在秦朝当大佬》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
校尉喉咙动了动。
“你信不信,我能在酒里下毒,让他喝下去,还笑着说好喝?”
校尉终于开口:“你敢?”
“我不敢。”辣千秋咧嘴,“可你主子敢来,就是信我敢。”
他一挥手,副将进来,把校尉拖出去。
半个时辰后,赵臣的车队到了。
三十辆马车,一百精兵,领头的是个文官,瘦脸,细眼,袖口绣着蛇纹——赵臣的心腹,李判。
“辣千秋?”李判站在车前,打量他,“听说你杀了边军校尉,占了盐矿?”
“都是误会。”辣千秋低头,“我奉命清剿叛军,误伤友军。如今盐矿己平,正等相国大人发落。”
李判眯眼:“你倒识相。”
“相国大人要盐,我连夜熬了两千斤。”辣千秋侧身,“都在东仓,一粒不少。”
李判没动:“人呢?”
“三百刑徒,死了一半,剩下的一百五十人,听候调遣。”
李判这才点头,挥手:“卸车,装盐。”
士兵上前,打开仓门。盐袋整齐码着,雪白。
李判亲自验了三袋,点头:“不错。”
辣千秋递上文书:“这是出盐记录,还有矿工名册。”
李判接过,翻开看了两眼,忽然抬眼:“你不怕我回去告你?”
“我怕。”辣千秋低头,“可我也知道,相国大人要的是盐,不是人头。边军没盐,哗变在即,他等不了审案。”
李判笑了:“你倒是明白。”
“还有一件事。”辣千秋从怀里掏出个酒壶,“这是矿营最后一坛好酒,敬相国大人,也敬您跑这一趟。”
李判接过,拔开塞子闻了闻:“好酒。”
“您尝尝。”
李判仰头,喝了一大口,咂咂嘴:“确实不错。”
辣千秋看着他,没动。
李判喝完,把壶递回:“谢了。”
“您不觉得,有点苦?”
李判一愣。
辣千秋盯着他:“你喝的不是酒,是肠蛊粉。泡了三天,溶在酒里,无色无味。但它进肚子,三天后,虫从嘴里爬出来。”
李判脸色骤变,伸手去掏喉咙。
“没用。”辣千秋摇头,“它不长在胃里,长在肠上。你越呕,它钻得越深。”
李判后退两步,指着辣千秋:“你……你敢毒我?!”
“我不敢。”辣千秋往前一步,“可你主子敢来,就是信我敢。他知道我疯,所以派你来送死。你死了,他推得干净。可他忘了,疯子最怕的不是死,是别人比他更疯。”
李判踉跄后退,突然转身就跑。
辣千秋没拦。
副将低声:“将军,他要是回去报信……”
“他会跑,但跑不掉。”辣千秋看向北坡,“蛊虫三天发作,他撑不到邯郸。等他嘴裂开,舌头肿得塞满喉咙,连话都说不清。赵臣只会当他发疯,不会信他。”
副将点头:“那盐呢?”
“运走。”辣千秋抬手,“按原计划,小路出境。顺便,把李判的马车留下。车底有夹层,我让人塞了十袋盐。赵臣看到空车,会以为我真交了盐。等他发现少了,咱们己经在秦境了。”
副将领命而去。
辣千秋站在营口,看着李判的背影消失在北坡。
风卷着灰土,扑在脸上。
他摸了摸腰后的陶罐,还剩半罐蛊粉。
够用了。
运盐队出发前,他在主帐见了那个修灶的人。
“你要走?”那人正收拾布包。
“事办完了。”那人没抬头。
“你不回邯郸?”
“我从不回那里。”他背上包,往外走。
辣千秋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停住,背对着他:“名字早烧了。活着的人,不需要名字。”
他走出去,身影没入风沙。
辣千秋没拦。
他知道,有些人不是盟友,也不是敌人。他们只是路过的刀,用完就扔。
一个时辰后,运盐队启程。
三十辆马车,两百人,悄悄绕过北坡,往秦境去。
辣千秋留下五十人,守空营。
半夜,他站在灶房前,看着熄灭的火。
突然,远处传来马蹄声。
一骑从南坡冲来,马上人披黑袍,腰悬长剑,首奔营门。
守兵拦不住,那人翻身下马,一脚踹开主帐门。
辣千秋正在擦斧子。
“赵臣的毒酒,你喝了吗?”那人声音冷。
辣千秋抬头,笑了:“我没喝。我喝的,是另一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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